115 書房問話

    見太子冷冽面色如此，清兒的心不由得也是一沉，她雖然只是公主身邊的一個小侍婢，卻也是深知，太子殿下明面上溫文爾雅，有儒士之風，實則素來心思深沉，頗有斷絕，話既然已經說出口，想必定然不會隨她去公主府。

    只是——

    她來之前，可是得了公主的千叮嚀，萬囑咐，若是自己沒有將太子帶回了公主府去，公主的手段，想來自己定然討不了好。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當即也就是上前了兩步，「還請太子殿下看在了一母同胞的份上憐惜公主……」

    蕭辰睿似乎是第一次發現了以往的這個不出彩的侍女，竟然有這樣的膽量，微微地眯了眯眼睛，語氣淡淡，眸光中閃爍著冷冽殺意，「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而隨著太子的話落，他身後的隨身侍衛。更是默默地上前了一步，在旁人看不見的視線里，泛著銀光的刀刃，破鞘的聲音格外清晰。

    清兒面色一白，眼底里流淌著數不盡的驚恐，雙腿頓時便是一軟，跪倒在了地上，磕著頭，「求太子殿下饒命——」

    因為心中驚恐，頭磕地極重，不過兩下，額上就有一抹青色，可縱使是如此，她也沒有膽子膽敢在太子的冷目下，以及身邊侍衛的虎視眈眈下，再有絲毫的得寸進尺之舉。

    不知怎麼的，每次看見了太子，即便是他疏朗掛在了嘴邊的笑意，莫名地都會覺得心頭一陣寒涼，就好像當年她初入宮廷時見到的宮中教習的老嬤嬤，看著慈眉善目，可行事做派都是狠厲的主。

    此處離宮門口不遠，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極快地被人熟知。明里溫潤端方的太子若是在宮門口，懲罰親妹妹的貼身侍婢，若是傳揚出去，對往日的賢名必有損害。

    幾乎是毫不例外，蕭辰睿就已經是選擇了對自己最為是有利的方式，拋給了身後的侍衛一個冷眼，便是徑直走向了停靠在了一旁的太子府的馬車。

    車夫更是極為有眼力勁兒的迅速地一甩馬鞭，駿馬一聲嘶鳴，高抬著馬腿，調轉了個頭，

    清兒眼睜睜地看著蕭辰琛決絕地坐上了馬車離開了的背影，第一次嘗到了幾分悲涼的意味。卻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還在公主府中頤指氣使，等候著太子的二公主。

    太子殿下以往不是最為是疼愛公主的嗎？可不過是過了幾日，好好的一雙相親相愛的兄妹，怎麼到了這樣疏離的地步……

    *

    太子府於皇城以東，與琛王府遠離皇宮，地勢偏僻，幽靜不同，太子府是諸王中身處內城，且是最為靠近皇宮的府邸。更是昭帝當年為新封的太子，蕭辰睿親自選定地址。原先只是前朝的一座王府遺址，後命能工巧匠大肆修繕，又合併了周邊的幾道街巷，場面之大，布局恢弘，盡顯皇室的奢華和莊嚴貴氣。

    太子的馬車從太子府的正門駛入，蕭辰睿下了馬車，入了主院，才一進屋，便是見早先一步回了府中的太子妃已經是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一邊也是命人為太子拿了常服來換上。

    屏風後，鄭芊雪一邊服侍著太子穿衣，一邊溫和淺笑，「殿下可還要處理公事，書房裡已經燒起了炭火，臣妾也已經命書房的丫頭煮好了茶。」

    蕭辰睿的面色微微有些深沉，只是一轉眼便是一緩，倏然嘆道，「太子妃果真是蕙質蘭心，顧心甚慰。」

    鄭芊雪只覺得自己的心底里一片寒涼，雖然耳聽著分明是讚賞的話，可是她卻是偏偏聽出了幾分冷淡來，整理衣裳的手頓時一頓，而後便是揚起了臉，溫和而笑，「殿下取笑臣妾，殿下為當朝儲君，理的都是家國大事，更是雪兒的夫君，內院之事，雪兒自當盡力，不能讓殿下分心。」

    此刻，蕭辰睿已經是穿好了衣服，負手而立，一雙乍然幽深的眸子深深地凝視了太子妃鄭芊雪一眼，眼底里有幾道數不清的晦暗流光，「若是這天底下的女子都有雪兒這般聰慧，明事理，孤便是放心了。」

    「殿下——」鄭芊雪只當是全然不知蕭辰睿話里的意思，微微低了頭，臉上紅暈，還泛起了幾分淡淡的羞澀，宛若是被誇贊後不勝涼風般的嬌羞，只是那顆心卻是在另一刻涼了個初透。

    「孤晚間來主院用膳。」蕭辰睿的眸色這才是輕輕地舒緩了下來，最後也只是留下了這麼一句，抬步去了書房。

    主院門外已經有府上的幕僚等候，雖然這幾日是隨著父皇前往京郊馬車打獵，可堆積著的事，確實是不少，好些事情還等著他拿主意。

    鄭芊雪在屋子門口，看著一邊走，一邊聽著底下的家臣，詳盡地匯報著這幾日不在，太子府中發生的諸多的事宜的太子殿下，越走越遠，直到是消失在了院子裡的身影，面上所刻意偽裝的笑意才是緩緩地放下，眼角處冷冷地染上了一道冷冽的秋霜。

    轉身回了屋，在椅子上坐下，默默地飲了一盞茶，指尖摩挲著杯沿而錚鳴作響，心思暗沉。

    在主院中伺候著的老麽麽，姓劉，是當年鄭芊雪出嫁時，西昌侯府里的陪嫁，在鄭芊雪的面前很有幾分臉面，府中也是頗有幾分威信。素來也都是在主子跟前伺候的。

    掃視了一眼四周，命人放下了垂花帘子，又是揮手叫在屋子裡伺候著的丫頭都退了出去，才是親自端了茶壺，為太子妃滿上，語氣恭敬，還有幾分難得的親昵和關切，「娘娘身子可是尚好，太子殿下他——」

    鄭芊雪已經是回過了神來，見是劉麽麽，面上微微地帶起了些許笑意，卻也是打斷了她的話，「媽媽，本宮無事。」緊接著便是轉了話，「這些日子，府中可是出了什麼事？」

    劉媽媽在她的身邊服侍了那麼多年，怎麼看不出來自己的主子平日裡端莊的面容下的所掩藏著的無奈和落寞，只是她也是明白自己的這個小主子的心思的，若是她不願意說的，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知道，也是配合著轉了話茬，「娘娘不必擔心，府中一切都好。」

    鄭芊雪聞言，敷衍般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可還是沒有消息？」劉媽媽很是隱晦地看了鄭芊雪的肚子一眼，眼底里還有幾分明顯的失望。

    「我——」鄭芊雪的面色頓時一變，而後就是染上了幾分氣惱來。

    她也不知道為何，明明這些年來，太子殿下沒少留宿在她的屋子裡，各種珍稀的補品，更是從未曾少過，可是偏偏她的肚子一點消息也都是沒有，反而是偏院的那幾個賤人，這些年時不時會有幾個『喜訊』。

    儘管鄭芊雪沒有回答，可是她的面色已經是完完全全地說明了她如今的境況。

    劉媽媽看在了眼底，急在了心裡。可心知自己主子的心事的她，心底里卻也是明白這子嗣的事情，只怕是催不得，「娘娘莫急，這日子還長著，如今府上還未曾有長子，太子殿下又是看重娘娘，待老奴多尋些易得子的湯藥來，許是小皇孫已經在娘娘的肚子裡了。」

    鄭芊雪的面色果然是好看了許多，「此事有勞媽媽了，倘若是本宮喜得麟兒，自然不會忘了媽媽的好處。」

    「本宮聽說媽媽還有一個孫兒，若是無事，左右這兩日便是叫他跟著黃管事吧。」

    「多謝娘娘。」劉媽媽面容笑意滿滿。她心中最為記掛著的就是自己的這一個長孫，費盡心思想要是為他謀一個好的差事，如今得了太子妃的話，自是喜不自勝。

    黃管事可是府上的內院管事，太子妃娘娘肯然自己的孫兒跟著黃管事，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御人之策，大多是恩威並施，見劉麽麽對自己畢恭畢敬地磕頭，鄭芊雪滿意地點了點頭，想來定會對自己盡心盡力。眼底里飛快地滑過了一絲嘲諷，想了想，又是沉聲吩咐道，「命廚房晚間備一個席面到院子裡，殿下要過來用膳。」

    能為主子分憂，劉麼麼自當是一馬當先，當即也就是保證道，「請娘娘放心，老奴定會細細叮囑廚下。」

    ……

    書房中。

    太子先是和府上的幕僚研究了一番如今的朝堂格局，才是在書桌前坐定，翻看奏摺，晚些的時候，聽見了書房外候著的小太監來報，駙馬求見。

    雖然不清楚崔明覺來見自己究竟是有何要事，可是想到了在圍場之時，闖了禍且是不知悔改的蕭錦縈，蕭辰睿還是微微蹙起了眉，沉聲吩咐，「叫他進來。」

    雖然這個『妹夫』確實性子軟弱，只怕是拿捏不住脾氣暴躁，心氣兒大的蕭錦縈，可是既然是身為了駙馬，有些事情還是要擔起了的好。兄妹之情雖是重要，可是他卻是沒有打算為蕭錦縈收拾一輩子的爛攤子的。

    「是。」那小太監話聲才落，不過是片刻後，便是見穿著錦緞常服的崔明覺走進了書房。

    崔明覺進了屋後，對太子行禮，而後便是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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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說是自己作死，不敢奢求原諒，之前十一本來是不打算回家的，結果家裡打電話來，出了點事情，好在回家的票還有，然後第二天趕緊地買了票，就果斷地跑回家。大家也不要擔心，不是太嚴重的事情，但是因為這一來一回，耽誤了很多的時間。回來後，緊接著就是補課，加上痛死人不償命的大姨媽，挨~今天先發這些，之前的回覆明天再回。現在還有些不在狀態。我可是要奮起的人，後面會加快進程的，捂臉！最後祝大家還有所有周邊的人都身體健康，幸福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