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校場馴馬(已修,求訂閱!)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五皇兄何必如此斤斤計較,三皇兄和皇嫂也不過是稍稍晚了一些。」蕭辰燁的心中莫名覺得有幾分疲憊,鐵血火熱的心本該是血脈相連的至親兄弟的一次次的陷害構陷中冰涼徹底,漸漸地冷凍如冰。
蕭辰恆狹長的眸子淡淡勾起,嘴角溢出了不屑的冷笑,整個人有些無畏地向後躺著,靜靠在了椅背之上,「六弟和三皇兄然是兄弟情深。照六弟這般說,是任何人也都可以不將父皇和母后看在了眼裡了,更何況,三皇兄可是父皇和母后的嫡子,本該是謹言慎行才是。」
這一番話,叫任何人聽了,只怕也都是挑不出什麼錯了,就是有些不明就裡的老學究,這一些話聽下來,也只是覺得五王頗守明理,在心裡頭暗暗地點頭。
「你——」蕭辰燁看著蕭辰恆面容上的不懷好意,心中自是頗為惱恨,可是偏偏的自己卻是說不出任何可以反駁的話語。無奈之下,卻也是只能用擔憂的目光看向了蕭辰琛和景嫻的方向。
卻是在觸及到了景嫻微涼的眸光以及是淡淡的含笑點頭之時,心中的惱恨一時間竟然就消散不見。宛若是想到了什麼,頭腦中的迷霧漸漸撥開,整個人才是越發的清明了起來,便也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靜看著事情的發展。
坐席旁,景嫻穩穩地拿起了席面上放置的一壺茶,輕輕地為兩個同色的白玉杯滿上,遞給了蕭辰琛,似乎是全然沒有注意到了先前在殿上的這一番爭吵。
而也就是這一幕寧靜而靜謐的,散發著獨一無二的別有一番氣質,旁人無論如何也都是插不進去的氛圍,卻是叫蕭辰恆自覺自己是跳樑小丑一般,而針對的人卻是絲毫也都是沒有回應,心中怒火又起,「三皇兄未免也是太過於目中無人了些,這時候,還只顧著喝茶倒水,莫非一點也都沒有覺得是不合時宜嗎!」
「哦,不合適宜,不知五皇弟覺得究竟是哪裡不合時宜了。」景嫻放下了茶杯,微涼的目光帶著淡淡的冷意看向了蕭辰恆,眼光中帶著淺淺的殺意,「我家王爺身子不便,本妃又是一個弱女子,來得晚些,五王未免是大驚小怪了。」
蕭辰琛大手輕輕地捏了捏景嫻的手,微微地低著頭,而在旁人看不見處,眼瞼所閃透處,眼神中閃過了幾絲凜冽的嘲諷和刺骨的殺意,周身的氣勢隱隱地散發開來,帶著一種暗黑的詭譎,卻是在身邊的這個女子的溫柔碰觸下,緩緩地被遮掩了起來。
「三皇嫂,你該知道,本王話里的意思,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夠將此事遮掩過去嗎。」蕭辰恆冷眼輕嘲,似乎是全然也都是沒有將景嫻放在了眼裡,就是這一聲『三皇嫂』,也是說的是漫不經心。
兩雙散發的淡淡的冷意的眼睛在半空中激烈地碰撞,彼此眼底間的猜測和打探,清晰可見。
一場無言的硝煙,一觸即發。
「五皇弟想太多了,本妃還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景嫻精緻的眸光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言語間,不明了和不屑也都是出演的是出神入化,「要說是倒水喝茶,行宮距離此處頗有一段距離,見席面上有茶,本妃為王爺和自己倒茶有何不可。一來潤喉,二來暖身,五弟為何是的如此的咄咄逼人,莫不是的這席面上的東西本妃還碰不得。」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五皇弟既然自己也都免不了喝茶,為何偏偏阻止本王妃。還是說,這茶只有你,恆王碰得不成。」
這一番合情合理的推斷,再是不輕不重地反擊,景嫻駕馭地是得心應手,只消是幾句話後,便是將這矛頭的苗子指向了恆王。
而眾人順著景嫻的眸光一瞧,果真也是見了五王席面上同樣也是放置著的散著淡淡的霧氣的茶杯,心中一顫,不免是暗暗驚心。一邊是佩服這琛王妃果然是非池中物,眼力竟然是尖到了如此的地步,詭辯的能力更是無人能敵;一邊卻也是對著的五王暗暗搖頭,此理由說的的確是牽強了。
果然,失了先機,蕭辰恆面色一寒,心中也是越加的重視了起來,言語中多了幾絲莫名的挑釁和急切,「三皇嫂何必是將話題扯了出去,難道不知道是欲蓋彌彰嗎?早就聽聞了琛王府王妃當家作主,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你如此回答,可是問過了三哥的意思。」
這話更是明明白白地使壞,一來是指責,景嫻不遵守婦道,暗中占著自己王妃的身份,搶占了琛王府的大權,更也是挑撥了景嫻和徐皇后,昭帝的關係,想來任何一個父母也都是不願意自己兒子被兒媳婦管的死死的。
果不其然,在聽到了這樣的話後,徐皇后雖然是面色不變,昭帝的臉色卻是隱隱地有些不好看,反倒是染上了幾分冷冷的晦暗。
景嫻在蕭辰恆的話中自然也就已經是看出了他的心計和打算,眼角的餘光看見了昭帝突變的面色,一時間,心也是漸漸地沉了幾分,「五弟說笑了,王府上下自當是以王爺為首是瞻,王爺肩負王府,食物繁雜,自是交代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應由本妃做主。至於五弟,想來等你大婚後,就該是明白了何為男主外,女主內。」
「不錯,嫻兒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蕭辰琛適時地接上了話,大手輕輕地換上了她的腰際,手臂上所熔鑄的是越發的體貼和深切的支持。
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一雙夫妻,是在恥笑他如同是婦人一般地在專注內宅而不理會俗世嗎。
蕭辰恆怒髮衝冠,眉毛已經是高高地翹起,冷『哼』了一聲,將頭瞥向了一旁,此刻卻是說不出話來。愣了好久,才是從喉嚨中擠出了一句話,「三皇兄果真是疼愛三皇嫂,臣弟果真是自愧不如。」
那惡狠狠的架勢,叫任何人看了只怕也都是不會覺得的這不過是一種單純的祝願。
蕭辰琛眸光中多了幾分陰沉的冷寒,眼臉處已然是生出了幾片危險之至的眼刃。
「三皇弟,本妃和王爺夫妻恩愛,舉案齊眉,是多少人家可遇而不可求之事,五弟卻是如此說話,莫非是想要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景嫻看了看蕭辰恆許久,這才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嘴角處緩緩地溢出了深深的嘆息,不知怎麼的,似乎還能從裡頭聽出了淺淺的失望。
「更何況,父皇和母后為尊為長,都未曾說些什麼。就是五弟也說是我家王爺,乃是當朝的嫡子,要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那也是不為過。若是有錯,自有父皇和母后教訓,五弟既然明知如此,卻是如此心焦恨不得是當即就是定下了王爺和本妃的罪過,不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說罷,更是當著所有的人的面,對著昭帝行了一個禮,「父皇,事情如何,您和母后的心中該是有了論斷,還請父皇和母后為我家王爺作主。」
沒有想到了,那老三媳婦這一張嘴皮子竟然會是如此的乾淨利落,更別提是忽略了她身後的龐大而複雜的家世。今日這一出,蕭辰恆自覺自己只怕是心急了些,可是事情既然已經是鬧到了如此的地步,就算是他想要是收手,只怕也是來不及了,「三皇嫂,你說的如此的冠冕堂皇,難不成就能是改變了的你和三皇兄姍姍來遲的事實嗎?」
蔑視皇室,不敬尊長,他就不信她能夠將此事說的是天花亂墜,並且父皇也是能夠完全的心無芥蒂。
「五弟這話說的可就是錯了,本妃從未承認了王爺和本妃晚到。就算是王爺和本妃晚到了,此事與五皇弟何干?」景嫻笑得是一臉的溫柔,靜靜的眸光,淡淡地落在了蕭辰恆的身上,眼底里不乏深深淺淺的嘲弄,「不凡五皇帝問問這滿朝文武,亦或是異國的諸位使臣,不知是有多少人認為王爺和本妃到的是不合時宜,還是說這個『認為』的人僅僅也只有五皇弟你而已。」
「你——」蕭辰恆頓時語塞,慌忙間也是拿著眼睛去看四周的朝臣,果不其然也都是見到了他們匆匆忙忙間避開了的眼,其中不乏幾個這些日子暗暗向著自己投誠的人。
心中暗恨,然後是將希翼的眸光看向了幾位異國的使臣,若是他們對三皇兄的晚到有所異議,那麼這一局,誰勝誰輸,還不能確定。
可沒有料到,這三國的使臣,幾乎也就是一時間的,齊齊地轉開了眸子,就宛若是壓根兒就沒有看到了或者說是沒有注意到了一般。
這下子,結局幾乎是可以預料到了的,這一場激辯中,他輸得是徹徹底底。
「好了。」昭帝的面色隱隱有些不耐,大手輕輕地擺了擺,看向了蕭辰琛的方向,面目上不乏也是可以看出了幾分縱容,才是有些嚴厲地對著蕭辰恆說道,「老五,你三哥身子不便,你身為兄弟,該是的多多體諒才是,何時竟然是如此的不明事理的起來。」
昭帝的話語中不乏苛責之意,蕭辰恆頓時面色有異,整個人莫名慌亂了起來,喉嚨中的話,嘰嘰嗚嗚,深深沉沉的似乎是的想要反駁,可是卻是說不出任何。
慌亂間,一邊也是拿著眼神看向了太子,希望他能夠念在了從前之誼,能夠幫他說些好話,卻是在見到了的太子的冷冽轉開的頭顱之際,只覺得心中一寒。
太子蕭辰睿冷眼瞧著這一出鬧劇,卻是將眼睛瞥向了一旁,只因這些日子以來,自從自己的失勢了後,這個素來也都是如同是下手一般跟在了自己的身邊的五皇弟,竟然是變得如此之快,隱隱有些也不安分,瞧著好像是要脫離了自己的架勢。
此刻他既然敢毫無顧忌地上言嘲諷,自當也該是當得起,事情敗露之後,所有的後果。那他又何必上前,徒惹一身騷,在父皇的面前平添多了幾分不喜。而他也是想要由此告訴他,這個太子之位,就算是自己的已經坐不穩,卻還是輪不到他。
「五弟先是出言挑撥我夫妻二人感情在前,又是出言挑撥王爺和父皇母妃的親緣之情在後,究竟是何居心。」景嫻冷眼看著蕭辰恆的慌亂,眸目中閃過了淡淡的不屑和嘲諷,言語間並沒有絲毫的留情。
他們一雙夫妻,本就是因為塵封已久的當年之事而備受皇室,百官關注,若是此刻他們有任何的示弱了,無論是哪個人,還是妃嬪出生的皇子都能夠是隨意構陷,踩上了一腳,那麼這一輩子活得也就是太過憋屈。
而這一番話,性質自然也是可輕可重,端看是個人如何理解了。
蕭辰恆的面色已經是一變再變了,整個人面色不禁是有些灰敗,連忙也是跪倒在地,對著昭帝的方向,「兒臣絕無此心,請父皇明察。」
時空反而是僵持住了,整個宴席之地,安靜一片,眾臣連些許聲響也都是不敢發出,生怕是這一把無名的火,燒到了自己的身邊來,因而也是越發的謹言慎行。
昭帝坐在了高台之上,看著底下的幾個心思各異的兒子,面色晦暗不明,心裡頭卻是漸漸地染上了幾分怒意,「朕已然是心中有素,老三媳婦的委屈朕也是知道了,日後要越發的用心照顧老三才好。恆王待回城後禁閉府中半月。」
都說是親兄弟,可是原來眼底,就是如此地容不下他的阿琛,原來在他看不見的時候,他本該是最為是出眾的兒子,竟也是這般的不易。
景嫻看著蕭辰琛的眸光緩緩地帶著幾分溫柔笑意,「兒臣自當是竭盡全力。」可是心裡頭卻是悄悄地搖了搖頭,雖說是罰了五王,可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沒有下旨奪了差事,也沒有說是道歉,不過是在府中禁閉半月,同樣是兄弟,可是當偏愛一方已經是成為了習慣的時候,想要是改變,難如登天。
「兒臣遵旨。」聽到了處罰,蕭辰恆的心中,這才是放下了心來。心中卻也是暗暗思索著,究竟這錯過了的半月,自己又該是錯過了多少的關係和人脈。
而經此一役,朝中的眾臣也算是看明白了帝王之心,正如是眾人所料一般的,自是偏愛於如今的琛王殿下。而更多的人也是看清楚了,琛王妃別看是溫文爾雅,溫柔賢淑,可是這一張嘴愣是能夠將黑的說成是白的,尖利更是暗藏鋒芒,再無人敢小看。
徐皇后看在了眼中,眼中浮現了一絲難得的讚賞之意,緩緩地點了點頭。
*
在徐皇后的示意下,編排精妙,美輪美奐的歌舞麗人緩緩散開,情濃至精彩處,自然也是沖淡了先前宴席之上所凝滯著的僵硬氣氛,漸漸的,氣氛才是緩緩活躍了起來。
酒過三巡,赫連笙忽然是大笑,放下了碗口大的酒碗,心中不免有幾分的暢快,眼底里透出了淡淡的複雜的精光,對著蕭辰琛說道,「小王當年曾是在戰場之上和琛王殿下一見如故,當日在昭帝陛下壽辰之時,也曾送上了數匹好馬,同時和殿下訂下了校場之比。都說是寶馬贈英雄,不知殿下說話可是算話。」
蕭辰琛緩緩地搖了搖頭,語調不輕不重,帶著顯而易見的無畏和清冷,「笙王爺想來是記錯了,本王當年未曾見過你,更別提相互較量過,自然是不會一見如故。」
被人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下了面子,赫連笙面色頓時是一冷,緩緩才是重新笑了起來,「許是小王記錯了,可是這幾匹汗血寶馬,都說是琛王是馬上的英雄,這幾匹還為是有主的馬兒,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話聲中更是有幾分淺淺的戲謔和不屑,「該不會是琛王忘記了,亦或是不敢吧。」
眾臣一聽,只覺得是忿忿不平,不免也是為琛王殿下的腿傷越發的擔心了幾分,更是有心的也早早已經是料到了只怕這是燎越賊人的奸計,明知殿下腿傷不變,卻還是故意使壞,想要是污了殿下的聲名。
蕭辰琛沉默以對,和景嫻對視了一眼,卻是沒有說話。
「都說琛王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本王看了也不過如此。」宴席之上,赫連城冷冷而笑,眼中對蕭辰琛多了幾分不屑。眼神在景嫻的身上轉了好幾圈,心裡頭卻是越發的憐惜這個外表柔弱卻是內心剛毅的女子,心中更是暗暗地揣度如此的美人,就該是配著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兒。
「七弟,琛王必然不會是背信棄義的小人。」赫連笙緩緩地喝了一杯酒,看似是為蕭辰琛推脫,實則卻也是將他陷入了不得不戰的局面。
其餘兩國的使臣,將此事看在了眼中,心中同樣也是轉著自己的心思。
大焱名將甚少,到了這一代,不過是幾個鎮守邊陲的老將罷了,當年琛王以少年之齡橫掃邊疆,絕世無敵,可謂是各國的心腹大患。如今雖然是雙腿受損,可是畢竟只是虛言,從未是真正見到過,其如今的實力,究竟是到了何種的水平,是否還是能夠提得起槍,上得了馬,這可是攸關國運大事。
心中這般想著,話里話外不免也就是有幾分推波助瀾之嫌。
「父皇,兒臣覺得三弟若是有把握,還請出戰,多加拖沓,未免有辱國體,叫燎越使臣,未免是看輕了我大焱。」太子蕭辰睿言之灼灼,竟是分外地贊同,言語間不乏也是帶上了一些冷淡的情緒。
他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更也是深知其中的異國所打得主意。只是蕭辰琛當年受傷的嚴重後果,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自己地位不保,他卻是不介意禍水東引,叫眾臣也是好好明白看清楚,究竟是誰才是值得他們擁護的。
眾臣聽了,只覺得是心中一跳,這是要逼生生地琛王殿下了。而更多的朝臣,卻也是對蕭辰睿越發的失望,沒有大局觀,無容人之量,如此的儲君,實非是國之幸事。
昭帝此刻心中卻是有些難住了,若是叫琛王上場,若是得輸了比試,只怕是有辱國體,若是受傷了,皇后必會是對自己心懷怨恨,可若是這個兒子不上場,異國的使者又是一直咄咄逼人。
「父皇,兒臣願意為我朝出戰。」蕭辰燁忿忿地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太子,面露了幾分不悅,突然間也就是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對著昭帝說道。
他的三哥,如此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的榮光,自會是有他來守護,
昭帝的神色微動,似乎是意有所動,看著蕭辰燁的眸光淡淡地多了幾分暖意,正想要是開口,卻是被旁人截了胡。
蕭辰恆面色不悅地隱了一杯酒,面上帶著冷冷地嘲諷和笑意,「六弟,燎越王爺可是要求三哥上場,你可莫要是盡想著自己出風頭,污了三哥的威名。」
「五皇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蕭辰燁自是氣急,卻也是一直也都沒有料到了當年的這些個兄弟,到了今日,緣何會是走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
「六弟。」場上忽然是響起了蕭辰琛低沉帶著幾絲沙啞的聲音,語氣難得的謙和,且平淡。
「三哥——」我從來也都是沒有如此想過。
蕭辰燁急急忙忙地想要是的解釋,說話間更是不滿恆王的挑撥離間。
「無妨。」蕭辰琛淡淡的笑了,輕輕地拿手擺了擺,意思是全然沒有放在了心上,這也是叫蕭辰燁放下了心來,只是心中對恆王不免是升起了幾分的芥蒂。
「不知,笙王爺打算是如何比試。」
清清淡淡的帶著幾分涼薄的聲音後,全場肅然也都是寂靜,似乎是全然也都是沒有人料到了,琛王爺竟然是真的接受了這次的比試。
蕭辰睿面色微冷,宛若是從未曾是看清了這個三弟,心中猛然間的是升起了極大的危機感。蕭辰恆的心中也是不平,驚訝之餘,面色中卻也是越發的惱恨,轉眼便是冷『哼』出了一道不屑的冷嘲。
在他看來,這個三哥也不過是在逕自死撐,想要是求個顏面罷了,既然是來到了馬場,他就不信一個的雙腿殘疾的瘸子,還能夠是比拼地過以馬背上戰勇英豪的燎越蠻子不成。
而在這一番震驚和複雜冷沉下,那邊的夫妻二人,卻是裊裊的茶香間,自成一片小小的天地,景嫻緩緩地為蕭辰琛倒了一杯茶,泛著淡淡的晶瑩光亮的白玉杯,莫名地扣上了幾分溫涼來,朦朦朧朧,乍然還有幾分清透。
那種從內而外,從裡頭緩緩地散開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從容寧靜,波瀾不驚的清冷而鐵血的氣質,在這一盞茶中緩緩地融匯在了一起,那種從溫馨之際而衍生開來的情誼,卻也是不知叫多少人,在瞧見了如此的景致之時,竟是怔怔地看呆了去。
赫連笙眸光微動,自然也是感覺到了眼前的這一幕所涌動著的深情,心裡頭暗暗敬佩。只可惜的是,隔著血種和親族,道不同不相為謀,「好,琛王殿下果然是不負當年的戰神之名,至於如何比拼,殿下當知,本王此刻親送了五匹汗血寶馬來朝,都是野性難訓,尚未是認主,若是琛王能夠是叫『寶馬認主』,我赫連笙便當場承認琛王勝利,心服口服。」
說是如此,可是眾人也都是明白的,馴馬哪裡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否則每年也不會死了如此多的馴馬師了。更別提是野性難馴的汗血寶馬,其脾氣的暴躁,血脈中所的衍生的血性和暴躁就如同是他在馬中的地位一般的卓然,要說是叫它認主,又是談何容易。
更別提,如今的蕭辰琛,琛王殿下,已經是雙腿有瑕,連行走都不便,就更別提馴馬了。在場的人幾乎也都是已經認定了琛王若是上場,必輸無疑。而和燎越比試的這一戰,著實會是輸的冤枉和委屈。
脾性輕率和暴躁的幾些個武將和文人,在私底下早早地也就是議論開了,暗恨這個燎越的蠻子勝之不武,更是不滿朝中的幾位皇子,竟然是如此輕巧地中了異國的奸計,毫無大局的觀念。
「琛王覺得如何?」赫連笙眸光溢出了淡淡的冷色,看起來泛著一樣的精光。若是蕭辰琛上了,無論是否成功,他就能夠以此,評估出此人的心智和手段,倘若是日後能夠是在戰場上相見,也好是提前做好了防範。可若是蕭辰琛不上場,那麼大焱皇朝朝中無人,輸於燎越之事,明日裡便會是傳遍了大焱和燎越的全國各地,也算是為燎越出了當年慘敗的一口氣。
蕭辰琛深深地看了赫連笙一眼,眼神里猛然間是溢出了深淺不定的冷色,片刻了後,才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大手在輪椅之上,輕輕地使力,作勢地是想要起身,卻是被一旁的景嫻按住。
只覺得是一陣輕微的刺痛,手臂頓時是一麻,整個人的力氣就好像是全然消散了一般,整個人幾乎是無力地坐在了輪椅之上,而幾乎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蕭辰琛也就已經是明白了自己方才手臂的刺痛究竟是何種原因。
連忙是抬起了頭,卻是在見到了面前的小女人面上的清冷的怒意,蕭辰琛又好氣又好笑,微微地搖頭,心中卻是已然明了景嫻心中的打算,當即也就是冷了面色,嘴唇微動,只是在見到了她面容上的堅持和韌性之時,心知事到如今,自己的緣何也都是改變不了她的決定了。
景嫻面容含笑,帶著幾分異樣些許愧疚,討好般地地看了蕭辰琛一眼,微微地拍了拍他的手,轉首間,便是對著赫連笙說道,「就按笙王爺所說的辦吧。」
赫連笙一時間竟然是有些不甚明白,不只是赫連笙,就是在場的許多的人,似乎也都是有些不明白這場中的變故,更是不甚明白景嫻話語間的意思,「琛王妃這話的意思是——」
景嫻眸光淡淡,閃爍著淡淡的眸光,淺淺而笑,「本妃代王爺答應了。」一邊也是的看向了蕭辰琛,「王爺,你說是是嗎?」
雖然琛王曾說,王妃的話,就是他的意思,可是在大事面前,男人的承諾,很多的時候,往往也都是不堪一擊。所有的人也都是拿著眸光瞧向了蕭辰琛,果不其然,見到了其不知道是黑了多少的面色,見到了眾人的目光,也只得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有些好事者,更已經是暗暗地在心裡頭笑開了,只怕是琛王殿下,心中恐懼不想要上場,可是偏偏被琛王妃捅破了個簍子。都說是琛王夫妻二人,感情甚篤,如今看來,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的恩愛。
他們哪裡知道,蕭辰琛的黑臉只是針對了景嫻,他哪裡會是知道,這個被放在了心尖上的女孩,這個時候,竟然會是如此的膽大妄為,用麻針鎖了他的穴道。
既然比試的雙方,也都已然做了決定,在昭帝的揮手示意下,由著馬場中的馴馬官,迅速地依次地牽上了五匹高壯而精緻,帶著野性的馬來。
這些馬身量高大,皮色黝黑而暗暗發紅,濃密的鬃毛,在日光的梳洗下熠熠生輝。抖擻的精神,高傲的眼神,宛若是看不起任何的低賤的人類,鼻息間緩緩而溢出了低沉的粗喘聲,四隻腳不斷地走動著,在地面上發出了重重的踏地聲,精壯的蹄子時而是高高地抬起,可見其實頗為嚮往自由。
這些馬,卻是是難得一見的千里馬,馬中的瑰寶,可卻也同樣是顯現了這馴馬的難度。
赫連笙頗為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面色微微地笑了,「還請琛王挑馬。」
蕭辰琛和景嫻同時去看,隨意地瞅了瞅,幾乎也就是異口同聲地回答,「左邊第二匹。」回答了後,兩人又不免相視而笑。
赫連笙哈哈大笑,似乎也是感念蕭辰琛和景嫻之間的默契,當即也就是不吝誇讚道,「琛王和王妃果真是好眼力,不錯,這馬確實是這五匹馬中最好的馬,性子也是頗為的野蠻,就是我的燎越最好的馴馬師也都是慘敗在它的腳下,草草才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想來憑著琛王殿下當年的英勇,馴一匹馬,應當也不是難事。」
「借笙王吉言。」景嫻緩緩地點了點頭,便是打算往著馬所在處,寬綽的校場而去。
才走了幾步,便是叫赫連笙叫住,皺著眉頭,言語間微微帶著幾分不客氣,「琛王妃請留步,不知琛王妃想要做什麼?」
景嫻微微一笑,不過是的隨意地答道,「如王爺所見,自然是『馴馬』。」
「琛王妃這是在說笑嗎,本王邀請的可是琛王殿下,而非是琛王妃。」赫連笙面容頓時一寒,越發的覺得這大焱皇朝是沒有將他放在了眼中,「還是說,你們大焱已經是如此的無人,不過是『馴馬』這樣的一件小事,竟然還是要女子來出頭。」
昭帝面色微微一冷,被人如此的污衊,他心中自是不願,可是現下的這個時候,他卻是不好再出口了。
而滿場卻也是因為景嫻的回答,而震驚一片,似乎是全然也都是沒有料到了,事情竟然會是這般的發展。
在場的人中,徐皇后的面色出現了幾道擔憂的皸裂,錦好的眸光中卻是泛著淡淡的且是異樣的溫柔和關切,就是楚家人的面色也都是不好看,若非是有楚博濤和楚景曜在,只怕現在已經是亂做了一團。
「王爺有所不知。」景嫻淡淡地回收看了一眼蕭辰琛,對上了赫連笙的眸光,清冷,寧靜,冷漠,還有輕微的不屑以及是淡淡的冷硬。「我家王爺掌的是千軍萬馬,運籌帷幄於軍中,這種小小的『馴馬』之事,若是叫我家王爺出手,自當是有些大材小用。橫豎本妃的騎術乃是王爺親自所教授,雖然不盡完美,卻也是得了幾分真傳。本妃自當是代王爺出場。」
「笙王爺雖然和我家王爺已然是定下了賭約,可卻也是未曾說不能找旁人相代。我和阿琛夫妻一體,以阿琛的騎術,本妃更是有些自愧不如,若是這些馬乃是本妃的手下敗將,又有何資格能夠是讓堂堂一朝的親王爺,堂堂的戰神出手。」
景嫻如此的說話,卻也是叫人明了她話中的意思,一時之間,喜愛有之,敬佩有之,關切有之,卻同樣也是招惹了不少夫人小姐的無端的厭惡和嫉妒,一個個地在心中暗暗發笑。再度認為果真是鄉下養出來的女子,只想著爭名奪利,不知進退,此舉粗俗了。
*
赫連笙的心中漠然一寒,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是真的相信面前的這個女子,竟然真的能夠是有將馬『馴服』的本事。
赫連城坐於一旁,看著蕭辰琛一個大男人竟然是讓自己的柔弱的妻子衝鋒在前,對他越發的看不上眼,深深地看了景嫻一眼,話語中不免也是帶上了幾分關切之意,「琛王妃,這『馴馬』可不是隨意玩玩,這一個不小心,可就是生死攸關,你可得想清楚才好。」
此話一出,蕭辰琛的面色頓時也就是黑了一大片,他是男人,自然也是將那燎越七王眼神里的火熱和異樣看得清楚,心中不免吃起了飛醋。
冷沉卻是帶著關切目光絲毫不錯地落在了景嫻的身上,大手則是默默地運動著自己的功力,在周身緩緩地流轉,希望是能夠借內力儘快地衝破自己的身上的穴道的禁錮,一邊卻也是不得不暗暗敬佩自己的小妻子,下藥扎針的手段卻是越發的精進了。
景嫻情根淺薄,自然是沒有想到,為何燎越的七王會是對自己說上這一番帶著關切的話語,可既然對方已經是笑臉迎人,她也不好是太過於冷淡,當即也就是福了福身,隨意地點了點頭,便是往著馬場而去。
而在蕭辰琛的示意之下,追雲迅速地推著蕭辰琛的的輪椅前往草場的邊上,追月則是默默地在景嫻的身邊不遠不近地守護著。
楚景曜在景嫻開口的一剎那就已經是敏感地意識到了景嫻的打算,卻也是暗暗心驚蕭辰琛竟然會同意景嫻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一雙溫和卻是凜冽的眸子,在蕭辰琛和景嫻的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了好些遍,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才是對著自己的傻妹妹,暗暗搖頭,心底里卻是已經有了一個淺淺的猜測。而後也才是對著昭帝行禮後,走向了蕭辰琛,在另一側站定。
兩個同樣都是的丰神俊朗,各有千秋的男子,此刻不同的身份,卻也都是為了同一個女子,默默地守護著。
馬場外頭用柵欄圍了,空出了裡面空曠的場面來,寬廣的草場之中,那匹駿馬,此刻正悠哉游哉地吃著野草,馬蹄時不時地高高地翹起,鼻孔處時不時地喘著粗氣,一甩頭,一揚尾,性子頗為驕傲,宛若是沒有察覺到了身邊的危險,更有幾分春風得意的架勢。
因為來了京郊馬場,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標準的騎裝,卻也都是些窄袖短裙高靴的樣式,行動也算是方便。景嫻轉過了頭,對著蕭辰琛笑了笑,便是緩緩而輕柔地走向了那匹要馴的駿馬。
那匹駿馬在景嫻走動之際,尖利的耳朵就已經是緩緩地動了動,已然是發現了什麼,如燈火般的彤彤的眼神緩緩地一瞥,落在了景嫻的面容之上,輕輕地嗅了嗅,宛若是沒有察覺到了絲毫的危險之意,竟然是不閃不躲,傲嬌地立於一旁,吃著野草,面色中似乎是有幾分對口中食物的嫌棄。
而也就是在眾人的提心弔膽以及是密切的關注下,景嫻一步步,不疾不徐地,竟然是靠近了那匹駿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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