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三堂哥。」納蘭朵嘟囔著嘴,卻是同樣冷冷地瞥了一眼柳如雪,才是默默地息了聲。
赫連笙眸光淡淡地看了納蘭朵一眼,才是望向了高台之上的昭帝,「大焱皇上,我燎越的郡主馬背上長大,素來最是真性情,若是有任何的失禮之處,還請大焱皇上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
說著是抱歉的話,可是字裡行間卻是一點抱歉的心意都沒有。隱隱約約地指向,卻幾乎也是默認了那納蘭朵的說詞。
昭帝見狀,剛硬的面上迅速地浮現了一絲冷意,語氣微變,淡淡低沉,「郡主果真是真性情,朕自然是不會見怪。」只是心裡頭卻是一片寒涼。
徐皇后淡淡地坐立在了一旁,不懂聲色地看著。她出生於世代簪纓的權貴之家,家門清貴,素來是最重風骨,在畫作的研習上,素來也是極重特色,自是看不上柳家女兒為博聖寵而作弄出的隱秘的小心思的,也沒得糟踐了畫。
被一個異國郡主,在國宴之上譏諷如同是婦人一般的多嘴多舌,在場的所有出聲的官吏面上也都是微變,看向了燎越使臣的面色也多是不善。
心底里卻是在暗暗忖度著當年不過是我堂堂大焱皇朝的手下敗將,竟然還有如此的囂張氣焰,簡直是——不知死活。
見此,納蘭朵越發的高傲,輕巧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大落落地對了昭帝行禮,「多謝皇上,本郡主只是以為這位小姐該是多多研習書畫,就算是長於京都城從沒有見過蒼鷹,可是終究也還是要畫出些神韻才好,才不算是辱沒了大焱皇朝的威名。」
「郡主說的不錯,臣女不比郡主自由,素來是足不出戶,也是從未是瞧見過桀驁之鷹。區區拙技,不免是叫郡主笑話了。」柳如雪再是對著納蘭朵輕輕地一福身,眼眶裡的水光就好像是要滿溢了出來,叫了看了顧盼生憐。
若是京都城裡的小姐,就算是心中不忿,只怕是未曾有如此的膽子和自己的對上。到底那雞蛋裡頭挑骨頭的是異國的郡主,論身份,自己確實是不如她,此刻卻也是只好忍下了。卻是沒有想到了,這女子竟然是如此的不好對付。
「行了,你們大焱皇朝的閨秀莫非都是如你一般,一遇事,便是哭哭啼啼。如此作為,叫不知道的人看來,倒像是本宮如何欺負你了。」納蘭朵心裡頭不由得對此人帶上了幾分厭惡,這大焱的閨秀,果真是如七哥說的那般,不好相與的。
高坐之上,昭帝的面色輕輕變化,宛若是看破了一切般,卻也是失了幾分興味,隨意地擺了擺手,便是說道,「行了,請柳家姑娘先行回席位吧。」
柳如雪見此面色一沉。『柳家丫頭』和『柳小姐』這兩個稱呼,雖然喚的也都是她,只是其中的意味卻是大不相同。前者親昵,後者卻是冷淡了許多,只當是一般的官家小姐了。
她自己的畫,自己自然是知道的,如此大的一幅,要想在了一首曲子的時間內完成,有些地方刻意模糊了,未免也就是有了討巧的心思,可是卻是從未想過竟然有人會是在宴席上如此的大大咧咧地指了出來。
再是一見皇上和百官的面色,雖然面上也多是對那燎越郡主的不屑,只怕心裡頭未免也是存了幾分對自己的怨意。柳如雪現下更已經是毫無辦法了,又見昭帝如此說,行了禮,便是委委屈屈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卻是在旁人看不見的視線中,一雙陰冷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那燎越郡主。
婉貴妃本是想著讓昭帝罰了那燎越來的貴女,卻是沒想到了此事竟然會是很如此的清描淡些了過去,雖然惱怒自己侄女的不爭氣,卻是更為是厭惡那燎越郡主的肆無忌憚,當即便是冷聲開口道,「我柳家丫頭的才情如何,京都城裡的人自然都看在了眼裡,倒是郡主如此的言之灼灼,想來是正如入學丫頭所說的必有高招,今日我朝皇上壽辰,郡主不妨顯露一兩首,也算是為我朝皇上添禮了。」
「本郡主可是不懂你們那琴棋書畫。」納蘭朵微微一抬頭,便是冷聲說道,言語間看似是絲毫也都是沒有給婉貴妃面子。
此話一出,滿場頓時是譁然。
「既然郡主不懂,如此評判如雪丫頭的畫作。」婉貴妃自覺得是抓住了納蘭朵的話柄,面色頓時是一喜,倏然又是轉了臉色,眸光下浮現了一絲冷嘲,姿態雍容,端是華貴,「既然如此,郡主也未免是狂言了。」
「哼,本郡主長於馬背,日日見蒼鷹,照貴妃娘娘說來,本郡主的見識莫非還比不上你們長於深宅之中的少女了。」納蘭朵面色不覺有幾分難堪,疏而眸色一轉,便是高傲而道,「我雖不善你們所說的琴棋書畫,卻最會是跳舞,不妨,本郡主獻上一舞,你們也可以挑出位舞藝高超地和本郡主比試一番。」
婉貴妃一時語塞,忙是將求救的面色轉向了昭帝,現下,她卻是已然是知道了,這位看似魯莽,實則是深藏不露的燎越郡主,只怕是有備而來。可是話已是說到了了此處,此刻卻已經是容不得她有絲毫的退縮了。
昭帝眸子深深,大手撫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眸色冷淡,卻宛若是默認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比試一般,就是在一旁看著。
楚含妍早就回到了宴席之上,卻在看見了柳如雪被那燎越的郡主明里暗裡多次擠兌之後,心裡頭暗暗開懷,一時間,便是把之前被她壓了一頭的郁色也都是一掃而空。眼見著這位燎越的郡主想要是比舞,心思一轉,有些突兀地起身,朝著納蘭朵微微一行禮,「稟郡主,我家妹妹,尤善舞藝。若是郡主能夠說動我妹妹——」
場面是頓時也便是冷凝了下來,楚博濤和顧氏,乃至楚家兄弟的冷厲眸光更是毫不客氣地朝著楚含妍直直而去,眸光中不覺也是帶上了幾分厭惡。若非是如今還是在國宴之上,不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怕是當即便是要一巴掌狠狠地甩了上去。
「楚含妍,國宴之上,豈容你如此放肆。」楚博濤頓時便是黑了臉,連帶著姓名叫喚道,可見對她到底是多有幾分不喜,言語中不乏也是帶上了幾分冷淡和警告之意。
楚含妍的面色微微一僵,心中莫名寒涼,顫了顫,只是事已到此,她卻已經是無從回頭了,當即便是狠下了心,「父親,若是妹妹舞藝傾城,能夠為國爭光,這於妹妹也是一件大好事,父親為何要攔著我。」
楚博濤面色一寒,眸子深深,似乎是從來也都是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原來還是有這般的心計,心大了,果然也會是野了。
冷哼了一聲,便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雖然和小女兒相處甚少,卻是明白,他的嫡女,只怕也不是一個區區庶女,能夠相媲美的。
自來女子大都不願意旁的女子比之自己更為是出彩,尤其是此番時刻,不論是有何人出場,若是贏了,只怕自己的光芒就會被人壓的是一點都不剩了。
柳如雪素來是極為明白這個道理的,當即也是從自己的位次上站了起來,對著楚景嫻的方向輕輕地一福身,「既然王妃有此技藝,還請王妃出手,揚我大國國威。」
只怕是越發的丟人現眼吧。
楚景嫻一向安靜,只願是平淡度日,在宮宴中也是一片按然,並無任何的出格之處。如今卻見自己的『好姐姐』,和外人一唱一和,禍水東引,嘴角不經意地染上了幾分淡漠的冷嘲,卻依舊是不動聲色,不疾不徐吃了蕭辰琛親自為她剝的酥蝦,這才是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自蕭辰琛的手中接過了帕子,輕輕地擦拭了嘴,「柳小姐對我楚家的事情倒是明白的很。」
聞言,楚家人的眸色越發的晦暗,面龐下,卻是染上了淡淡的戾氣,卻是再也不看楚含妍。
柳如雪的面色頓時一僵,轉眼便是回過了神來,將話題重新拋了出去,「王妃和含妍小姐也是姐妹,既然含妍小姐如此說了,想來也是不會有錯了。」
楚含妍聽了後,眸色頓時一冷,看著柳如雪的眸光也是越發的不善,但是想著後頭的大事還需要動用柳如雪的人脈,卻也是能是將這個黑鍋暗暗忍下。
「本宮能作證,三皇嫂的舞藝卻是『驚人』。」公主的席位上,蕭錦縈笑靨如花,看起來端是多了幾分妖艷之感。口中卻是第一次毫不吝嗇地說著誇耀的話。
「二皇姐。」蕭錦好嘴中頓時便是溢出了一陣驚呼,想到了什麼後,面色倏然便是陰沉,「二皇姐說話還是精心些好。」
之前二皇姐雖然是在自己的位置邊,說著陰陽怪氣的話,裡頭大多也都是對自己生活幸福的炫耀,將駙馬調教著甚為是聽話,絕對控制,可她聽了卻是不以為然。
可是沒成想,如此關鍵的時候,她卻是插入了這樣的一番話,心中卻是越發地為景嫻擔憂了起來。
徐皇后自是看不得二公主的跋扈的,當即便是冷聲嘲諷道,「本宮可記得二公主可是從小便是研習舞藝,一舞驚人,嫻兒身子單薄,不妨就將這個機會給予公主,也好讓二公主『揚名天下』。」
「這——」蕭景縈面色頓時一僵,片刻後,面上也是緩緩地染上了一絲笑意,「母后有所不知,兒臣前些日子,手受了傷,只怕是跳不了了,還請母后勿怪。琛王妃出身楚相府,可算是大焱高門,不妨便是請三皇嫂舞上一曲,也算是為父皇祝壽了。」
滿宴席上,但凡是聰明些的人,只怕都已經是明白了這裡頭的精怪,不少婦人的心思翻轉,又是不知道變了幾變,卻也是暗暗同情地看向了琛王妃,只是事不關已,卻也都是一個個沉默著,默默地瞧著事情的發展。
這宴席上的人,能夠被看在了蕭辰琛眼中的人,實際上並不多。可是不過是幾個區區的女流之輩,竟然敢是胡亂攀扯他的王妃,當即便是冷了面色,周身的凜冽和肅殺之氣,噴薄而來,眸子暗沉,帶著毀天滅地的寒冽之氣,朝著在場之人而去。
語氣低沉,帶著淡淡的沙啞之氣,如同是黑曜石一般的眸光,只叫人覺得卻是莫名寒涼,「本王的王妃也是你們能夠說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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