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主動獻藝

    昭帝和位於下席的幾位親重大臣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對現下的場景早有料到，聲音威嚴，眸光深邃，大手輕輕地揚起，這才是沉聲吩咐道，「傳」。

    那太監忙不迭地應了，便是躬身退了出去，片刻後，外宮一層層響起了通傳。

    宴席上的伶人早已是極有眼色地緩緩散開，原先熱鬧的宴席更是因為突來的幾位異國使臣，而靜謐詭譎了起來。眾人不禁朝著宮宴的入口瞧去。

    映入眼帘的正是數位丰神俊朗，氣宇軒昂的男子，以及是跟在了他們的身後的幾位姿容貌美，端莊秀雅的女子，最後的才是隨侍的宮婢和穿著各色的侍衛。幾位不緊不慢地上前，眸光在在場的人的面上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才是各自行了禮。

    「大盛國歐陽清歌，歐陽清蘭拜見大焱皇上，我國皇上特命我送上一尊金龍，十名大盛美女，祝賀皇上壽辰。」

    大盛此次前來的正是太子歐陽清歌，與一同而來的歐陽清蘭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同為東宮皇后所出，因為雙胞胎的吉兆，甚得大盛皇帝的喜愛。

    而隨著歐陽清歌大手的動作，一個約有一人長的檀木盒子由身後的侍衛呈上，打開了後，映入了眾人的眼間的，正是一條騰雲駕霧，氣勢昂揚的金龍。朦朧的宮燈下，精緻而玲瓏的金龍，在夜幕中閃閃發亮。而從身邊抬著它的人的吃力的情形看來，這一座龍，分明就是就足金的。

    一時間，在場的人的不知道多少人的面色微微變了變，世家大族雖然是富貴，可是到底也不是誰都能夠拿出如此多的金子來；更是為了那化龍的金子，大盛國的金礦富饒，以金龍相贈，此舉不知大盛皇帝究竟是示好還是另有所圖。

    昭帝面色緩了一緩，對著歐陽清歌點了點頭，「太子有心，多謝貴國國主，先請入座。」

    待大盛國的使臣入席後，燎越的使臣自是不甘示弱地上前開口道，「燎越王朝赫連笙，赫連城，納蘭朵，見過大焱皇帝。」

    燎越國此次前來祝壽的除了先行入京的七王赫連城外，還有他的親兄長，三王赫連笙。若是世人從外表看來三王不過是溫潤翩翩男子，那實際上就是大錯特錯了，只有上過北疆之人，心裡頭才是明白，那赫連笙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兄弟二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所向無敵，儼然也是燎越王庭最為是受器重的兄弟，呼聲極高。

    此番前來祝壽，隨行的更有草原上的格桑花，大公之女，納蘭朵。

    蕭辰琛的眸子深沉，不過是在場中的燎越之人上緩緩地轉了一圈，便是偏過了頭，看向了身邊的景嫻，正好是瞧見了她一錯不錯地看著赫連笙試探的眼神，頓時心中醋意迭起。大手不容拒絕地環在了她的腰際，幾乎是讓她半靠在了他的身上，才是心滿意足地在她的耳朵旁細細地訴說著在場之人的身份。

    耳畔旁那般的纏綿而低沉的聲音，再加上了兩人此刻的動作，景嫻面色頓時緋紅，不免又是羞怒又是無奈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是將他口中之人的身份，細細地刻在了腦子裡，又是細細地推敲這些人的來意。

    「我國國主特命本王送上海東青之王，五匹汗血寶馬，祝賀皇上壽辰，願兩國世代交好，倒載干戈。」赫連笙的大手一揮，便是有侍衛提了一個巨大的圍著黑色幕布的籠子過來。

    輕輕地撩開了帷幕的一角，一隻神情犀利而英勇的海東青赫然是立在了籠子裡頭，炯炯有神的大眼端是冷然，巨大的翅膀縮成了一處，強健的肌肉熠熠生輝，一看便是積蓄了極為是厚重的力量。眾人看了，也都是暗暗稱奇。

    不管是汗血寶馬，還是海東青之王，都是精貴之物，尤其是那五匹汗血寶馬，更是有市無價。在場的皇室子弟，都已經是在暗暗地思忖著可要在何時求了昭帝，將那寶馬得了一匹才好。

    說到了『倒載干戈』，昭帝的面色微微的眯了眯，片刻後，臉上才是刻意揚起了淡淡的笑意，「貴國國主有心了。」也不多說，便是叫李德喜安排燎越國人入席。

    倒是有些精怪的將領輕輕不屑，武將們雖然對那寶馬和海東青上心，可是心底里還是明得了是非曲直，自然也是沒有將那赫連笙所說的場面話放在心上。

    他們大多都是上過戰場的，自然是知道這些燎越人生性殘暴，一貫的殺燒劫掠，無惡不作，在邊疆，不知道有多少的無辜百姓深受其害。前些年燎越吃了大敗，失了元氣，再加上這些年氣候尚可，一旦有了存糧，卻也是沒有必要刻意地劫掠邊境，這才看著邊境安定了下來。一旦是氣候嚴寒，只怕這些燎越人便會是變本加厲地禍害。

    想通了這一茬，再是看著這殿中的某些朝臣面上的得意，心底里不由地暗生出了幾分惱恨。再是看向了似乎並不在意此等燎越之人的琛王殿下，心思各異。

    等到了燎越來人也都是入了席後，殿中央站著的便是剩下了東齊的使臣，此刻兩人上前一步，便是沉聲說道，「東齊上官鋒，上官靈犀見過大焱皇上。」

    上官鋒是東齊的太子，上官靈犀卻是東齊皇上最為是寵愛的么女，兩人俱是容貌出眾之輩，確實也是鍾靈毓秀的人物。

    東齊的壽禮是一珠千年的血紅色的珊瑚樹，以及是一顆碗口大的黑珍珠。珊瑚樹和黑珍珠雖然有，但是如此碩大的卻是稀少，東齊大部分的疆域都是臨海，有了如此的聖物，卻也是不稀奇了。

    「待朕多謝貴國皇上。」昭帝看了禮物，自是高興，之前的陰沉也是緩緩地和顏悅色了起來。

    等到了三國使臣也都是入了席位，宴席上的伶人再度是翩翩起舞，宮女們小心翼翼地為著貴人們添置著酒水，上呈著酒菜，氣氛一度也是頗為和樂。

    這三國的禮物呈上後，世家大族還好，傳世了幾百年，無論如何也都是有一兩件壓箱底的東西，可一些新興的權貴，再遇上是眼皮子淺的，恨不得是一雙眼也都是沾在了那些被抬去了國庫的箱子上，念念不忘。

    昭帝壽宴，三國所來的都是太子，身份高的王爺，更是帶來了三位身份高貴，姿容出色的公主，只怕未免是存了聯姻的心思，倒是有些人家卻已經是暗暗地盤算開了。

    酒過三旬，編好的舞蹈正好是下了去，昭帝舉起杯子對著眾臣說道，「今日朕之壽辰，眾卿來賀，又有三國使臣遠赴而來，朕心甚慰。特此，傳旨天下，但凡刑獄案件，非十惡不赦者，皆大赦。但凡我大焱皇朝子民，俱免稅一年。朕先干為敬。」

    昭帝說罷，便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皇上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以楚博濤為首的朝臣皆已經是出了席位，下跪恭祝。而隨著朝臣的出列，眾多命婦和小姐也隨著自己的夫婿或是父兄出列跪拜。

    太子蕭辰睿自是不會放過如此彰顯太子聲威的大好機會，自是一片通達，甚是殷切。

    蕭辰琛卻是頭也未抬地喝著自己手中的酒，罷了便是懶洋洋地倚在了身下的輪椅之上。他雖然腿傷已好，但是為了故布疑陣，但凡是出門，卻依然是坐在了輪椅之上。此刻瞧著君臣父子一片和樂的景象，嘴角未免也是有幾分譏誚。

    景嫻隨著蕭辰琛，面色淡淡，見此也不過是輕輕地躬身的福了福禮。這偽裝的腿傷說起來倒還真是有幾分好處，進進出出皇宮數次，卻是沒有人深究過他們夫妻的禮儀。

    這一幕，自然也是被遠赴而來的三國使臣看在了眼中，早就聽聞了大焱的琛王腿傷難治性格陰冷多變，更是不得大焱皇帝的喜愛。可是從今日看來，似乎是並不盡然。

    片刻後，眾人才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自己的兒子風姿綽約，在皇上壽辰上大出風頭，婉貴妃笑容滿面，驕傲而不屑地瞥了婉貴妃一眼，便是偏過了頭，對著昭帝說道，「皇上壽辰，臣妾心中自是歡喜非常，唯恐安排的不盡人意，特意請了幾位小姐施展才藝。」

    昭帝思忖了片刻，便是點了點頭，面色也是微微地緩了緩，「愛妃有心了。」

    說話間，柳如雪微微一笑，便已經是從席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殿中，躬身行禮，「臣女願意為皇上獻上畫作一副，但請皇上恩准。」

    面色溫婉，端莊賢淑，可是低下了的頭，眸子裡卻是冷沉如冰，姊妹的驕傲和不屑，被拒入太子府的羞辱和怨恨，尚書府這些日子的些許疏離，叫她在這幾日中把人情冷暖嘗盡。

    過了年，她就已經是17歲了，17歲未嫁的高門貴女雖然也有，卻多是早已經定下了婚事的。京都城裡的大好男兒只怕是鳳毛麟角了。事到如今，她卻是不得不為自己的搏一搏了。

    楚含妍同樣是不甘示弱，裊裊起身，面色溫婉而妖媚，「臣女願意為柳姐姐伴曲，還請皇上恩准。」

    「准了。」昭帝看著面前的絕色雙姝，面色微緩，點了點頭，又是笑道，「楚卿和柳卿倒是都生了個好女兒。」

    柳欽年和楚博濤都是起身謝恩。對於素來冰雪聰明的長女，又是得了皇上的誇讚，柳欽年自是面色歡喜非常，滿臉驕傲。倒是楚博濤面色淡淡，面上並無多少的喜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宴席上本就是有特意為各家小姐獻藝而備下的表演台，更是為各位或許會是上台獻藝的小姐均是了器具，片刻後，便是有太監們在表演台的左側，迅速地在搬上了一張巨大的書桌在表演台左側，桌上備上了各類筆墨紙硯，顏料。然後又在右側架了一把瑤琴，和椅子。

    柳如雪和楚含妍相互對視了一眼，便是同時朝著高台之上福了一福身子，嫻雅而恭敬地退下，一同是上了高台。一人在桌前站定，一人則是在椅子前悠然坐下。直到是楚含妍面色妖嬈地抬起了頭，瑤琴發出了第一聲箏鳴之時，柳如雪的畫筆已經是飽蘸了顏料迅速地在宣紙上落下。

    月色皎潔，燈火重重，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整個宴會之地，竟然是亮如白晝。

    『艷絕雙壁』早已是聞名京城，此刻一人在高台上隨性作畫，溫婉可人，一人卻是輕彈瑤琴，靚麗嫵媚，兩廂配合地甚為是默契，如此姿態竟是不知道叫多少在場的貴公子失了魂，丟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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