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拒娶錦縈
2023-09-26 16:13:19 作者: 瀟芷
昭帝冷冷清清地出了[鳳棲宮],本是想要一如以往般地前往[婉心宮]的,只是想到了夜裡蕭錦縈在眾臣及其家眷面前,如此的大失顏面,心中不免也就是升起了幾分惱恨。
心中煩憂,不免也就是暗恨了幾分不爭氣。本應當是熟悉的路,心思一轉,也便是換了方向,順著大道轉身也便是回了[勤政殿],自去了殿中歇下。
李德喜身為了昭帝身邊的首席太監,瞧見了昭帝如此的變化,雖然是面色不顯,可是心裡頭卻是暗暗高興的。等了這麼多年,本以為這後宮只會是這般的平平淡淡的過了,可是如今看來,這[鳳棲宮]的這位,可是要復起了。
好在他一向也都是記掛著當年徐皇后的恩情,平日裡也是多有照拂,不算是磨滅了良心,可是那些眼高手低的小太監,只怕是討不了好了。
第二日,雖未曾是上朝,可是一大早的。自宮中下發下了幾道賜婚的旨意。幾家勛貴,有人歡喜有人愁。但是大體,也都是門當戶對,叫人滿意的。即便是有些不滿的,卻也都是出於了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按耐了下來。
這些道旨意,本應當是昨日是在[瓊林宴]上宣讀的,只是當時晚宴中發生了蕭錦縈的事情,盛怒之下,最後這整個宴會,也只能是草草了事,因而此事也只能是被暫且擱置了。
此次賜婚的人卻是不少,皇室子弟中,四王爺蕭辰軒,五王爺蕭辰恆,六王爺蕭辰燁也都是被賜下婚事來。
蕭辰軒的母妃正是齊妃,齊妃出身皇商齊家,而此刻昭帝御筆賜下的齊王妃,正是御史台的一名御史大夫的嫡出女兒,家世清貴,在京中也是素來頗有賢名。
而靜妃所出的蕭辰恆的賜婚對象,則是近些年來出挑的的柳府主脈的嫡次女,柳如梅。眾所周知,柳貴妃正是出自柳家,而這柳如梅說起來,正是太子的表妹,而這些年更是因為太子深受昭帝的寵信,連著整個柳府也都是水漲船高,雖說是比不上她的嫡姐柳如雪,京中想要求娶得人也是不在少數。
這兩門若是單純看起來,還真是極為是匹配的婚事,可是若是和蕭辰燁的比起來,王妃的人選上,也便是降了幾分檔次。
而蕭辰燁,被賜予的婚事,卻是鎮國候府的嫡小姐,徐夢竹。鎮國候府為是世襲罔替的簪纓世族,自太祖當年便是聞名於世,一門顯赫,為人處世卻是難得的謙虛謹慎。
雖然是這些年已經是漸漸地隱沒於世間,可是其在朝中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卻是不容小覷,更別提了如今後宮中,還是存在的留著徐家血液的徐皇后和琛王。
而徐夢竹身為了鎮國候府唯一嫡出女兒,其身份地位可見一斑。若非是徐皇后看重了蕭辰燁長於自己膝下的人品和德行,性情剛直,否則即便是如何,徐家也不會是同意了這樣的一門親事。
雖然昨日晚宴上的動靜確實不小,堂堂的一國公主在了晚宴上竟然是如此出醜,足以是叫人貽笑大方。可是今日,這幾道有重量級的賜婚旨意下來,憑誰也是無心再是記掛著蕭錦縈的糗事,話里話外的,迅速地也便是將這個不輕不重的話題給掀了過去。
這是這一出,終歸的或多或少也都是會作為了一出談笑風生里的話柄不是。
*
[婉心宮],主殿。
婉貴妃儀態是相當的高貴典雅大方地坐在了大殿的上首的位置,華麗的衣衫,精緻靚麗的妝容,珍貴的首飾,卻也是掩蓋不了了她面上的淡淡疲倦和青色。似乎這一個女人的嬌柔和嫵媚,幾乎也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竟然是盡數也都是消失不見了。
底下的位置坐著的正是幾位身份高貴,家有實權爵位的誥命夫人,都是些世家大族的豪門權婦,當家主母,而最為是重要的是,這些人的家中都要有一個兩個堪擔大事的嫡子。雖然昨日才是進了宮,今日一早卻是被婉貴妃再度被宣進了宮裡來。
這婉貴妃心裡頭打的主意,在場的幾個勛貴夫人,也都是知曉的,無非也就是想要在了這些人中,為二公主蕭錦縈找一個得意駙馬。
此刻見了婉貴妃如此模樣,幾位貴婦人都是微微斂下了神,相互對視了一眼,默不作聲,可是心裡卻也都是在琢磨著,該是如何打消婉貴妃的心思。
雖說只是普通的勛貴世家,奈何這心裡頭的彎彎繞卻是一點也都是不少,即便是心裡頭也都是這般想著,可是面上的話,卻是說的是相當的漂亮,「不知貴妃娘娘下旨召臣婦入宮可是有何吩咐?」
「吩咐卻是不敢當,本宮今日召你們來,不過是說些閒話罷了。」婉貴妃面色一凝。她今日召人入宮的心思確實是不純,縈兒才是發生了這種事,一舉是毀了她的好姻緣,她自然是要為自己的女兒好好地籌謀的。如此一來,本是心高氣傲的臉上不免得也是緩和了幾分,倒真是有兩分的溫婉的味道。
說閒話?幾位婦人的面上不禁是一愣,不過是片刻後,也便是回過了神來,心思也是越發的細膩和小心,低頭說了聲『是』。
婉貴妃很是為她們的識時務感到滿意,靜靜地端起了一杯茶,便是撿著身邊的幾些趣事不輕不重地聊了會兒,微微一笑,輕撫著茶盞,狀似是不經意間,也才是說到,「宋夫人,本宮聽說世子如今已過是弱冠之齡,卻還未曾娶親。」。
這宋夫人正是當今的西伯侯宋於的嫡妻,其長子正是西伯候世子,宋揚名。先前是隨軍歷練,一來二往的也便是耽誤了婚事,雖然不夠是出挑,可是在這些勛貴中也是個難得不錯的人物。
「是——」這宋夫人一聽,心神頓時也便是一凝,話語中帶著幾分遲疑,額上也都是出了細細的冷汗,極為是迅速地抬起了頭來看了婉貴妃一眼,忙也是按下了自自己的心思,笑著說著婉轉的話,面上不禁也是帶上了幾分愁苦來,「稟娘娘,也非是我這個當母親的不願意為兒子娶親,只是這小子也是個皮的,偏偏無事要跑到了那勞什子北地去,得了個不小不大的校尉虛銜,這一來二往的,叫我的心,也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是這孩子哪一日是——若是真的如此,也是這孩子的命了。」
雖然是沒有明著拒絕,可是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卻也都是這個意思。北地那可是和北虜相接的地方,既然人家都已經說是自己的兒子常往戰場,更甚還是明里暗裡咒了自己的兒子為國捐軀,如此一來,還真是不好多逼迫了。
果不其然,婉貴妃的面色也是暗了些,宋夫人這也才是輕輕地喘出了一口氣。可其餘的幾位婦人,卻是紛紛的叫苦不送。
本以為這婉貴妃先叫到了宋夫人,還不曾是慶幸了自己是逃過了一劫,可沒想,不過是這三兩句的功夫,如今這把火,卻已經是燒到了自己的頭上來了。忙也是快速地想著法子。
正殿一旁的屏風後,一個是身著華衫,衣衫貴重的少女面色慘白,聽著前頭傳過來的聲音,宛若是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手中的繡帕更是被狠狠地擰做了一團兒,鋒利的指甲更是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手掌心。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並且是深知自己已經是沒了多少的選擇,如今卻也是只能這般安安靜靜地聽著了。
婉貴妃漠然地將自己手中的茶給放下了,頭也是輕輕地轉向了另外的一邊,面上帶著幾許緩和,「劉夫人——」
「娘娘,公主淑惠鏽敏,更是深得皇上和娘娘寵愛,若是能得公主兒媳,臣婦感恩戴德。」還不等這婉貴妃說完,這名劉夫人就已經是急急忙忙地截了話去,面上都是滿滿的笑意。
雖然中途被劫了話,婉貴妃有些不悅,但是聽了這劉夫人滿滿讚美,先前被西伯侯夫人委婉地拒絕的不悅也都是下了兩分,淡淡地點了點頭,「你倒是個識趣的。」
那劉夫人倏然也便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跪倒在地,卻是苦笑,「只是臣婦不敢瞞娘娘,臣婦之子,幼時曾得相國寺高僧點撥,命途多舛,若非是弱冠,不可議親,臣婦雖然是極為是看好公主,卻也是不忍欺騙娘娘,害了公主,還請娘娘另擇良婿。」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可是偏偏這話卻是合情合理的緊。到了這時候,婉貴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婦人,瞧著倒是面上恭敬,只怕心底里一個個也都是在嫌棄自己的女兒。整一張臉,頓時也便是給黑了個徹底。卻也是只能是暗自咬牙,叫了這劉夫人起身。
若是她將駙馬認定成了是這劉夫人的兒子,只怕是這婦人一出了宮門,也就是會傳出了她婉貴妃不顧臣子之子安危,脅迫其娶公主的不義之舉來。心裡頭的惱恨倏然也便是重重地燃燒了起來,她縱橫了後宮這麼多年,到了今日,竟然是被幾個尋常的勛胄婦人給拿捏了去,眼神中滑過了幾分暗暗地威脅和陰狠之意。
說起來,勛貴世家一向也都是以與皇家結親為榮,畢竟,這代表著府中能夠和皇家的血脈相融,三代的榮華富貴,指日可待。更也是樂得讓自己的家中的沒有繼承權的嫡次子尚了公主。
而婉貴妃所出的二公主因為是太子的胞妹,更加的也是深受聖寵,即便明里暗裡也都是流傳出了蕭錦縈喜歡楚家大公子,眾人聽了也不過是一笑了之,想要與之結親的人也是數不勝數。
可是如今,這事情的性質卻是不一般了。二公主蕭錦縈先是暗戀權相之子,朝中大臣在前,後又是在[瓊林宴]失了名聲在後。大庭廣眾之下,便是做出了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如此的媳婦,她們卻是不敢要的。倘若是真結了親,只怕才是傳出了絲毫風聲來,這府中就會是成為了京都城裡的笑柄了。
想到了入宮前自家老爺千叮嚀萬囑咐的絕對也是不能夠應下了公主的婚事。可是如今這婉貴妃卻依舊還是不明白事理地,想要以著權勢咄咄逼人,用自己的最為是出眾的兒子娶了她那個聲名狼藉的女兒,一時間,面色也是有幾分的不善。
若是以往還真是沒有發覺,這婉貴妃和徐皇后比起來,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難怪不過是一個貴妃,以色侍人,果然是有什麼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婉貴妃若是知道了自己的今日的這一出將苦心經營了數年的好名聲也都是給賠了進去,也不知道是該如何的惱恨了。
可即便是心裡頭都是這般想著,這些個能夠是嫁入了宗族世家的當家主母也不是個傻的,面上更是誠惶誠恐,回的話卻也是相當的好聽,「二公主是仙人之姿,更是最為是受寵愛的皇家公主,犬子自知德行有虧,配不上公主。」
一個說是家中子弟身患了疾病,一個說是已然是定下了婚約。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些婦人下了自己的面子,婉貴妃的心中如何不是怒火萬丈。那一句句的『配不上。』聽在了她的耳中,分明就是這些婦人在嘲笑於她。
她又是如何不知道蕭錦縈的名聲,經過了昨天晚上這一出,差不多隻怕就已經是毀了。即便是查出來了是被人暗自算計了,也只能說是在了外頭,平白是加上了一塊遮羞布,卻也是挽救不了多少。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的女兒還是有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公主身份,臣下之子,說句難聽的,也不過是皇室的奴才。
如今主子有難,奴才卻是背離,婉貴妃心中不免也就是染上了幾許憤恨來,不由得也是冷言嘲諷,「李夫人,若是本宮的有記錯的話,前些日子,你可是為你的長子來求娶過本宮的女兒,怎麼,才是過了這一小段日子,便是已經訂下了婚事?」
那李姓夫人一聽,頓時也便是騷的整張臉也都是紅了,看著這婉貴妃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心中不免也就是多了幾分的難堪,卻也不是個沒有脾氣的,當即也便是嘲諷了回去,不卑不亢,「娘娘,當日臣妾確實是向您求娶縈公主,可是娘娘您並未應允,可是臣妾之子,眼瞅著年紀漸長,家中長輩著急,匆忙間也便是訂下了婚事。」
面上雖是恭敬,可是心裡頭,卻是異樣地泛起了幾分別樣興奮之感。當初這婉貴妃和蕭錦縈可都是眼高手低的,壓根兒也都是看不起自己這一門親事,如今是壞了名聲,卻是將注意打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上來,哪裡會是有這般好的事情。
「你——」婉貴妃氣急,她哪裡是聽不出來這婦人的嘲諷之意。只是當日確實是自的回絕了這門親事,卻也是不得不暗暗地忍下了這口氣。其實,即便是在今日的她看來,這些空有虛名的候府依舊還是配不上自己的女兒的。
正當是這些臣婦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屏風後忽然便是走出了一個人,來人氣勢洶洶,衣裳華美,面色陰冷鐵青,還掛著是極為是驕傲的嘲諷和自得,宛若是居高臨下一般,盡數也都是威儀,「放肆。」
婉貴妃眼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心中不免也就是染上了幾分擔憂,看著這些臣婦的目光也是越發的冷淡了。
「母妃。」蕭錦縈自長這麼大,卻是從來也都是沒有收到過這樣的侮辱。站在了屏風後,聽著這些婦人一句兩句地嘲諷於她,更是推拒了和自己的婚事,生怕是沾染了分毫。本就是脾性不好,如今破罐子破摔,哪裡還是能夠顧得了分毫,「本公主可是父皇最為是寵愛的公主,哪裡能夠容得了你們挑挑揀揀,果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見過公主。」這些個婦人見了蕭錦縈,紛紛也都是行禮,可是在聽見了她的話後,面色頓時一青,再次也便是下定了決心,絕非能夠叫著這位公主進了府中。
「縈兒。」婉貴妃的眸色稍稍變了變,雖然她也是覺得她的話里實在是過分了些,話里不免也就是帶了些警告,可是想到了自己這個女兒的遭遇,再來自己也是從中受了極大的氣,心中不免也就是放縱了兩分,也是難免存了叫這些貴婦難堪之意。
蕭錦縈卻是不管不顧的,在她的眼裡,這些個貴婦人連給她提鞋也都是不配的。此刻得了自己母妃暗地裡的示意,當下也便是越加氣惱了起來,「不過是些整日裡偷雞摸狗的紈絝子弟,本公主即便是名聲有損,想來也還不至於是下嫁如此。母妃,還是請各位夫人速速離宮吧。憑她們的身份,這皇宮可不是她們該來的地方。」
明里暗裡都是被擠兌地說不出話來,諸位臣婦也只能是暗暗惱恨,這婉貴妃確實是不會做事。而蕭錦縈的囂張跋扈,再度也就是叫她們大吃了一驚。
縱使是心中確實是有愧,可是這些浸淫了後宅幾十年的婦人,哪一個又是好相與的,當下一個個也便是順著蕭錦縈的話茬,竟然也是絲毫也都是不顧及著身份地位,緊接著的也便是告辭離開。
婉貴妃看著一個個遠走的臣婦,面色頓時地也便是越發的不好看,一來是自己貴妃的氣勢被完全地打壓,難免是有些不忿;二來,心中隱隱還是有幾分的慌亂,畢竟這些婦人的丈夫可都是朝中的勛貴,若是今日回府說了些不好聽的,只怕是對睿兒的大事有礙。
「母妃。」蕭錦縈雖然性子是稍稍暴躁了些,可是說到底了,也不過是才過及笄的少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難免也就是有些委屈的。尤其是盛怒下,正想要是長輩支持的時候,卻是見了母妃本該是和自己同仇敵愾,卻是神秘莫測的臉,心頭一顫,微微有些惱恨。
「縈兒——」婉貴妃的面色複雜,怔怔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心中不禁也是嘆了一口氣,「這回,只怕是過分了些,你這婚事——」
這些個誥命夫人,時間雖是緊迫,可她卻是一家一家的,好好地挑選過的,家世不僅是顯赫貴重,即便是家中子弟也是不錯的,只需是稍加調教,再有睿兒幫襯,自然也是不會叫自己的女兒吃虧了去。只是這一回,縈兒吃不了虧,忍不下了這口氣,只怕也是得罪了這些人了,如此一來,只怕是這婚事也是不好再提了。
「母妃無需擔心,女兒自有主張。」蕭錦縈淡淡地垂下了頭,面容上閃過了一閃而過的陰狠和瘋狂,緊緊攥緊著的指甲,嬌嫩的掌心,竟然是絲毫也都是察覺不到了絲毫的疼痛。
婉貴妃卻是放不下心來,見女兒如此,心裡頭隱隱竟然是泛起了幾分猜測,面色一白,眼眶裡頓時也便是閃過了幾分惱恨,「你竟然還是念著他。」
*
蕭辰睿在書房中不住地走動著,心中也是惱恨非常,即便昨日晚上的事情,自己並未出聲,並且也是毫髮無損地給摘了出去。可是這一切,卻是怎麼也都是不敵,這蕭錦縈是自己的同胞妹妹的這個事實。
想到了出宮時,諸多的大臣和臣子的家眷看自己越加是複雜的神色,整個人頓時也都是心亂如麻。嘴中是輕輕地念叨著『蕭辰琛』的這個名字,眼瞳中滑過了的是刻骨的恨意。
他不是傻子,自然也都是明白昨夜這一出,是被人算計了的。可惜的是這滿宮的皇子中,若說是地位,權勢,理由,算來算去,卻也只是蕭辰琛有,這一腦兒的氣因而的盡數也都是給灑到了他的身上。
鄭芊雪領著小丫頭,燉了參湯過來,還不等是進了書房,就已經是被候在了書房外頭的侍衛給攔下。心中不滿,連忙也便是輕叩著書房的門。卻是聽見了一聲迅速惱恨的『滾』字,和明顯也就是砸在了裡頭的門上的茶具,迅速地也便是紅了眼眶。
正想要離開,卻是從二門外迅速地便是走進來了一個小太監,手中更拿著一封薄薄的被蜜蠟封好的信件,腳步匆匆,眼眸中所展現的嚴肅之色,分明也就是叫人覺得此事是事關重大。鄭芊雪的腳步也似乎不免緩了些。
那小太監,先是輕輕地敲了敲門,果然也就是招致了在裡頭的蕭辰睿的惱恨。而緊接著,當他小心翼翼地說了是『洛城來信』的字樣時,本先還是敞開著的門,瞬間也便是被打開了。
迎面而來的蕭辰睿的面色雖然還是抑制不住地冷肅,可是明顯的心情已經是平抑了下來,眼瞳中更也是止不住激動地看著自己的那小太監恭恭敬敬地呈上來的信封。
順手也便是接過,看了依舊還是站定在了院子裡的鄭芊雪一眼,冷哼了一聲,也是不願再說,便是再度走進了書房。
鄭芊雪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太子的不虞,可是在了這些伺候太子的人的面前,難免也便是察覺到了幾分異樣的難堪。隨意地將自己帶來的參湯留下,恨恨地轉過了身子,領著小丫頭,迅速地也便是沿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才是轉過了一個檐廊,鄭芊雪的腳步忽然也便是頓住,轉過了頭,怔怔地看了一眼那緊閉著的書房,原先是溫婉的眸子倏然也便時帶上了幾分諷意,對著身邊的侍女輕輕地吩咐了一句。
那侍女輕輕地一拂身,也便是朝著外院而去。
鄭芊雪冷冷地看著那侍女的背影,眼神中掠過了幾分的嘲諷,冷淡一笑,裊裊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蕭辰睿閉著門,連忙也便是撕開了蜂蠟,抽出了放置在了信封裡頭的紙張,打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了幾分的薄怒,不過是片刻後嘴角也便是染上了幾分怨毒,「老三果然是娶了個好媳婦,看不出來,那楚家的女兒看著是嬌嬌弱弱的竟然是還有這樣的本事。」
他如何是能夠不嫉恨,那京都城裡的最為是燒錢叫無數人也都是覬覦的酒樓,竟然是琛王妃的。不僅僅如此,這楚景嫻和喬子城竟然也是一早在洛城便是搭上了關係,而這個關係,看起來,分明也就是不俗。想著並沒有是結束的舞弊案,不由得也是記上了心來。
蕭辰睿冷哼了一聲,想著自己已經是將這將這一紙調查結果是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便是揚聲吩咐道,「去請先生們過來。」
*
[琛王府]。
蕭錦好入了王府,自然也是住在離主院最近的[玉棠院]。離了皇宮,又是在了自己的信任的地方,心思不免也就是放鬆了一些,次日一早,竟然也是好心情地在屋子賴了一會子床。
起身後,等到了主院裡的小丫頭來喚,才是一身輕便的衣裙,去了主院和兄嫂一起用了早膳。
景嫻素來也就是將錦好當作是自己的親妹妹的,對著這樣的一個合自己脾胃的小姑,自然也是難免熱切了些。再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己的大哥,楚景曜似乎是對錦好有些一般。
若是可以,她還是很看好這樣的一對的。
蕭辰琛看著景嫻的目光也是越發的溫柔,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只是看在了蕭錦好的眸眼上,卻是不免帶上了幾分擔憂之意。
景嫻時時刻刻是跟在了自己的身邊,而她聰明睿智,心有丘壑,他倒是不甚擔心。倒是擔心些在了孤立無援在了宮中的徐皇后和蕭錦好些。
只是這回,蕭錦縈竟然是敢如此的名目張膽地對著錦好下手,可見平日裡該是肆無忌憚地欺負錦好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想到了這裡,蕭辰琛的面上,不禁也就是多了幾分惱恨,一邊也是連忙給了一旁的追雲使了一個眼色,重新給蕭錦好培訓了一些宮女來。
本先是以為低調度日,在這樣的大染缸中,亦是一種對於她的保護,可是卻是忘了,在那樣的一個人漆黑的烈獄裡,只有權勢和上位者的寵愛,才是最為是重要和賴以生存的東西。而希望他現在明白這些東西,還不晚。
好不容易也是出宮了一趟,景嫻自然也是不會是單純地將錦好拘泥在了王府中。用完了早膳,也便是拾掇了自己的一身,叫人準備了,便是打算帶著錦好上街。
蕭辰琛自然不會是不同意的,當下也便是吩咐了追雲帶足了銀兩,暗地裡更是已經配齊了手下,確保了她們的安全。又是細細叮囑了景嫻,問了時間,才是放下了心來,帶著人進了書房。
景嫻和錦好相攜著坐上了王府的馬車,才是出了府去。
蕭錦好常年也都是在了宮中,性子隨了徐皇后的溫柔淑惠,平易近人,也因為是未曾沾染絲毫的閒事,便是多了幾分天真和嬌憨。只是這種天真並不等同於是真正的單純,而是單單的一種在了最信任的人面前的放鬆和愉悅。而這樣的少女,看在了她的心總,難免也就是有了幾分心疼。
因著見了上次出門時,錦好多是喜歡尋常的小擺件,景嫻也便是叫了追雲將馬車停進了[客留居]的後院裡,便是和錦好依次下了馬車,和趙武幾人打了個招呼,留了中午的包間,也便上了街。
錦好此次出宮來的匆忙,一應的伺候她的宮女也都是沒有帶出宮,景嫻便是叫了茯苓先是跟著她。追雲則是相當地盡責地跟在了兩位主子的身後。
景嫻猜的果然是不錯,錦好確實也是喜歡這些街市上的小玩意兒的,帶著茯苓,一家一家,一戶一戶地看著,心中難掩歡喜。不消是片刻後,一張精緻的小臉,也就是紅彤彤的,臉上也是散發著細細的汗。
看著路邊的飾品攤子,錦好的眼神忽然也便是一亮,瞅中了其中的一個雕刻細緻的木簪,輕輕地拿了起來,細緻地比劃了比劃。又和茯苓輕輕地咬著耳朵。
片刻後,也才是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景嫻的面前。晶亮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其中的美麗和儒慕之情,「嫂子。」
景嫻含笑著收下,心中不免也就是上了幾分溫馨和暖意,當即也便是叫茯苓斜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錦好看著景嫻笑容淺淺,絲毫也是沒有勉強之色地收下了自己所送的簡樸的禮物,淺笑妍妍,微紅了眼眶,輕輕地別了別嘴,含笑著也便是跑遠了。
追雲將面前的一幕也都是看在了眼中,本先是僵硬的面色,也都是染上了幾分淡淡的笑意。眸子深沉,對著面前的這位小王妃心中也是越發的信服,語氣中滿滿也都是莊嚴的笑意,「多謝王妃。」
他跟著殿下這麼多年,這些年的冷漠和冷語,所有的改變也都是從有了這個不同尋常的王妃開始,王妃,也是合該是自己的恩人。
「無妨。」景嫻看這追雲的眸光微微閃現,面上勾著淺淺的笑意,卻是淡淡的,幾乎也都是看不出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是如此的鄭重其事,對著他的手下最為是衷心的侍衛,「我只是為了想要讓他高興,而已。」
世界上的人多是千千萬萬,而她從來也都不過是冷淡的涼薄之人,若非是有一個言之灼灼的理由,她又是怎麼會是放縱了自己的,甚至是為此做出了一些連她自己也都是看不清楚了一些改變。
而這種改變,很意外的,她也並不討厭。
追雲一怔,不過是片刻後,眼中也就是有了幾分複雜,卻是愣愣地點了點頭,這一回,確實是心服口服。
錦好逛了一些時候,也便是累了。她到底也不過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女孩,不過是片刻後,也便是有些腰酸腿疼了起來,當下也便是由著茯苓摻著,回到了景嫻的身邊。一行人也便是慢慢地往回走,進了[客留居]。
鄭鳴睡了許久,也才是醒了過來。喝了解酒湯,想到了昨晚自己的發現的『真相』,心中不免也就是有些煩悶,隨意交代了一聲,也便是出了府去。
鬼使神差的,也便是上了街來,本是打算往著[清風樓]而去,無意間竟然也是見到了一道幾乎是叫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宛若是蝶翼翩翩的模樣,瞬間也便是奪了他的整個呼吸。心思翻轉,宛若是以為自己已經是回到了數月之前,那年那月初見她的模樣。
可是那道身影,不過是片刻後,倏然也便是從他的眼瞳中移開,鄭鳴心神一閃,忙也是慌張地搜尋著,眼見著琛王妃楚景嫻一副秀雅的女子打扮,身後還跟著向來是隨著琛王,片刻不離身的追雲,眉頭閃了閃。
心知這個時候,自己的應該是避嫌了才是,可是眼見著她們果斷離開的身影,鬼使神差的,竟然也便是就此跟了上去。眼見著她們進了一家酒樓。他自然是識得的,見了上邊書寫著的[客留居]的幾個大字,面色一凜,嘴角卻是無奈苦笑。
本先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如今也不過是拐了幾道彎,竟然是關係匪淺。這叫什麼事兒,莫非這生來還真的是仇敵不成?
不管如此的,鄭鳴還是進了酒樓,順著她們的腳步進了二樓,順手也便是撿了對門側邊的雅間,又是單獨叫了酒來,低聲淺酌著。
錦好歇息了片刻,趁著上菜的時間,無意之間也便是朝著外頭看去,透過了對門半開的門,等她看清了裡頭的一雙如同是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正是晶亮地看著她的時候,這一顆心,頓時也便是一顫。
遙望著隔了幾條過道的鄭鳴舉杯相邀,不消是片刻後,錦好的面上也是越發的慘白了兩分,忙也就是收斂了神色。
從鄭鳴的眼神里,她分明也就是可以探測到了裡頭的如同是深夜暗涌般的黑暗和詭譎,如此一來,這事情,只怕是並非是自己所想像的那麼簡單。
「嫂子,我想先離開片刻——」錦好想了一想,低低的聲音才是響起,話語中還是帶著幾分歉意。
「無妨。」景嫻自然也是看見了偏對門的男子略顯的是孟浪的行為,她雖然是不識得,可是到底心裡頭還是明白了一些的。只怕是錦好認識的人。
對著她,很是寬鬆地淡淡地點了點頭,一邊也是叫著追雲隨在錦好的身邊,時刻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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