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含妍放肆

    這一句話，也就是如同是極其響亮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所有的由婉貴妃所帶過來的人的臉上。

    景嫻清瘦的身子是挺得筆直，滿身的通透冰冷的氣場也是由此緩緩地鋪散開，透著隱隱的淡漠。清亮的眼瞳里，那眼底的不屑和淡淡的諷意也是清清楚楚的，而幾乎也是在了她的眸子掃過處，四周似乎也是被什麼給肆虐過了一般，處處成冰。

    而幾乎也是一不小心就是落在景嫻的眸子中的眾人，被這股危險而又是高冷的氣壓一怔，猛然間也就是心中一顫，面上似乎也是沉浸了好些許難看的顏色。

    身處在了這股子氣壓的中心的鄭芊雪卻是在了這股子威壓的下，頓時一寒，心中恐懼尤甚。不自覺地也就是向著後邊退了兩步，臉色極差。

    她是怎麼也是不會想到了的，明明琛王妃的語氣也不過是淡淡的，可是對自己的影響竟然會是這般的大。

    就算是她本身是氣質出眾，性格寒洌，可是分明也就是出生於世族的自己，甚至是已經是天底下最為是尊貴的女人之一，在宮中也是浸淫了這麼多年的自己，竟然會是敗在了一個區區也不過是黃毛丫頭的自己的手中，甚至也是毫無招架之力。

    嘴唇蠕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偏偏的此刻，一句可以是反駁的話也都是沒有。

    因為無論是從規矩還是人情來講，琛王妃的話也都是極其在理。

    婉貴妃是受盡了皇帝的寵愛不錯，可是她卻不是皇后；她是太子妃不錯，可是卻不過是一個晚輩。

    而徐皇后就算是不受盛寵，可是她卻是占了一個『嫡』字，她是名正言順的能夠與昭帝可以是與之比肩的女子，也是大焱皇朝當代所有的皇子和媳婦的嫡母。

    而也就是在了身份上，她們就已經是毫無懸念地敗了。

    眼瞳在了那一瞬間也就是轉為了極致的惱恨，面上也是陰沉沉的，看不出喜怒來。這也是她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在了眾人的面前被人打臉，可是偏偏的，她卻不得不因此忍下。

    也是難怪琛王妃和徐家，蘇家的小姐，一早也便是行了禮，原來卻是在了這裡等著她們。

    婉貴妃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些，面上一瞬間也是轉為了一陣的惱恨，稍稍也是瞥過了頭，暗暗地瞪了兩眼對著鄭芊雪。面上已經是有了好些不好看了，也是第一次地對著她甩盡了手段和心機才是讓了自己的兒子所娶到的太子妃產生了不滿和惱恨。

    身邊侯立著的齊妃和靜妃幾個，還有好些低等的宮人一早也就是在了景嫻的話音出口後，也便是蒼白了一張面色。她們可是不比婉貴妃有了皇上的寵愛，還有一個深得皇上看中的好兒子。

    雖然是平日裡也多是隨著婉貴妃一道，可是若是真正地論起了自己的身份來，自然也是比不上徐皇后的，甚至是連著處境其實也是沒有比徐皇后好了多少。可是偏偏的這會兒是如此的明目張胆地被人也就是抓住了自己的錯處，若是此事鬧了開了，對她們可也都是沒有好處。

    因而的，有些膽小或者是有眼見的，也都是在了景嫻的威嚇下，乖覺地對著徐皇后行了禮，宛若自己就好像是透明人一般地站立在了一旁。

    這樣的變故，雖然是在了意料之外，卻也都是在了情理之中的。可是落在了婉貴妃一眾人的眼中，卻是生生在了被打的臉上又是時候狠狠被了自己所看不起的人給打開了一巴掌。莫名也是別有一番的滋味的。

    眼神中瞥過了這些人，也只當是在了自己的心中記下了，可是偏偏的也是沒有了理由可以是阻止了這些人的動作。

    心裡邊自然也是清楚的很，這徐皇后的這三個字所代表著的身份和地位，可是若是要著自己和著旁人一般地對著徐皇后行禮，她又是不甘心的緊。一時間也是有些僵持住了，而面上也是說不盡的難看。

    好不容易才是見了一貫是氣盛的婉貴妃一脈的人吃癟，徐夢竹面上不禁也是盪開了一股揚眉吐氣的淺笑，看向了景嫻的眸子也是多了好幾分的欣賞和認同。

    而在了淡淡的淺笑下，心中也是湧現了一陣淡淡的感傷，輕輕地也是瞥向了徐皇后，見她的面上雖然是驚異卻也是閃過了的滿意，倏然整個人的心情也就是放鬆了。

    或許，從今天起，也就是有了另外的一個人來保護自己的這個經歷了許多的苦難的姑姑了。

    如今場上的情形已經是完完全全地分出來了，實則是明明白白的三派。以徐皇后為首的一派，以最先是給了徐皇后行禮的如今已經是事不關己地站在了一旁的齊妃，靜妃一派，最後剩下的一派自然也就是依舊還是在了負隅頑抗著的婉貴妃一派了。

    身為了妃子，對著徐皇后行禮本也就應該是理所應當，更何況是她身邊還附著的太子妃，柳家姐妹，還有楚家的庶女楚含妍。

    何瑩瑩和齊水涵則是已經是和自己的姑姑在了一起，在她們的提醒下，雖然是心中不願，可也還是面色恭敬地對著徐皇后行了禮，然後也是隨著他們站在了一旁。

    如此一來，這情勢也就是有些微妙了起來了。

    柳家的女子一向也都是自恃過高，看不起旁的女子，而婉貴妃又是多年的盛寵，在了這麼多人的面前，卻也是無論如何也是不願意對著徐皇后行禮。如此一來，也便是會讓自己成為了一樁難以言說的笑柄。

    楚含妍的面龐上則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她素來也都是瞧不起歷來也都是性子綿軟的徐皇后的，再來，此刻在她的眼裡，既然是有了自己的姑姑在，也就是沒有什麼能夠是解決不了得。更別提了，這眼前還是有一個讓她是最為是討厭的楚景嫻在。

    柳如雪自然也是在了一旁也就是將這一切也都是給看在了自己的眼裡，若是一開始，自己是果然行禮了，這也還是能夠叫人是高看一籌，可是已經是到了這份上了，若是因為是迫不得已也才是行禮，只怕是到了最後，還是會在了圈子裡，招人恥笑才對。

    眸子一閃，心中已經是有了幾分的思量，雙手也是輕輕地攀上了一旁的楚含妍的手臂，面上也是輕輕地盪開了一抹笑意，面上也是格外的謙和，「含妍妹妹，琛王妃既然是你的妹妹，楚家一向是兄友弟恭，兄妹團結，你看，能不能請你和琛王妃說說——」

    說著眸子也是輕輕地向著一旁的徐皇后和景嫻的方向挑了挑，嬌媚的眼中，其中的心思卻已經是顯而易見了。

    楚含妍面色頓時一僵，聽著柳如雪的那一番是誇讚楚家家教的話，眸子裡也是閃過了好幾分的羞惱。在她看來，這柳如雪此刻分明也就是在藉此機會嘲笑著自己是柳家庶女的出身，一心一意的也就是想將自己給打壓了下去。

    可是她從來也都不是個人認命的人，自然也是不會白白給了楚含妍這樣的機會。而在她看來，柳如雪美則是美矣，再來也是確實是身份尊貴，可是也是有了如此無能為力的時候。

    這次的請安想來也不過是一件小事，心裡也就是想著若是自己能夠上是解決了此事，必然也就是能夠在了眾人的面前壓了她一頭。當下也便是淡淡地瞥了柳如雪一眼，輕輕地上前了一步，也就是開了口，語氣中還是透露著幾分帶著命令一般的精貴，「妹妹，這等小事，也還就是罷了吧。」

    「大膽。」還不等是楚含妍說完，瑾蘭也便是怒喝出聲，「琛王妃在此，何人敢是如此口出狂言，冒充是王妃的姐妹。」

    被如此的冷不丁地一喝，楚含妍的心中頓時也就是一顫，然後是連忙也是回過了神來後，也是聽清楚了她的話裡頭的貶低的語氣，心中的那抹怨氣，瞬間也就是如同是炮仗似的，一點也炸，「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是敢對本小姐如此無禮。」

    然後也是轉頭望向了景嫻，「妹妹，這等宮人，可見是沒有規矩的，還請妹妹好好管教，若是衝撞了貴人也就是不好了。」

    這話一出了後，這在場的幾個人的面色也是不禁是變了變，婉貴妃一脈，面上似乎也是帶上了幾分的淡淡喜意。

    「管教？貴人？」景嫻的口中是淡淡地咀嚼著這樣的兩個詞，心中也就是盪開了一陣淡淡的嘲諷，「姐姐想必是自恃過高了。」

    「瑾蘭可是母后的人，說的話，自然也就是代表著母妃。莫非姐姐是對一國之母的訓誡不滿，還是說姐姐認為了自己的身份相比起一國之母起來還是更為尊貴。」

    這句話，似乎也是有幾分誅心了。相比起了先前婉貴妃一行安在了景嫻身上的帽子，這個反擊的力度明顯也是大了許多。這個回答若是不好，其中的話若是傳了出去，即便是婉貴妃也是救不了她。

    「你——」楚含妍實在是恨極。她是從來也都是沒有想到了過了這楚景嫻竟然是敢在了宮中如此地下了自己的面子，一想到了自己將會是受盡了旁人的嘲笑，這心中頓時也便是厭恨了起來。

    柳如雪的眸子也是不好看，看來她是高估了楚含妍了，不過是三兩句話，也便是慘敗，看來，她在了家族中，遠遠也都是沒有她以為的那般受重視。或者說的，楚家的兩位小姐之間不和，果然是確有有其事。

    婉貴妃也是惱恨地看了一眼楚含煙，沒用的東西，冷『哼『了一聲，也便是輕輕地轉過了腦袋。並著太子妃鄭芊雪一起，冷冷地看著楚景嫻。

    這個女人果然也是個不好對付的。

    景嫻完全也是可以相信，如果說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自己一早也就已經是被在場人的目光給射的是千瘡百孔，凌辱了千百遍。

    可也是即便如此，她也從來也都是沒有想過退縮可是到底也是因為等著的時候是太久了，話語中似乎也是閃過了兩分的輕微的不耐，「怎麼，莫非諸位在進宮前也都是沒有學過了規矩，見到了當今皇后如此，竟然也都是不行大禮。」

    婉貴妃幾乎已經是要擰碎了自己手中的帕子，這麼多年，自己盛寵眷顧，一帆風順。可是今天竟然會是被了一個年級尚小，身為是自己的死對頭的女子狠狠地踩在了腳底下，叫她如何能夠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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