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貴妃發難

    不過是多時，在了層層的宮女和太監的團團簇擁下，一群衣裳華貴，姿容出眾的富貴美人自宮門外裊裊而來。

    為首的正是婉貴妃，身邊候立著的正是被昭帝贊為是『京中名媛之首』的太子妃鄭芊雪。而緊隨其後的正是，齊妃，靜妃以及幾個稍稍是上得了台面的，分位低下的宮人。

    「見過婉貴妃，太子妃，見過各位娘娘。」見著了來人，秀女們自然也是一早也便是行了福禮。瞧著的恭敬小心謹慎的模樣，相比起給先前對徐皇后行的禮，明顯的也是端莊了許多。

    而從她們口中的行禮的話語中，自然也是很容易地看出了婉貴妃明顯地高於了周邊的妃嬪的身份和姿態。即便是幾個有了一宮主位，皇子傍身的妃子在她的面前也是和那些低等的嬪妃無異，高下立現。

    景嫻在了一旁遠遠地看著這般詭譎的一片氣場，然後是輕輕地蹙了眉。

    她自然不會認為秀女們的姿態只是巧合。相反的，她也只能是覺得這宮中的女子，果真都是聰明人，一個個的都是能夠看得清情勢的。反而也是再一次如此明確地看清楚了皇后母子三人在了這宮中的尷尬地位。

    不過，她相信，徐皇后即便是這麼多年都是不受盛寵眷顧，還能夠穩坐皇后之位，自然也是不會僅僅憑藉著背後天大的依仗徐家了。

    而她也是有理由相信，或許等到了以後，徐皇后放下了自己的心中的念想，而能夠真正鳳翔九天的時候，想必，所有的人也都是會為了這樣的一個女子而奪目，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看到了很多人在那一剎那的那種扭曲變色的臉。

    這樣的日子，她相信絕對也是不會太遠。

    可惜的是，連著外頭來的秀女也都是明白了這婉貴妃的受寵程度，都能夠使如此的清晰可見辯認出了婉貴妃的『尊貴』。那麼由此可見的，這昭帝的『寵妾滅妻』的行為，該是有多麼的『人盡皆知』。

    沒有人覺得有絲毫的不對勁，或許即便是齊妃，靜妃自己心裡頭不愉快，也不會是大肆地說出來。但是不可避免是，在了那一剎那，這兩個也是貴為一宮正妃的女子面上一閃而過的晦暗。

    而這一切，婉貴妃或許是沒有發現，也或許是看到了，卻是因為本性的自傲而不屑於計較。

    只是因為，這樣的規矩，卻是在日積月累，積威深重的日子中，在所有的宮人潛意識裡，慢慢地慢慢形成的，尤其是在了原先的太子殿下，蕭辰琛受傷了以後。婉貴妃的風頭可謂是無限。

    「起吧。」婉貴妃一雙高傲靚麗的鳳眸，是輕飄飄地看了周遭福身低頭的秀女一眼，也便是轉了開去。興趣缺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一雙纖纖玉手上才塗的鮮紅的丹寇，眉目流轉中的，看著這一張張水嫩的肌膚的女子，染上了幾分毫不留情的諷意。

    多麼嬌嫩的肌膚，多麼是青蔥般的年紀。眸子裡閃過了幾道暗芒。即便這次的大選，宮中並沒有打算多進幾人，可是看在了她的眼裡還是有些看不清楚的膈應。

    這麼些年，她本就是盛寵不衰，再來本先自己也就是霸道的性子，卻是無論如何也是不願意再叫了年輕貌美的么蛾子來分了那一點點的盛寵的，即便她心裡知道，皇帝的心中唯她一人。不過那麼多年的宮廷生活，必要的掩飾還是要的。

    身上茜紅色的錦袍在地上輕輕地拖沓搖曳著，刻畫出了若有若無的淡淡風情。髮髻上張揚的牡丹纏枝簪子，各位的魅力醒目，看在了這一重的秀女的眼底里，紛紛的也是神色各異，可眉目中斂下的也不過是深深的謙卑和恭敬。

    畢竟自己能否進宮，或者是能夠有幸指給了幾位小王爺，或者是大臣的正妻，日後的富貴前程，可也都是在了這位主子的手裡頭攥著，心中不禁也是對了婉貴妃看重了許多。

    看來這家中長輩說的確實是沒有錯，這皇宮內院，看起來是婉貴妃的天下。對於一眾后妃來說，這皇上的心思，可是輕易摸不得，而最能夠體現著一切的地位和榮耀的，最關鍵的了兩個字，可不就是『恩寵』。

    齊妃的眸子看了在場的女子一眼，面色帶著兩分譏誚，卻也是毫不吝嗇地誇讚道，「今年的這小姑娘倒是長的齊整，瞧著這般的水嫩青春年少的，倒是將我們給比下去了。」

    雖然，她也是知道的，這婉貴妃卻是盛寵在握，皇上對她確實是不一般的，而自己這麼些年，看起來也是和她以及是綁在了一起了。可是到底的，身為了女人都沒有不小心眼的，而且還是身為了同一男人的女人。不過是差一個品級，這些大臣之女，倒是一個個都是聰明伶俐，如此的懂眼色。

    「齊妃姐姐說的極是，這些個小姑娘，模樣著實也是夠出彩的。」靜妃淡淡地瞅了一眼，心中也是閃過了兩分不悅，說著也便是掩著嘴，輕輕地笑了笑，然後又是說到，「我看啊，這宮中果然是要好好熱鬧熱鬧了。」

    再如何說，進宮二十餘載，這再好的容華，保養地再好，可也已經是老去，和這些水蔥一般的小姑娘，可也是沒法子比了。可是再怎麼說，自己也都是已經有了皇子伴身，日後，即便是皇上去了，有了恆兒和太子殿下的關係，以後無論如何，想來，也不會是太過於糟糕。倒是這些女子，看起來，到還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靜妃的這一番話，看著是滴水不漏，可是卻是要叫不少的千金名媛變了臉色。她們可都是出身於世家大族的嫡女，本次進宮參選可也都是為了幾個王爺的正妃之位，可是不想要進宮的。

    若是不能入選正妃，即便是能夠被皇上指婚給了名門公子，成了一府主母，這倒也是一樁佳話，可若是真的是進了後宮，上面有了婉貴妃把持著，下面又有齊妃，靜妃虎視眈眈，再加上皇上也是年近半百。該是如何選，她們這些從小也便是從宅斗中歷練出來的千金，哪個不會知曉。當下，一個個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哼。」婉貴妃哪能夠不知道靜妃和齊妃的心思。跟在自己的身後這麼多年了，自然的這一輩子也只能是被自己踩在了腳下。

    不過，正好，這些女子自然也都是自己所厭惡的，有了出頭鳥，好好教教她們在宮中的規矩，她自然也是不會阻擋的，當下也只是裝作了沒有聽明白地搖了搖頭，嘴角的諷意卻是越發的明顯，然後忽然是看見了什麼後，眼瞳中似乎是越發的溫柔了些，也才是輕輕地對了身邊的婢女說了一句話。

    柳家姐妹還有身邊的楚含妍，何瑩瑩，齊水涵，在看見了這裊裊而來的幾個宮妃的時侯，本就是盛氣凌人的面龐不自覺地也都是帶上了幾分得色。

    雖然是隨著眾人一起行了拜禮，可是那本就是因為出眾的家世，再是和這幾個宮妃之間的明顯的姑姑和侄女的關係，自然而然也便是有了另樣的能夠是傲視群美的能力。更何況的，其實在了她們的眼裡，周邊的這些自詡為是名門貴女的小姐，壓根兒也是比不上了她們自己。

    而眼見著這這宮女來到了身邊，聞言軟語地請了柳家姐妹到了前頭婉貴妃的身邊，自然也是極為是容易地也就是收穫了一大堆的艷羨。

    柳家姐妹自然是溫文爾雅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婉貴妃的方向，對視了一眼，面龐上帶著名門貴女特有的驕傲得色，朝著婉貴妃而去。

    來傳話的是婉貴妃身邊的宮人，一等侍女，鶯兒。自然也是將主子的話語給說的是清清楚楚的，本意自然也就只是打算請了這柳家的兩個嫡小姐。

    可是沒成想，這楚含妍一向也是仗著自己的身份，不讓人的，既然是婉貴妃來請，橫豎也是自己的姑姑，再說了自己的還是楚家的女兒，當仁不讓地也就就是打算跟了上去。

    柳青霞是柳家的庶女，一向也就是在了這兩位嫡女的身後謹小慎微。

    若是說了柳家，是在了柳家的兩位嫡女的身上是花了大心思，只想著這次選秀能夠給她們選了一個年紀輕輕，才貌雙全，文治武功的王爺夫婿，最好是能夠帶來足夠的家族助力的話。

    那麼，對於柳青霞，只能說是一般般的了，柳家庶女的身份，家族的安排無非就是讓她進宮服侍皇上，給婉貴妃固寵，如果說她運氣足夠好，手段足夠的優秀，或許還是能夠被指婚給了名門貴公子，不過，就是身份低了些了。

    此刻，見了自己的兩位嫡姐的腳步，又見了楚含妍的模樣，當下，轉了轉步子，嘴唇也是輕輕地一抿，也就是緊緊地跟在了楚含妍的身後而去了。比起她，她好歹還是柳家的小姐不是。

    而何瑩瑩和齊水涵對視了一眼，自然也是緊隨其後。她們雖然不是柳家的小姐，可是自己的姑姑好歹也還都是站立在了那一側，即便是隨了去，縱使是有些不悅，自然也是無妨的。

    鶯兒在了後頭看了看這幾位小姐，面容上輕輕地也便是閃現了幾分淡淡的晦暗和凝滯。不過是片刻後，也便是輕輕地轉過了頭，又是恢復了以往的一副無比恭敬，精幹的模樣。

    「見過姑姑和表嫂。」柳如雪和柳如梅在了還沒走近婉貴妃之前也便是已經是再度下拜，話語中更加地也是無比的自然，絕對的也是顯現出了她們的溫柔和舒雅端莊。

    「都是自家人，還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婉貴妃看著這兩位自己心愛的小侄女，自然也是極為是滿意的。尤其是如雪這丫頭，長相，家世，氣質，這也絕對是沒的挑的，若不是自己的睿兒已經是娶了親，而柳家的嫡女也不會是屈居在了庶妃上，她真也是要將這小丫頭聘做了自己的媳婦。

    「是啊，表妹們快快起來，可別是這般的，母妃見了，可不知是有多少的心疼。」鄭芊雪自然也是發覺了婉貴妃的幾分心思的。這兩年，和婉貴妃打交道，她也算是摸透了她的性子，當下也就是輕輕地放開了婉貴妃的手臂，上前了兩步，然後也便是輕輕地摻起了這兩位嬌弱的表妹，然後才是乖巧地退回了婉貴妃的身後。

    「你們表嫂說的是。」果不其然的，婉貴妃很是滿意。對著鄭芊雪的態度也是好了不少，尤其是她的不出頭，不冒尖，在她的身後唯唯諾諾的性子，讓她是格外的滿意。

    柳如雪和柳如梅對視了一眼，自然也就是含笑地站了起來，上前了兩步，在了婉貴妃的身邊婷婷站立著。

    既然這是柳家賦予了她們的特權，自然也不會是傻的拒絕，然後淡淡的眸光，瞥向了後頭的幾個女子。

    楚含妍見了柳如雪和柳如梅已經是得了柳貴妃的歡心，自然也是急不可耐地裊裊上前，行了禮，張口自然也是叫了『姨母』。身為了柳家和楚相府的唯一的聯繫，從小到大，楚含妍也都是懂得該是如何去利用自己的優勢。

    婉貴妃眸子一閃，看著這身出挑打扮的楚含妍，心中一頓，還是面上帶著幾分笑地應了。只是身邊的幾個人，卻也是或多或少地能夠發覺到了她此刻的面上的些許僵硬。

    她素來是看不上的庶妹的女兒，若是時間回到了二十餘年前，或者是說，是她親手策劃的柳家庶女和楚家公子的一夜風流韻事。當然，當時的她，可也是沒有想過了自己的那個『妹妹』，竟然可以一夜懷種，最後的這個女兒，竟然是或多或少地帶給了她如此多的助力。

    柳青霞就在了楚含妍的身後，自然也是打算拜見了柳貴妃，「見過姑姑——」

    只是沒成想，見到了她以後，尤其是在聽見了她喊的『姑姑』那兩個字後，柳貴妃的面色忽然間地也便是垂了下來，整整的一張眼，也都是陰沉陰沉的，面龐輕飄飄地也就是瞥了開來，語氣中滿滿當當的也都是不屑，「姑姑？我可不記得我有雪兒和梅兒以外的侄女，區區一個庶女還敢喚本宮『姑姑』，莫非還真是當本宮好商量了。」

    柳青霞的面色頓時一僵，面色刷地也就是有些慘白，看在了自己的眸子裡，整顆心似乎也都是破碎了一地，搖搖欲墜。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只是想要學著嫡姐們在了貴妃的面前露上了一臉罷了，她還沒有嘗夠了被人恭維和羨慕的滋味。怎麼會是這樣？

    在了這樣的場合中，被柳貴妃發難，不說是面子，只怕是里子也是沒了。一定會是沒有人看得起她，足以可見，這選秀的後半程，自己的日子過得會是多麼的難堪。

    眸子迅速地看向了兩位嫡姐，想要求助，可是在看到了她們帶著淡淡的嘲諷的嘴角和面龐上露骨的得意時，倏然心中一寒。

    再是感受到了婉貴妃身子所散發出的攝人氣勢時以及是滿滿的不屑，又是孤立無援的境地，身子已經是站立無助，頓時也便是紅了眼眶，無奈地跌坐在了地上，怎一個『狼狽』了得。

    可還不等她要說些什麼辯解，緊接著的是柳貴妃冷厲嘲弄的聲音也便是接著響起，不過這會兒卻是對準了自己的婢女鶯兒，「本宮記得可是叫你去喚了雪兒和梅兒過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帶了這不三不四的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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