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背後陰冷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楚含妍心底里卻是暗暗冷笑。心底里的憤恨無論如何也是摘扯不清。手中的帕子也是被攪成了如同是麻繩般的一團兒。

    貼身丫頭綠兒不過是片刻，也就是從底下的一些人中得了信兒，帶著幾分斟酌地甚至還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回稟著，「小姐，李嬤嬤奉了夫人的命令說是收拾出［琉璃軒］以備不久後即將要回來的那位小姐入住。」

    其實，和她交好的那人的原話是說是為了夫人所出的三小姐入住。其中帶著鄙夷的甚至是驚異的目光叫她這樣的一個跟在了主子身後的大丫鬟都不禁是臊的慌。

    而自家的主子，外在是一副天仙一般的模樣，可她一直是她的心腹，內心裡狠毒她自然也是看在了眼裡的。想了想，自然而然地也就是用自己的話將這話給改了，最後也才是小心翼翼地報了上來。

    說來這也是奇怪，相府中有三位少爺，可是偏偏的夫人所出的最小的三少爺卻是排行為四。先前在京中行走的時候，無論是外人，還是自家的小姐一直也都是自認為自己排行為三，如今看來，這三小姐分明地也是另有其人。

    只怕等到了這真正的三小姐回府了以後，這相府，也便是要變天了。這般細細地想來，綠兒的心中也是不免苦笑，先前在這府中也就是只有一個小姐，自家小姐在這京中越是極為出挑的，這可謂是一山不容二虎，如今有了這新小姐回來，兩廂一比較，還不知是要鬧出了什麼風波來。

    聽到了綠兒的回稟，楚含妍的心中也是甚為羞惱。那股子的怨氣和酸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是化不開。

    顧氏那個虛偽的女人，自己這麼多年，晨昏定省，受著她的冷淡，自己也是毫不計較。可一聽見了自己的親身女兒尚在，也便是將自己給拋在了一邊，如此地打自己的臉，可真是個好樣的。

    口中的語氣顯然地也便是不善，「不就是個出身鄉野的病秧子嗎，再怎麼著也是改不了那股子小家子氣，我倒是要瞧瞧這回來的妹妹有什麼大的能耐。」

    儘管的面上已經是強力地忍耐著自己的端莊，可是心底里卻也是恨恨地肺腑著，嘴角不經意間地也就是染上了幾分的不屑，一張美麗動人的面龐則是高高地抬著，目視無塵，一雙塗滿了豆蔻的縴手更加地也是狠狠地給絞在了一起。

    「小姐說得對，即便是那位回來了又是如何，怎麼也是動搖不了您的地位。您可是京城雙壁之一，太子殿下的表妹，而那位則不過是出身於鄉野，單論是教養學識，絕對地也是比不上您的。」綠兒聽見了主子這邊的說話，眸子一閃，也便是快速地附和道，話里也是帶著絕對的恭敬，隱隱地還是帶著幾分的討好。

    主子好的，丫頭才能過得好。主子有臉面，丫頭走出去才能夠是有氣勢。可話雖然是這般說得，確實的也是這般，可是不知為什麼，隱隱的，她的心中竟然地也是有了幾分的擔憂的心思在裡頭。

    「你倒是個明白人。」楚含妍一雙丹鳳眸狠狠地勾起，而後也便是冷笑，冷『哼』了一聲後，再看了看跟在了自己身邊的小心謹慎的丫頭，心情這才是稍稍舒緩了些。想來對日後那個女人的女兒出醜的日子也是極為的期待。

    「走吧。」眼不見心不煩，日子也是長著，她倒是要看看，這日後究竟也會是怎麼著。她倒也是要瞧瞧，這不過是一個出身鄉野的，見識淺薄的女子，怎麼和她斗。

    說著，也便是狠狠地轉過了身子。頭上那滿滿的琉璃珠飾不安分地響動了一片，足以可見楚含妍的憤怒，乃至是隱藏在了心中的滿滿的不屑。

    「是，小姐。」終於得也是要走了，綠兒慌忙地也便是在自己心中鬆了一口氣，恭敬地回應了一聲，也便是迅速地跟在了楚含妍的身後走過。

    「啊——」這才剛是一回頭，走了兩步，抬起了一張怒容來，瞧見了不過是隔著三五步路在那邊樹蔭下站定的來人，迅速地也便是一驚，心中的那股子難堪複雜之意，更加地也是嚇了一跳。

    可到底的還是經歷過了大場面的，楚含妍迅速地也便是調整了自己的面部，重新地也就是換上了一副溫婉的動人帶著兩分柔弱的笑意，向著來人輕輕地福了一福身，貝齒輕咬之下，帶著些許輕靈的聲音也便是響起，其中夾扎著的也是有些許孺慕，「大哥。」

    「大——大少爺。」見著了來人，綠兒心中慌亂，面色更加地也是蒼白地望向了楚景曜一眼，而後也就是慌忙地便是將自己的頭給低下。

    也不知道，這先前說的話，究竟是聽到了多少。只怕——

    來人也正是楚家的大少爺，楚景曜。縱觀這楚家的大少爺，完完全全地也便是極為厲害的人物，十四歲秉承父志成了大焱皇朝史上最年輕的狀元，可偏偏那一手武學卻也是極為的不簡單。

    迅速地也就是被任命進了翰林院，短短的幾年間，更是連跳多級，成了如今朝中也是赤手可熱的最年輕的中書令大人，深得皇帝的寵信。最為難得的是，這樣的一位年輕的權貴，竟然年過二十還未娶妻。楚家一門，一相一中書，如此盛寵之下，可謂是門生無數，權傾一朝。

    本來奉了父親的命令去接自家嫡親妹子的是他，不過是臨時的也就是有了皇命下來，這也才是託付給了楚家的二少爺和四少爺。

    而在他身邊站定的中年男子則是楚府的管家，鍾方。而另外的兩個人則是他的手下衛河和衛海。

    楚景曜則是輕輕地眯了眯眼，面上倒依舊是一副君子如玉，溫潤端方的俊朗模樣，看著楚含妍的眸色則是稍稍地暗了暗，而後也便是轉過了頭繼續地對著身邊的管家說道著什麼。這副模樣，顯然地也是沒有打算理她了。

    楚含妍的心中則是狠狠地獰做了一團。心中更是無比地惱恨著，可是面上依舊的也還是一副恭敬柔弱的妹妹的形象，再也是輕柔地拂了拂身子，「既然大哥有事，妹妹也就是先退下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是沒有得到了面前的看似是溫柔端正的男子的分毫的注意。本來也該是習慣了的，可今日先前已經是受了刺激，楚含妍的心中的氣血則是緊緊地匯聚在了一處。

    顧氏的那幾個兒子看著個個是不錯，可是也就是她自己知道，一個個的這鼻孔也都是長到了天上去了，不管是大哥還是二哥，甚至是小四，一個個的分明地也都是沒有將她放在了眼裡，絲毫地也沒沒有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姊妹。既然如此，那她還留在了這裡討人厭做什麼。

    「綠兒，我們走。」這話說得微微是閃過了幾分的冷硬，可更多的還是有些怨氣的成分在裡頭。隨便地瞧了這些人一眼，也便是轉身離開。

    「是。」綠兒這會兒卻是話聲低低，有些鬼使神差地又是看了楚景曜一眼，而後也便是快速地跟著楚含妍離開。心中卻也是倏然便是鬆了一口氣。

    可還沒走了幾步，就從那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沉穩的卻也是帶著磁性溫和的聲音，「衛河，去取了我書房裡的端硯，送到了［琉璃軒］里。」

    這聲音一改先前的低沉，異樣的竟然也是顯得有些清和，還帶著一兩分的穿透力。本先的，這樣的事情，是可以低聲吩咐的，可偏偏的，就好像是專門是在膈應她一般的，楚含妍也是一字不差地也便是聽見了。

    所以，他這是在警告她。也就是說她先前說的那些話，他也都是聽見了。

    本先也是高昂著自己的頭，款款而行的楚含妍，突然也便是心中一動，腳步一瞥，一個趔趄之下，差點兒地也是踩住了自己的裙擺，要不是身子繃得直，再加上是身邊的丫頭的扶持，只怕當場也便是要跌了去。

    「小姐。」綠兒見狀，慌忙地也便是扶住了楚含妍，不知怎麼的，聽到了大少爺的這一些話，竟然也是感覺到了幾分的潛在的危險。

    「我們走。」楚含妍狠狠地擰了扶著自己的手臂，刻畫出了深深的印記，眸子一瞬間地也是陰冷無比，更加地也是帶著深深的怒氣，強忍著自己想要是回過頭去的念頭，喘動著粗氣也便是低聲吩咐道。可是那裝點地是極為精美的面上，眼角處也便是輕輕地不甘而又是委屈地紅了。

    綠兒感受著自己手上的極大的疼痛，偷偷地看了看楚含妍的面色，對視上了其中的猙獰後，唯唯諾諾地卻也是不敢發出了聲音來，強忍著眼角的淚，一步一步地將人是摻了出去。

    身後，楚景曜目睹著這主僕二人稍顯得是怪異地離開的身影，本是溫潤的面色上忽然間地也便是輕輕地暗了暗，嘴角勾起的那抹習慣性的淡笑卻又好像是被忽視了一般的，嘴唇輕輕地也便是動了動，身後的衛江迅速地也便是走動了開去。

    而後才是再度地看向了［琉璃院］一眼，淡淡地也便是帶著身後的人如同是來時一般的悄無聲息地離去。

    出了楚景曜的視野後，轉過了一個院子，楚含妍狠狠地也便是將攙著自己的丫頭綠兒一推，面上上帶著幾分陰狠，鳳眸圓睜，滿滿地也都是不屑，「沒有用的東西！」

    綠兒被這一推，身子一個不小心也就是跌落在了地上，狠狠地撞向了地上的豎起的石子，一雙本先也算是白嫩的手，因為下意識的阻擋，瞬間地也就是劃了一道白痕，隱隱還透出了幾點的血絲來。可即便是這般，綠兒迅速地也就是在地上跪好，等著自家小姐的發落。

    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拿她出氣了。多少丫頭片子都羨慕自己身為了京城艷絕雙壁之一的女子的貼身丫鬟，可是誰又能夠知道這裡頭的艱辛。而她又能夠有什麼辦法。

    「起來吧，去［清風樓］。」看見了這丫頭對自己的如此畢恭畢敬地討好，楚含妍的心中這也才是放開了些，本先的憤恨，驟然舒緩，整個人瞬間地也便是放下了身子來。瞧著綠兒的也是不屑，更多的還是深深地藏著的狠厲。

    這才是迅速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東西，只是那雙眼瞳在走出門的那一剎那是迅速地轉化為了另外的一抹淡淡的和悅之色。幽然地也便是邁出了自己的步子，很滿意地感受到了路過相府門前的各色路人痴迷地看向了自己的眼神，輕揚起的嘴角也就是染上了幾分得瑟。

    綠兒沉默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楚含妍入了軟轎，這才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了轎子的旁邊，指點著這幾個轎夫，向著［清風樓］走去。

    ［清風樓］是京中的第一樓，最為出眾的並不是其中的酒菜，而是自建立以來所舉辦過的各類的大小詩書賽事，其中的名家真跡不知幾何。久而久之，也便是成為了這裡士人聚集之地。

    士人多是博學之士，而也正是這一類人，更兼地也便是極為的挑剔，卻也是廣博，往往政令通達，吸引了是一群又一群的高談闊論，久而久之，也便是成為了大部分人的一種，更習慣兼地也便是成為了士人身份的一種象徵。

    楚含妍這回要去的，正是這［清風樓］。

    她因才貌出眾，在這京中素有美名，與柳家的嫡女柳如雪並稱為『京都艷絕雙壁』。又因為這兩個女子又有了其中一層表姐妹的關係，叫人不禁也是艷羨柳家女兒艷絕天下。

    楚含妍也是熟門熟路地進了樓，再也是面色含笑地對著在這樓中一隅吟詩作對的各色才子淡淡點頭，這才是翩翩然地上了樓，徒留下了一陣香風，甚至是回首的淡淡的柔媚。

    上了樓，定了定神，伸手也便是推開了其中的一個雅間。

    －－－－－－題外話－－－－－－

    感謝非常非常親愛的大家［yayazyn呀呀］1張月票，［月夜沫mo］5張月票，［haha19871988］一張月票，麼麼噠。

    今天某瀟上串下跳了好久，不僅沒把事給辦完，最後還……哭瞎，晚上10點才吃了今天的第一頓飯，我好可憐，愛你們，明天繼續早起麻子，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