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緣何不喜

    天色好像是突然間的也便是陰沉了下來，本先的也是一個晴朗的讓人心碎的好天氣。可是突然間的，就在那有些蕭瑟的猝不及防間的，那清澈澄透的天際也便是如同風卷浪涌般地迅速地就是被不知是從哪兒飄過來的厚厚的雲層給整個的都鋪滿了。

    景嫻呆呆地站立在了窗台旁，看著位於自己的眼底下的有些熙熙攘攘的街道，其中的來來往往的接踵人群，可在她的眼中卻好像是成為了流動的一幅畫，可惜的是那畫裡畫外的人卻沒有落點。

    一股徐徐的清風帶著些沉悶的氣息從街的那一處，朝著天的那一邊而來，吹亂了那對面的街角的酒館的小黃旗子，從這邊去，到那邊來。

    而後那風也便是輕巧地吹亂了她輕輕的探出了頭外的所揚起的些微髮絲。那髮絲似乎也是極其調皮地，輕輕地順著這略微是頑皮的風從她梳的是極其整齊的腦後，齊飄飄地也便是飛旋了過來，再配上了少年那淡漠的神色，更是其中的些許出塵的氣息，就好像是如同從山中來，不得已地也便是沾染了這熹微的人世。

    天空中忽然也便是悶聲地響起了一道驚雷，似乎從天的那一邊，散過了兩分異樣的光，悶悶地，好像是軍帳之下深深沉沉地的鼓聲，而從被擊起來的那一剎那開始，便也是流露出了其莫名的低沉和寞落來。

    然後，很快的，天空中就飄落了下來細密的雨絲，本來也只是那細細點點的一小串兒的，就好像是仙子羽衣上散落的萬千緙絲，那麼的輕巧地自天上而下的快速移動著，交織著的淡淡一片。於是，簡單的窗扉上也便是輕輕地響起了清脆的沉靜聲。

    可是也就是沒過了一會兒，那也本來是淅淅瀝瀝的雨滴也是越發的淡漠，而在半空中所匯聚成珠，最後散落在了地上凝結成了重重的一顆顆。而因為被這風一吹，這豆大的雨點也便是不可避免地也便是往景嫻所在了的窗邊一吹。

    那豆大的雨滴，也就是順著這風，重重地打在了景嫻的淡淡如墨的面頰上，也不消是片刻，柔順的發梢甚至是身前的衣物都不禁是沾了一層淡淡的如煙的水汽，細細點點的如同是霧一般。

    可是景嫻卻是沒有從窗邊移開，也更也沒有將窗子給關上，淡淡的帶著兩分疏離的眼神則是輕輕地看著外邊的大街上的抱著頭儘快地奔走躲雨的行人，著著急急收著攤子一般也是罵罵咧咧的小販，整個世界就好像是被靜默了，也不過是過了片刻，也便是鳥作群飛盡，就好像是被徹底地清洗一空。

    當然的，她自然的也是看見了好些進了酒樓的廊檐下躲雨的，如此一來，這一場雨，卻也是為了酒樓帶來了額外的盈利。景嫻怔怔地看了這雨，眸子裡散落的神色卻是如何都無法重新地拾掇了起來。

    *

    喬子城悶聲從［客留居］跑了出來，便是沿著這筆直超前的大街上狠狠地奔去。

    面容悽慘，眼眶通紅，甚至還帶著幾分異樣的扭曲，面容上幾分憤懣乃至是鬱鬱不平，就是這般地蒙頭朝著一個方向跑去，步子也是極快。

    因為是蒙頭，便也是沒有看著路，因而的也就是時不時地便是撞到了在路上本是行走的行人，一連也就是好些個。更甚的還是有幾個是走街串巷的挑著扁擔的叫賣人。

    有些悶聲些的看見了喬子城這番模樣，再一瞅他身上穿著的料子，多一事也不如少一事，也便是罷了。可有些硬氣些的，甚至是有些看不清狀況的，反手便是抓住了喬子城的衣襟，才要義正言辭地問話，可被喬子城那雙滿是猩紅的眸子似乎還是殺氣騰騰地一瞧，瞬間的心神也便是一愣，原本是抓住了他的衣襟的雙手也是不自覺地放鬆。

    才想要退了兩步，就見了喬子城有些不屑地轉過了頭，然後也是看了抓住了他的衣襟的年輕人，眸子裡也滿滿的都是冷色，然後吐出的語句，就好像是被深冽的寒冰水給浸過一般，讓人如此的生畏的緊，「滾！」

    「你——」那年輕人也是個硬氣的，頓時也便是怒目圓睜，搞抬起了的手，瞬間的也便是想要揮下。卻也是頓時得也便是被從後便趕過來的福元的手快速地給扣住了。

    福元的小心肝瞬間地也便是要跳出來了，他本來是從後邊一路地跟著少爺，也幸好是在了這［桃源縣］的地界，自己的少爺也算是另外的一種赫赫有名，雖然也是見他撞了人，當然得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其他的人礙於老爺的權勢，也便是掏出些小碎銀子也便是了了。

    可他卻沒有想到這竟然還是真有這樣的不著調的，看不清少爺身份的人，眼見著這一個拳頭馬上地也就是要揮下，福元趕緊地也便是上前制止，和這沒頭沒腦的漢子算著錢。到底的還是人心逐利，這漢子看在了幾分的銀錢的份上，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便是迅速地離開了。

    福元也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還以為是有多硬氣呢，別以為他沒看到了這漢子走時掛在了嘴邊的笑。忿忿地也便是轉過了頭，可這一看，心裡也便是倏然一驚，頓覺得是天崩地裂也是不為過，面上頓時也便是沉靜了下來，滿滿地都是染上了幾分的焦急意味。

    這可是真是如何是好。也不過是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喬子城再一次地便是從他的眼光中不見了。在原地里狠狠地跺了跺腳，福元的兩隻眼睛也是焦急地巡視著，看著這來來往往的人流，也便是快速地尋了一個方向，也便是跑著追過去了。

    喬子城的眸子惺忪的，心裡越發的也是悶悶地，他不是沒有想到過景嫻對他的拒絕，卻也是從來的都沒有想到過，這一切都是來的這麼快，甚至還是這麼的果斷。

    腦海中還是浮現著他打開了門後，那一聲冰冷的「我不喜歡你」。第一次有一個人這樣地對著他說，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第一次也是有人將他的心全部都踐踏，最後散亂在地，甚至是零落成泥。

    不是沒有注意過靳弦看到他的眼光的，雖然不同於一般人的冷然和淡漠，卻也是比［客留居］的店小二，掌柜的幾個好不了多少。也許自己還是比不上他們。她的眸子是極其清亮的，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弟弟。

    弟弟，呵呵……喬子城無奈地苦笑。他不是沒有注意到，甚至在心底里也是清醒地認識到了的，可是儘管如此，他的心裡還是在淺淺地希望著的，或許的有一天，她的眸子裡能夠倒映著是他的身影。

    很可惜的，他失望了。

    果然的，第一次真正的喜歡的人，這愛情的花，還沒有開放，也便是讓人如此的輕易地就是夭折了，不是自己不願意，而是觀賞的人就沒有打算給他花開的這個機會。

    如果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氣，當下的也是不管不顧地鬧了起來，可是最後呢，卻是他的狼狽潰逃，就好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傻子，狂奔在了這個該死的路上。

    他可不就是一個傻子嗎。在溫室里嬌寵了十六年的少年，自以為是風流瀟灑，舉世無雙，可最後卻也是在了一個女孩子的身上也便是第一次地感受到了失敗了的挫敗，而這一切的原由，終究的還是因為得不到。

    飛奔而出，一個是自己的情緒大變，可終究的還是因為捨不得，甚至地連自己的些許脾氣都不捨得在那個女子的身上展現，就好像是自己的每一絲一點的不悅和憤怒就好像是褻瀆了她。

    她就像是灼灼其華隱沒於碧波中的青蓮，遺世而獨立，而自己呢，估計也不過是在青蓮下如此污濁的卻也是甚多的一灘泥。

    可就算是自己跑出來了，又是怎麼樣，她又會在意嗎？

    一陣悶聲的驚雷過後，天空中突然也便是下起了幾些雨來，說不清楚的這是什麼的滋味，一點一點的還帶著幾分醒時的煩悶也便是快速地落在了他的頭上，臉上，還有衣衫上。

    而隨著雨滴的越發的大，外邊的衣衫也便是很快地就是被打濕，而那本是被玉冠高束的頭髮，更是莫名的七零八落地散落著，最後的無奈地垂髫了下來，最後一點點地滴下了水來。

    因為這也算是突如其來的雨，路上的行人也便是快速地也都是急急忙忙地護著頭，奔跑了起來了。

    兩番也都是不看見前路的人，喬子城一個人這般是單薄的身子，也便是時不時地被前進的路人所撞，幾番撞擊了之下，全身又是如此濕透，終於的也是在了一個非常的大的撞擊中，整個身子重重地在半空中狠狠地晃了晃，最後的也便是跌倒在了地上。

    而撞倒了他的那個人，則是不耐煩地看了喬子城一眼，而後也便是冷冷地說了聲，「瘋子！」便也是繼續地快速地向著街上可以擋雨的地方跑去了。

    瘋子。

    喬子城有些無力地躺在了地上，聽著耳畔響起了的帶著淡淡的嘲諷的這一個聲音，心中卻也是在淡淡地默認著，苦澀一笑，他可不就是瘋子嗎。

    趴在了地面上，豆大的雨滴也是深深地打擊在了他的身上，從他的面頰上而後也是狠狠地流落在了地上，和街道上的泥水也是滿滿地混雜在了一起。喬子城心中的鬱悶狠狠的，也便是難消，便是將自己的拳頭給狠狠地捂住，便是捶向了地面，狠狠地也是死命地錘了幾個，仰天怒吼，發出了「啊啊啊——」很長很長的吼聲，最後也便是頹然地倒地。

    身邊的好些也都是深深地看了喬子城一眼，甚至得還是離了他好些遠，更加地也是緊走了兩步，生怕是惹上了什麼官司一樣的，最後也便是快速地離開。

    喬子城然後也是翻轉了身子過來，四肢都是伸展開了，便也是無力地躺倒在了這樣的大街上。感受到了自空中狠狠地打落下來的雨滴，則是狠狠地打落在了他的面頰上。一點一點地自他的面頰最後滑入了脖頸，最後的也是滲透進了，他原本是掩藏在了在了深厚的衣料子下的肌膚。

    而在了此刻，那從燥熱下最後也是緩緩地轉化為了冰冷的觸感下的雨點，最後也是靜靜地轉化為了生命中的最後的冰冷，一點點地滲入了骨髓。

    揮手狠狠地摸了一把雨水，可是很快地也便是鋪滿了另外的一邊，眼眶中的水霧更加的也是灰濛濛地難受，然後在可感觸到了的肌膚上，莫名感覺到了這眼眶處的一派溫熱。到最後也會深深地發現不了到底的還是淚水還是雨水，亦或的好像兩者其實都是。

    福元則是緊緊地追逐著喬子城的腳步，面上滿滿地也是焦急，在人群中四處地找著，身子也是濕透，眼眸中更加的也是焦急地好像是要哭了出來，一邊卻也還是在嘶聲力竭地吼著，「少爺——」

    心裡更加的也是忐忑不安，這小少爺可是夫人的命疙瘩，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十個他也是不夠是處置的啊。

    「少爺，少爺——」這一聲聲的話也便是喊得是越發的急了些。可這雨聲卻是的倒也頗大，有了這雨聲的強勁阻擋，本先是挺大的喊聲，竟也只是淡淡的，不過一會兒，也便是被這空間給完全地吹散在了風裡。

    喬子城躺在了這大街上，耳朵里若有若地好像是聽到了福元那小子叫他的聲音，可是全身也夠是乏力，或者的即便是他有力氣，卻也是不願意招呼他。重重的雨滴在他的身側激起了深深的水花，一朵一朵地也便是開在了自己的身上，打在了肌膚上，確實的好像是生疼。

    福元則是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在街上焦急地行走著，一邊也是不僅暗暗地惱怒這［客留居］的東家，想來這少爺一定是被氣著了，最後也是無奈傷心地跑了出來。

    腳邊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了去，差點也是要給摔個狗啃屎，好不容易地也是站穩了，正想要馬上就要發火，可是在她將自己的目光投注在了腳下的時候時，面色瞬間地也便是一驚，而後也便是迅速地蹲下。

    「少爺。」福元又驚又喜，更多卻也是深深的無奈，不禁地也是將自己的眸子迅速地也便是給投注了喬子城的身上，急急忙忙地看了看喬子城的四周，確認確實的也是沒有太大的損傷，最後的也才是輕輕地放下了心來。

    喬子城聽見了福元的喊聲，也不過是輕輕地轉過了頭，瞥了他一眼，而後地也便是將眸子轉了回去，只是這樣淡淡地躺著。這是他的這一眼，其中所蘊含著的心意竟然是讓他看了這般的心涼。

    福元則是又驚又懼，他從來都是沒有看見過了自己的少爺，這般的頹廢和無奈的模樣，心中的糾結和煩悶則是越加的大了。這雨也是來的頗大，如此下去，必然也是會生了病，少爺生病了，自己這個當奴才的少說也是少不了一頓打。

    「少爺，快起來——起來——」不禁地也便是連忙地就是想要伸開了手，死命地想要拖動著自己喬子城的身體，想要讓他重新站立了起來。

    可是喬子城的壯碩的身子骨又哪裡是一個瘦小的小廝能夠搬得動的，努力了好些次後，也不禁是以失敗告終，就是福元也不禁是無力地坐在了地上，看著喬子城的身體，一邊也是輕輕地搖晃勸誡著，幾乎也是要落下了淚來。

    「少爺，你快起來吧，這樣下去，您這准也是會生病的。要是病了，老爺，夫人該是多心疼啊。」

    「這您要是生病了，這保管的好些日子可都是出不了門了，要是再想要出來，可就是難了。」

    這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觸及到了喬子城，只見他的眸色輕輕地動了動，福元一看這也是有用，快速地擦拭了一遍在自己的面上的水，也便是繼續地在他的耳邊說道。

    「少爺，快起來吧，要是［客留居］的東家見了，也保準是極為心疼的。」福元再接再厲，卻也是在心裡邊仔細地揣摩著喬子城的心思，然後也便是快速地勸道。

    心疼？她會嗎。一想到了景嫻在自己的身後的那般的冷酷寂然的聲音，喬子城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就好像是如同是被剜了一般的疼。

    可是，萬一會呢。心中的另外的一邊的小傢伙在自己的心中則是慢慢地好像是在說著什麼。而就是這一點點的裂縫，一點點地竟然是茁壯成長，最後好像是劈開了深深的一道縫。

    喬子城眸子一凜，也便是突然間地也便是坐了起來，眸子有些奇怪地看了福元一眼，便是想要站起來，可終究得還是不是被鐵打的身子，不得已地也便是踉蹌了好多步。

    見到了喬子城的動作，福元的心中倏然也便是一喜，再來地慌忙間地也是快步上前打算扶住他，卻也是被喬子城推開。

    喬子城在心底里也是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而便是打算向著剛剛奔來時的方向走去。

    福元小心翼翼地也是跟著，卻也是不知道該說或者是勸些什麼，滿滿地都是著急，半耷拉的臉，這也是一臉的悲壯。

    一邊在腦子裡也算是在組織著語言，一邊的也是在心中徒留一身長長的喟嘆，而等到了喬子城在倏然便已經是抬起了頭來的時候，此刻他的人便已經是走到了［客留居］的大門前。

    ［客留居］依舊還是人滿為患的模樣，想來是絕對的生意興隆，即便不是裡邊的食客，可因為是下了暴雨的緣故，也有好些人聚集在了外邊的廊檐下邊避著雨，時不時地也便是有些人偷瞟著裡邊的景象，當然地也是有受不了誘惑進去了酒樓的人。

    趙武正領著李文，對著外邊的躲雨的人分發的薑湯，這也是景嫻看到了這般大的雨後所想到了的，一時間的也便是讓人也是立刻著手做了起來。一來也算是做了善事，二來也可以增加酒樓的知名度，在各種的信息技術不發達的古代，好東西終究的還是要靠口耳相傳而傳播開的。

    趙武看見了喬子城的如此的模樣，心中也是不免嚇了一跳，雖然地他跑出去的時候，神色也便是該有幾分的不對，可是到底的也還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成為了這般的模樣。

    連忙地將他迎進了酒樓內，請他上了樓上的雅間，便也是叫李文飛快地趕去通知了景嫻。一邊地自己也是趕緊地去備著乾淨的帕子還有薑湯。這大大少爺，要是在這兒病了，這可是如何是好啊。

    福元則是滿滿都是苦笑地跟在了後邊，一同也便是跟著趙武去了。

    景嫻聽了李文的消息，心中倏然也便是一重，輕輕地抬起了頭，才向著門外走了兩步，便也是看見了喬子城已經站在了雅間的外邊。眼見為實，卻也不禁是深深地一驚。

    原本應當是俊朗，神采飛揚的少年郎，如今卻是死氣沉沉的，滿目晦暗，頭髮散亂，衣衫不整，更別提了還滴著深深的水的衣袍，迅速得也便是將他的腳下的地給淋濕了一片。如此的這般模樣看來，卻也是像逃荒過來的一般。

    「東家，東西都拿上來了。」趙武得了景嫻的暗示，則是快速地也便是將東西放下後，便是退下，順帶著還是合上了雅間的門。

    景嫻看了喬子城的這幅模樣，心中也是不免地是長嘆了一聲。想來自己的方才的話是否是過重了，而後的才是正視著喬子城，伸手指了指那放置在了小圓桌上的薑湯，「快喝了吧。也拿了帕子擦一擦，可要替你準備了新的衣衫來。」

    喬子城看了看薑湯和帕子，卻最後也是沒有動，而是將自己的目光直愣愣地看向了景嫻，好像還時代帶著幾分的不可思議般，「你在關心我。」

    景嫻本來想要否認，可是在看到了他的那雙原本也是晶亮的卻也是帶著深深的祈求的眸子，話原本是到了嘴邊，最後卻也是淺淺地繞了一個圈，「快喝了吧。」

    雖然沒有聽到了景嫻的明確的回答，可是看見了她的眸子上輕輕地蹙起了的眉，喬子城心中一動，卻也是沒有骨氣的妥協了，而後他原本在心裡想好了的層層質問，最後也便是化為了淺淺的虛無。

    不過是稍稍地猶豫了片刻，也便是端起放置在了自己的身邊的薑湯，端了起來，一飲而盡，可是那氤氳在了那水霧中的淚，卻有一顆在他清醒地認知中滑入了碗中，最後也便是匯入了薑黃色的湯水中，隱沒不見。

    放下了碗，喬子城也便是繼續呆呆地站立著，也不管不顧自己還是滴水的衣物。景嫻有些惱怒，可是在看見了這個還是16的小少年，一臉倔強地咬著牙，滿臉上的肌肉都是齊齊地崩著的時候，原本也是明亮的如同是星辰的眸子周邊水霧瀰漫，還沾染著別樣的猩紅時。

    她的心突然地便是狠狠地震顫了一下，到底還是傷了她。心中的也是頗為的不是滋味。頓了頓，也是上前拿起了乾淨的帕子來，走近了喬子城，替他輕輕地擦拭著那不住的滴水。

    喬子城直愣愣地注視著景嫻，這是她第一次地對他這麼『溫柔』，心中的話好像是有千萬條，卻又不知道是該如何述說，可是最後的卻也是化為了一身輕輕的好像是呢喃一般的淺談，「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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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不出意外，應該能早上發文，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