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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6:06:58 作者: 那隻狐狸
    「只是懷疑,也不敢確定是姐姐。」俞鶯巧走了上來,道,「姐姐與公子系出同門,為何要散布謠言,對他不利?」

    殷怡晴嘆口氣,「鶯巧,明明你跟我才是知交,怎麼反倒幫著我師弟責怪我?」

    「我並非責怪姐姐,只是我既接了鏢,自然要護公子周全。姐姐做事自有姐姐的道理,我只想知道因由而已。另外,還請姐姐適可而止,莫要損了同門情誼。」俞鶯巧道。

    「呵,我要是不承認,你又能把我怎麼樣?鶯巧妹子,我武功如何你是知道的,咱們別傷了和氣。」殷怡晴說著,不屑地看了符雲昌一眼,「勸你趕緊鬆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符雲昌氣道:「這種威脅,老子會怕?!」

    殷怡晴輕蔑一笑,左手一翻,一根銀針赫然指間。眼看那銀針紮下,符雲昌忙起手,格住了她的手腕。殷怡晴嫣然一笑,手指一彈,銀針激she而出,直刺符雲昌眉間。符雲昌騰不出手來,而那電光火石的速度,又哪裡容人阻止。正當危急之際,一點紅影疏忽一閃,如毒蛇吐信,將那銀針吞沒。原來,殷怡晴拿出針時,俞鶯巧已知不妙,趕上了前去。幸而她鞭法如神,才能在那二人如此靠近的情況下,一鞭奪下寒芒。

    如此技法,若要取人性命,也是尋常。殷怡晴知她認真,抿著笑意,道:「鶯巧妹子今日是當真不放過我了?」

    「我並非要為難姐姐,姐姐這又何必?」俞鶯巧誠懇道。

    眾人正僵持之際,忽聽肖讓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無奈,喚道:「師姐。」

    聽得這聲呼喚,殷怡晴笑容一斂,眉宇間暗色頓生。

    俞鶯巧並未想到他來,著實嚇了一跳。也不知現在這般局勢,該怎麼跟他解釋才好。她猶豫著,開口道:「公子,其實……」

    肖讓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往下說。他走到殷怡晴身前,搖頭嘆道:「師姐啊,我不是早讓你別用銀紅配蔥綠了嘛?」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本章,大家一定想問:「為什麼殷怡晴和俞鶯巧會是好朋友呢?她跟安遠鏢局又為什麼會如此熟絡呢?」

    在這裡,我要負責任的告訴大家,這是因為:

    殷姑娘是網購達人!

    相遇相知的過程基本就是----

    [鶯巧:殷小姐,快遞!]

    [怡晴:哎,來啦~]

    = =+

    [那隻:泥垢啊!!!]

    [狐狸:……]

    ☆、第十一章

    不得不說,肖讓出口的這句話,威力遠勝於俞鶯巧方才的那一鞭子。眾人之間那凝重的氣氛頓時散了,只餘下些許尷尬的沉默。

    還是殷怡晴最先有了回應,她甩開符雲昌的鉗制,起身迎向肖讓。她在他身前站定,凝眸一笑,曳起裙裾轉了一圈,繼而道:「我故意的。就讓你看著難受。」

    肖讓也笑,道:「說到底,我不是因為銀紅配蔥綠才難受,是因這衣裳不襯你才難受啊。師姐跟我慪氣也罷,何苦如此貶損自己的美貌?」

    殷怡晴道:「我高興、我樂意、偏不改,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肖讓嘆一聲,「師姐不領情,我也無可奈何。對了,師姐既然來了,我有一首新曲,師姐聽聽看。」

    「不高興、不樂意、不去。」殷怡晴雙手一抱,側開了頭。

    肖讓笑著勸道:「不聽也罷。我還有一件綠衣,正襯師姐,師姐定要試一試。」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聊起天來,讓俞鶯巧和符雲昌大不自在。符雲昌氣呼呼地站起身來,擠到那兩人中間,對著肖讓嚷道:「你是缺心眼還是腦殼被門夾了啊?這女人設計害你,你還曲子啊衣服的,有病是不是?」

    肖讓聽了也不在意,只笑道:「我這師姐行為怪異,難免惹人誤會。」

    俞鶯巧聽肖讓這般言語,便知那兩人之間的事不是外人可以議論的,忙上前來勸阻符雲昌。可符雲昌的性子哪裡肯聽,方才動過武,他正在氣頭上,依舊嚷嚷著道:「誤會?我可看不出哪裡有誤會!」於是,他便將殷怡晴傳信給他,更暴露車馬行蹤之事說了出來。

    俞鶯巧夾在中間,滿心尷尬,帶著愧意看了殷怡晴一眼。但殷怡晴的神色安然自若,甚至帶著些不屑,似乎絲毫也不擔心自己被揭穿。

    果然,肖讓聽完那些話,依舊微笑,只是對殷怡晴道:「果然又是這些。前年偷了什麼黑風雙刀的秘籍嫁禍我,去年報官說我強搶良家婦女,今年還這麼淘氣。」

    殷怡晴一臉理直氣壯,道:「誰讓你挑剔我。」

    「哪裡是挑剔,就事論事罷了。」肖讓道。

    「那你繼續就事論事呀,我繼續給你找麻煩,看誰心煩。」殷怡晴道。

    「我現在最心煩就是師姐這身衣裳啊。」

    「多看看,瞎了你的眼睛最好。」

    ……

    他兩人的對話雖是在拌嘴,但仔細聽來,卻是殷怡晴占盡了上風,肖讓從頭到尾都笑著,偶爾無奈地嘆一聲,神色舉動皆是縱容。

    這下,連符雲昌都覺得無趣了。他拉起俞鶯巧轉身就走,道:「兩個都有病,妹子我們走。」

    殷怡晴一聽這話,話題一轉,朗聲道:「符寨主,我有件事告訴你。」

    「呸!還想老子聽你鬼話?!」符雲昌罵道。

    殷怡晴不管他,自顧自繼續道:「鶯巧妹子雖不是跟我師弟私奔,但她之所以接這趟鏢,是為了向我師弟學『穿花戲蝶』這門輕功。至於學的目的麼……」她的帶著挑釁看了肖讓一眼,賣了會兒關子,隨即含笑對符雲昌道,「自然是在擂台之上挫敗你的鬼蹤步了。」

    聽到此話,符雲昌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他怔怔看著俞鶯巧,說不出話來。

    俞鶯巧也怔愕萬分。當初建議她學穿花戲蝶的分明就是殷怡晴啊!「殷姐姐,你……」她微微有些動氣,卻終究說不出歹話來。

    肖讓見狀,笑嘆道:「師姐說錯了。是我看不得小符先前的模樣行事,才要教巧兒『穿花戲蝶』。不過是怕她錯嫁,略盡點心罷了。」他說完,也不給眾人言語的機會,抽出摺扇來,擋著日頭,道,「唉,都站了這麼久了,這日頭是要曬死誰啊。巧兒,我們繼續趕路吧。師姐要不要一起來,順道去琴集看看?」

    殷怡晴扭頭,「誰要去啊。」

    「殷姐姐請務必同行。」俞鶯巧上前一步,開口說道,聲音里是十足的嚴正。如今看來,殷怡晴是必定不會罷休的,讓她背地裡做動作,倒不如讓她同行,也好就近監視,早作應對。

    殷怡晴看了看她,已然明白用意。她從未見過俞鶯巧如此認真的模樣,一時也難免心虛,想自己剛才的話,怕是真惹這妹子動了氣。若再違逆,只怕不好收場。她抿出一絲笑意,點頭道:「既然鶯巧妹子開口,我就走這一遭吧。」

    如此,眾人各懷心思,又繼續上路。一路默然,待到傍晚,因殷怡晴的事耽擱了許久,也未能趕到下一個城鎮。眾人只得選了乾淨地方,準備露宿一夜。還未等眾人生火起灶,殷怡晴不知從哪裡又換了一身衣服來,朱紅裙衫配了深紫外袍,帶著十足的惡意到肖讓面前好一番晃悠,終是迫得肖讓遮著眼,起身往別處去看風景。殷怡晴這才心滿意足,到一旁休息去了。

    這些都看在俞鶯巧的眼裡。無語之餘,她忽然有種異樣的失落。終究她是外人,他們同門之間的事,她不該插手才是。這樣一番下來,倒是她多此一舉,還惹惱了另一個人……

    符雲昌自回來之後,就沒怎麼與她說話。一人默默地待在一旁,神情甚是落寞。肖讓也曾說過,既然比武招親,便沒有因為怕輸而來現學武功的道理。開始時,以為符雲昌是尋釁羞辱,所以才出此下策,也沒覺得不妥。但如今看來,似乎反而是她折辱了他……

    諸多糾結,她也不知如何解決,只得埋頭做事。又過了片刻,待到水開粥滾,她起身去找肖讓。

    日落月升,將暗未暗。周圍水汽蒙蒙,似乎是雨兆。她循著肖讓的足跡走了片刻,就見他站在不遠處,也不知看著什麼出神。她走過去輕輕喚了他一聲:「公子。」

    肖讓回身,抬手招了招,道:「你過來。」俞鶯巧不明就裡,卻聽話地走了過去。肖讓笑著,指著面前的樹枝對她道:「看。」

    俞鶯巧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就見那細細的枝椏上,懸著一個小小的蝶蛹。

    肖讓道:「也不知它何時破繭。明日只怕有雨,別傷著了才好。」

    他說話之時,目光只在蝶蛹之上,唇角的笑意輕淺而又溫柔。俞鶯巧看著他,也笑了笑,開口道:「方才多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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