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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15:09 作者: 塘花
    江昭誠沒有適應突來的刺眼光線,他立即用拿煙的手虛擋在了額前,皺著眉看著光的來源。

    田沁站在黑暗中,慌亂地挪開手電筒。

    她向那邊喊道:「對不起啊。」

    江昭誠聞聲面無表情,只是慢慢地將拿煙的手背在了身後。

    他最後吐了一口漂亮的眼圈。

    「沒事。」他淡淡回答。

    田沁快步走了過去,納悶道:「你也住在這裡嗎?」

    江昭誠嗯了一聲。

    他隨意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屋子,「就這。」

    「真巧,我住在你的隔壁。」田沁頗為驚喜。

    江昭誠淡漠著眼神,敷衍道:「嗯,是挺巧的。」

    田沁見他興致不高,於是主動搭話:「我跟師兄們說好了,明天早上我們早點出發?」

    「好啊。」江昭誠懶散的語氣,「你想幾點?」

    「七點?正好可以吃過早飯。」

    江昭誠緩緩抬起了頭,他的眸子比夜色更深,含了些道不明的情緒。

    「行,七點。」

    田沁點點頭,她站在路沿上,無聊地踢著小石頭。

    「不早了,你早點睡。」

    田沁側過身去,推開其中一間木門,「晚安。」

    就在她快要把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江昭誠突然又叫住了她。

    「田沁。」他的聲音在夜晚中沉穩冷冽,伴隨著涼意的山頂風。

    「怎麼啦?」田沁探出頭來。

    她看不清江昭誠淡漠的眉眼,空氣中只有靜謐的鳥叫和風聲。

    沉默片刻,江昭誠勾著唇角,「沒什麼。」

    「晚安。」

    「吱呀」一聲,木門被關上。

    江昭誠湮滅了還在繼續燃著的菸頭,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里。

    寺廟的被褥不能自帶,於是江昭誠並未換睡衣,就這樣穿著白日的休閒服,簡單洗漱後躺了下來。

    床上沒有軟軟的床墊,只有一層被褥。房間裡的燈暗著,江昭誠枕著自己的雙臂,目光淡淡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身下的木板一塊一塊的,硌人得要命。身旁的棉被沒異味,卻也泛著山頂獨有的潮氣。

    原來田沁,最近一直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江昭誠皺著眉。

    他看著四周在黑暗中也毫無光色的家具,很是不解——他不明白這裡有什麼好的。

    「咳。」牆邊突然傳來幾聲熟悉的咳嗽聲。

    木板床緊貼著白牆,因此聲音無比清晰地鑽進江昭誠的耳朵。

    像是片輕飄飄的羽毛,在他的耳旁鬧著癢,一下一下的,就要滑進去。

    江昭誠突然煩躁地坐起身來,手背青筋突起。

    他一想到牆的另一邊睡著的是什麼人,心中就有燒不完的火。

    借著月色,江昭誠的靜靜地看著書桌上的一捲紙巾,神色晦暗不明。

    「餵?」溫軟的女聲又在白牆的另一頭響起,卻像是一把奪人命的銀刀,勾著他的魂魄。

    江昭誠徑直翻身下了床。

    第61章

    月色纏綿, 昏昏地透過玻璃,照射在充斥著木檀香的房間內。屋內沒有開燈,依稀還能看到床上修長高大的身影輪廓。

    暗紅色的床板吱吱呀呀地響個不停, 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的味道。

    「還不睡?」田沁的聲音很低,她似乎是笑了一聲,「路醫生, 感覺你每天都在值晚班。」

    ——江昭誠,這麼晚了, 你怎麼還不睡呢?

    江昭誠的額頭青筋暴起,他仰起頭,從脖頸處泛起一片淡淡的紅。

    「挺巧的, 我剛開機,你就打進來了電話。」

    ——江昭誠, 我錯了。以後你的消息, 我不會再視而不見了。

    田沁似乎在哭,在啜泣著求饒。可是江昭誠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抿著薄唇,向來冷峻的臉上泛著掙扎著的暴虐,他克制地加重拍打聲, 額間出了細汗。

    「也是, 這個時間,市中心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江昭誠, 別停呀,夜還長著呢。

    暗光中的陰影, 田沁仿佛跪坐在床腳處喊他。她的眼角有些濕潤, 睫毛都染了層可憐巴巴的水滴。

    木製床板的響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似乎下一秒就要塌陷,床上的人卻毫不在意。

    江昭誠在恍惚虛無中看到了田沁泛白的唇,那一瞬間,他的大腦內是一片空白,嗡嗡地迴響著。

    「但是路醫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昭誠,你可以相信我。

    田沁仰起頭,她白皙的膚色上呈現出大片的紅。明明是做著不堪入目之事,此刻她看著他,眼中卻滿是認真。

    江昭誠突然哭了。

    他雙眼猩紅,發狠地按住了她的頭,目光中滿是冰冷。

    「不想說就不說了。你怎麼了,今天這麼不對勁?」田沁的聲音有些調侃。

    ——江昭誠,別哭。

    床板連著白牆,稍微動一動,便一連串掉下一層的牆皮,白的要人命。

    江昭誠感覺到有人在捧著他的臉,雙手溫熱,指腹很軟。那人輕輕地吻去了他的淚珠,唇瓣貼著他的耳垂:「不要哭,我在呢。」

    江昭誠突然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瞳孔發著危險的紅,他的指腹都快揉進了軟肉里,似要自.虐一般。右手掌心的黑色蝴蝶靜靜地貼合在上面,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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