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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15:09 作者: 塘花
感受到唇邊的涼意,江昭誠低頭看了看。如削蔥根般的手指間,捏著一顆晶瑩透亮的糖。
田沁的氣息似有似無的觸碰,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張口含入時,那股野蠻的原始欲望又使他的腦袋開始發麻。
江昭誠自詡不是什麼好人,但在與年少的欲望鬥爭中,他向來能穩坐在絕對統治者的位置上睥睨眾生,孤傲而嗤之以鼻。
田沁收了手,又端坐在身側。
江昭誠看著面前粉嫩的唇瓣和一臉懵懂的人,舌尖不緊不慢地舔了舔口中的硬糖。
末了,他沖田沁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你說的對,我不開心。」
田沁沒想到江昭誠這麼上道。她挑了挑眉:「寒假很快就過去了,我答應你,過完年就回來。」
江昭誠沒有說話,靜靜地看她。
過了一會,他無聲地將車熄了火。一時間,空調和引擎的聲響隱沒在狹窄的車廂內。
田沁有些詫異,「怎麼了?」
江昭誠慵懶地解開最上方的紐扣,然後大手隨意地搭在反射著光的扶手箱上。
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地說:「哄哄我。」
在田沁還沒反應過來時,唇便突然貼上了一處柔軟冰涼。
江昭誠的手插過她順落在頸後的髮絲,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握住田沁的脖頸,慢慢地引著她向他逼近。另一隻手原本按在了兩個座位之間,隨著呼吸纏繞,逐漸抬起,與唇間攻城略地的攫奪截然相反,這隻大手不斷溫柔摸索著田沁的發。
田沁的腦中有一瞬間的發懵。這是江昭誠第一次對她有著毫不「紳士」的所作所為。
她見過人親吻。但在窄方的電視屏幕上,兩人的唇也只是淺嘗輒止,乾燥涼意的唇瓣貼上,又換了角度,繼而漸漸分開。事後,熒幕情侶緊貼著彼此的額頭,笑看著對方輕微地喘息。
但江昭誠像是要生吞了她一般,瘋狂地席捲著她的唇舌,晶瑩透明的長絲不斷拉開又縮短,兩人的齒時不時發出碰撞的聲響,像是兩隻生疏的小獸,第一次啃食肥膩香噴噴的食物。
田沁有些呼吸不上,她趁著江昭誠短暫離開的間隙,趕忙抬起頭來大口地喘息。江昭誠的唇立即貼上,他閉了漂亮的眼眸,手邊和唇無一不在索取著只屬於他的甜心。
過了一會,田沁更覺呼吸困難,她叫不醒正處於狂熱中的人,只能用手大力地揪著江昭誠胸口處的襯衫。
江昭誠毫無反應。
又不知過了多久,田沁好像真的悲催地感受到即將到來的昏厥,於是她只能把手伸向江昭誠的臉。
兩隻小小的手突然賣勁地把江昭誠挺立英俊的臉掰向車頭的方向。車內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驀然停止,江昭誠的臉上還留有過激的微紅,眼中是愕異。
他緩緩地轉過脖子。
田沁抿了抿唇,兩隻手有些無措地擺放在腿上。
「對不起。」
江昭誠閉上眼,背部完全貼在座椅上,隨著不均勻的呼吸聲上下起伏。
只是片刻,他又直起了身子,眼中滿是歉意。
「不怪你。」他低頭,手臂突然抬起又放下。江昭誠淡笑,嘴角噙著矜貴:「我能摸摸你的頭嗎?」
田沁更是愧疚,主動把腦袋湊過去讓他摸了兩把。
「你沒錯,是我不好。」江昭誠溫柔地摸著,看不起眼底的情緒,像是在安撫,「我也是第一次接吻,沒有經驗。」
田沁抬起頭,沖他甜甜地笑:「我也是第一次哎。」
江昭誠眸色漸深:「下次接吻,我會提前告訴你,真的抱歉。」語氣誠懇,聽不出是真話假話。
田沁看著這個優雅慣了的人,心中複雜。
倒也不用這麼客氣吧……其實,她還挺享受的……
「哼哼。」田沁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江昭誠就懂了。
他笑著伸手把田沁摟緊大衣里,另一隻手發動引擎。
不一會,暖風又溫柔地從扇葉中飄出,虛渺的籠罩在剛剛開竅不久的少男少女身周,含糊曖昧,幽幽地鋪滿整個車廂。
……
田沁回到田家村時,村頭的名牌匾上已經掛滿了火紅的燈籠。
沿著新修的石子路走來,一路上處處是映入眼帘的火紅年味。田沁今年回來的晚,兩側的每戶人家大門旁,都提早貼上了喜慶的春聯,偶爾還有成群結隊的小孩從裡面跑出來,穿著厚厚的棉襖,在村里大道上摔著響炮。
她也沒太張望,沿路找到一家最是冷清灰調的門,拎起行李箱就走了進去。
果然,院內都沒有活人的氣息。
村里忌諱白天鎖門,所以大門常常開著,田廣文卻不知道跑到哪個鄰居的家裡賭牌。
田沁放下行李箱,在廳里拉開一把木椅,隨便用手拍了怕就坐下。
她環視著冷冰冰的家。院內野草四散,磚頭縫裡都能蹦出小花來;應該是早上吃過的碗碟,冒著油漬,被亂糟糟地堆在茶几上;電視機似是很久沒開的樣子,旁邊的插座上,躺著五六根不知道是什麼的數據線。
這就是她做夢都想逃離的環境。
她突然想起上午,在無比溫暖的車內,與江昭誠的放肆縱情。
田沁緩緩撩開主臥的門帘。
這裡曾經躺著她最愛的媽媽,後來卻變成田廣文和一眾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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