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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15:09 作者: 塘花
    田沁有些退縮。

    [田田開心]:沒什麼 我隨便說說

    田沁關上手機屏幕,看向窗外的藍天。幾朵白雲卷著金邊兒,柔柔地躺在溫暖的陽光下,抱成個團兒。

    屏幕再次亮了起來。

    田沁突然有些不太想看,她將雙手撐在陽台上,漫無邊際地用腳尖輕輕踢著瓷磚。

    許久,她自嘲般嗤笑一聲,還是拿起了手機。

    [江昭誠]:與其想東想西,你不如猜猜,我為什麼會生氣。

    第25章

    [江昭誠]:與其想東想西, 你不如猜猜,我為什麼會生氣。

    看大這句話的時候,田沁立刻感覺到全身的血湧上了腦門, 胸腔里有什麼在瘋狂地震動,一瞬間幾欲崩出。

    她想打字,想給出回應, 可是手指卻像觸電般發麻,顫顫巍巍地不聽使喚。

    田沁突然想起高中時的一次月考, 那時距離英語考試結束還有不到五分鐘。

    她坐在第一考場的一號座位,才剛剛寫完最後的作文。她連表都不敢看,就著急忙慌地在筆袋裡拿出塗卡筆, 翻開答題卡的選擇題部分開始塗黑。她向來是習慣完成整張試卷後再塗前面的幾十個選擇題,可是那天卻莫名卡在了一片閱讀題上, 導致計劃的時間完全被擾亂。

    那個時候, 監考老師還輕輕走過她的課桌旁,像是提醒一般:「沒塗完答題卡的抓緊了,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兩分鐘。」

    散亂滿桌的英語試卷,同學們拉上筆袋拉鏈的聲音,甚至還有窗外提前散考考生的腳步聲……

    田沁瞬間顱內像是扎了千跟密密麻麻的銀針, 她止不住的夾腿顫抖, 控制不住地想上廁所,轟的一聲瞬間顱內高.潮。

    ……

    可是此刻, 屏幕上這句看似輕飄飄的話,依舊能帶動起田沁久違的情緒。

    她雙手止不住地發顫, 打出的語句好不連貫。田沁有些挫敗, 一下把屏幕關上,放鬆眼睛般望著窗外。

    過了一會, 她還是覺得渾身發燙,像是只煮熟的蝦,來回不對勁,於是猛地一下打開了陽台的窗。

    「呼——」寒風瞬間湧進來,凍得田沁一個哆嗦,可她依舊固執地站在風口處,任憑朔風刺扎著她的臉和脖頸。

    冷靜點吧。

    「好冷啊田沁!」屋內周莎莎委屈地控訴。

    田沁道了聲抱歉,只得伸手把窗戶關上。吹了這麼久的寒風,連銀色的不鏽鋼窗把手都有些發涼。

    好在田沁的心情就像這再次緊閉的窗戶,終是將驚濤駭浪擋在了外面。

    她鎮靜下來,冷靜地翻開手機:

    [田田開心]:周師兄舞弊的證據 是不是你搜集提交的

    江昭誠很是痛快:對。

    又是一陣久違的停頓。

    [田田開心]:謝謝你 麻煩了

    每一段沒有溫度的文字背後,都看不清打字人的神態,卻能給電話那頭的人傳遞出上萬種情緒,最終在其中選擇出自己最盼望奢想的那種,然後在一片荒蕪荊棘中開出花來。

    ……

    會議上,江昭誠突然被自己的老父親點了名。

    「昭誠。」江茂聞威嚴的聲音響起。

    江昭誠立即放下手機,停止了身子:「我在。」

    「非洲這個項目你怎麼看?」江茂聞的聲音不似往常一樣有力,多了些滄桑沙啞。

    「我就一句話。」江昭誠冷冰冰的語氣像是機器,冷靜客觀:「這個項目對公司百害無一利,這是商業談判,感情用事只會耽誤大家的時間。」

    所有有話語權的人都止不住地點頭。

    這幾年,業內都傳,江家這位寶貝疙瘩,還未當上「小江總」,年齡不大但心思縝密,雷令風行的陰狠手段比他老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茂聞無聲地嘆了口氣:「也好,畢竟我們不是慈善家。」

    會議室內一片噓聲。

    不說別的,江茂聞還真是個大慈善家。單是他匿名捐贈的數額,就足以榮登全國慈善家之首。

    但援非這個項目太遠太大,蘇丹這個國家,平均氣溫都在四十攝氏度之上,連通電都無法保證,幾乎是從零開始扶貧。更重要的是,畢竟是個國際大項目,事關諸多,項目一旦開工,向科集團至少要外派一位有話語權的董事去監工。

    都是矜貴了半輩子的人,誰捨得拋家舍業,跑去遙遠地瘠的非洲?

    江茂聞向來對貧困潦倒的苦寒之地多有慈悲,可就算是他,也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下這樣的念頭。

    「好,那就回復水利局,向科集團只能出部分物資,其餘無能為力。」

    眾人舉手投票,全部贊成。

    江昭誠還沒有資格參與表決,他看著面前叔叔伯伯們被社會的風霜浸透的面容,卻不知怎的一陣煩躁。

    手機又亮了一下,備註是「甜心」。

    [甜心]:謝謝你 麻煩了

    江昭誠淡淡的笑,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這這幾個字,突然明白了心煩意燥的根源。

    這個將水利事業和匿名捐贈給鳴邑縣的慈善家看得很重的人,會不會在認清他溫潤之下藏著顆冰冷資本家的心後,直接轉身離去。

    江昭誠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會議結束。

    在向江家的叔叔伯伯禮貌道別後,江昭誠一言不發地開車去了城東一家club。推門的瞬間,喧囂沸天的音樂震得他太陽穴突突地疼,江昭誠強忍著不適,繞過酒吧中場甩歌縱情的男男女女,走到了二樓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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