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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15:09 作者: 塘花
    從前田沁跟池曼一起吃飯時,池曼阿姨也是像江昭誠這樣細嚼慢咽的,吃飯時從不說話。

    但是田沁看到江昭誠沒怎麼動那盒糖醋小排,不禁將飯盒往他那裡推了推。

    「小江同學,」她沒忍住出聲:「偷偷告訴你,這個菜是我做的。」

    江昭誠的指尖一頓。

    面前的田沁笑得很是張揚,她語氣頑皮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眼底閃爍著細碎的光。

    江昭誠從來不會在吃飯時說話,一如其他,他人生的每一步都在計劃之中。

    但他也早已知道事態有些失控,自從見田沁的第一面起。

    直到現在,他都認為這種失控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

    江昭誠慢慢地放了一塊在嘴中,待完全吞咽下去後,他放下筷子:

    「你做的,很好吃。」

    聽到嘉獎後,田沁的心裡像是在放煙花。

    「你快吃吧,我不說話了。」她將筷首杵在下巴上,彎起眉眼。

    田沁果真沒再出聲。

    這頓飯吃得有些拘謹,卻依舊很是愉快。江昭誠完全不似傳聞中那些難伺候的北城圈公子哥們,不論是平時還是今天,他都比尋常人更加好說話和禮貌。

    不久後,看到田沁食飽饜足地放下筷子,江昭誠便開始收拾起了桌上的殘骸。

    「哎,我來。」

    田沁的聲音就同她的行動一般微弱,江昭誠絲毫不給她插手的機會。

    江昭誠拎著塑膠袋站起身來,有些好笑的地看著慢半拍的田沁:「走了。」

    田沁連忙跟上。

    在田沁都沒有注意到時,江昭誠江昭誠觀察著田沁的小步伐,與她並排著,走得穩穩噹噹。

    「在這等我。」江昭誠去那頭的收餐處倒垃圾,讓田沁乖乖在轉角處不要亂跑。

    田沁看著江昭誠修長筆挺的背影,莫名眼框一熱。

    今天,江昭誠一直在無意識地照顧她,這可能是他骨子裡的良好教養使然,但是之于田沁,他好像是她的哥哥。就連田沁的父親,都沒有對田沁這麼溫聲細語過。

    遇到池曼後的每一天,田沁都能更加敏銳地感受到周圍人的溫柔。

    江昭誠走了過來,田沁也收拾好了心情。

    「走吧,江同學。」

    江昭誠發現這兩天田沁似乎很喜歡笑。不好意思的時候會笑,聽別人說話的時候會笑,道謝的時候也會笑。

    完全不同於之前拘他於千里之外的清冷。

    又回到了來時的小路。好像更熱了些,連枝椏的鳥都躲在鳥巢里午睡。

    「要回宿舍嗎?」江昭誠問。

    田沁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周莎莎她們幾個都睡熟了。

    她搖了搖頭:「我去圖書館。」

    江昭誠從包中拿出一本紅色封皮的書,揚了揚:「我也去還書。」

    一路上也沒什麼話題,於是田沁就好奇地說:「荊棘鳥?這本書好看嗎?」

    「嗯,你想看嗎?」

    「講得什麼故事呀?」

    江昭誠回想著書中的內容,相比於「少女梅吉與神父拉爾夫的禁忌之戀」,他更願意向田沁這樣概括這本書:

    「少女梅吉的一生。

    「九歲的梅吉遇到了二十九歲的拉爾夫,由於一筆巨額遺產,拉爾夫內心煎熬在愛情和事業中無法自拔,最終選擇了事業。

    「很多年後重逢,梅吉為拉爾夫生下了一個男孩,可是拉爾夫依然頭也不回地離開,

    故事的最後,他們的兒子將自己全部奉獻給了上帝,投奔了拉爾夫,卻在一場事故中夭折。

    拉爾夫本來不以為意,卻在得知他是自己的骨肉後痛心疾首,不久也離世。」

    他又補充:「我的描述很蒼白,完全不足以講述這本書內容的千分之一。」

    江昭誠十分認同這本書的偉大,但他對書中幾位主人公偏執的做法不以為然。

    人這一輩子,不止有愛情,他更不會學書中的「荊棘鳥」,窮極一生只為找到一根荊棘,再心甘地將自己的身體插入,唱著唱著,直到生命的最後。

    他是家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是北城這個圈子裡最為清醒矜貴、眼高於頂的人。

    他有足夠的底氣和實力,愛情和事業,從不是不可兼得的東西。當愛變成使之痛苦的荊棘,江昭誠有把握,他會頭也不回的離去。

    當走到圖書館門口的時候,田沁止步不動,她望著江昭誠:

    「借我看一下午吧,好嗎?」

    江昭誠點了點頭:「當然。」

    二人找了個位置坐下,田沁握著手中磚頭一般厚的書,緩緩翻開了扉頁。

    「當我們把荊棘扎進胸膛時,我們是知道的,我們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們卻依然要這樣做,我們依然把棘刺扎進胸膛。」

    第18章

    下午的光線透過玻璃進入到靜謐的圖書館, 倒映在一頁頁暗黃的紙張。

    田沁的上下睫毛幾乎都湊在了一起,耳邊的烏髮垂下,細碎的發尾被染了層金。

    江昭誠長臂一伸, 拉上了遮光簾。

    圖書館內開的冷氣很足,田沁裸.露的肌膚不一會就平順降溫下來。她翻過著手中的書頁,像是一片片脆弱的樹葉被連脈折斷, 脆耳悠長。

    二人又度過了一個慢悠悠的下午。

    江昭誠再次放下手中的書向田沁看過去時,田沁已經趴在桌子上, 眼中有些不解和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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