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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15:09 作者: 塘花
    田沁看到他的臉後恍然大悟——

    怪不得總是覺得趙舟燦身上有股熟悉的桀驁懶散勁兒,讓她止不住想起與那人初見時的場景,敢情是兄弟倆都這樣。

    趙舟燦疑惑道:「阿誠,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院長有點事。」

    趙舟燦不疑有他。江昭誠的母親在水利界很有話語權,來頂尖學校的水利學院找人在正常不過了。

    「哦,給你介紹一下,」趙舟燦下顎微揚,「這位就是田沁。」

    話音剛落,趙舟燦卻發現自家兄弟的目光全然不在他身上。他敏銳地發現,阿誠向來平淡清冷的眼神中迸發著莫名的光亮,直勾勾地盯著田沁。

    如若不是二人自小相熟,他斷然不會發覺江昭誠眼底的細微變化。

    趙舟燦大驚。

    「你好,我是田沁,水利系大一新生。」田沁沖他微微點頭,表情沒什麼變化。

    她可不期望這位少爺能記住她的長相。

    二人雖是幾乎天天見面的「老熟人」,但每次他來食堂時,田沁都帶著帽子和透明面罩。

    而且隔著幾排菜盤和防護罩,有時還會有止不住的飯菜熱氣,更何況,誰會刻意記住一個盛飯小妹的長相。

    最重要的是……

    她應該是不喜歡他的。

    從頭到腳,從性格到外貌,江昭誠都是田沁自小就避之不及的那種男生。

    趙舟燦沉默著,卻死死盯住兄弟面部表情的任何變化。

    只見他悠悠地彎下上半身,緩緩向田沁湊過去。他的雙手撐在大腿處,弓起的背部使得勁瘦的細腰更加性感。

    江昭誠看了田沁的五官好幾秒鐘,目光很是溫良。

    他終於慵懶地開口:「原來你就是甜心啊。」

    尾音纏綿悠長,帶了些不輕易察覺的曖昧。

    他探下身子時,田沁瞬間就聞到他身上好聞清冽的薄荷香氣。

    少女的臉與他的不算太近,卻也不算太遠。

    於是理所應當的——田沁的臉活脫脫又成為了一隻煮熟的紅蝦。

    趙舟燦已經不知該作何表情了。

    自家兄弟二十二年來從未對女生如此主動,更別提發情。即使是這次對著只見過一面的漂亮女生忍不住地靠近,他也不能嫌他丟人。

    「咳咳。」趙舟燦象徵性地咳嗽。

    江昭誠聞聲直起了腰。

    「你好,甜心。我是江昭誠,大四金融系。」

    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甜心,江昭誠。

    很久之後,田沁還能想起他那時低緩沉穩的聲音,好聽悅耳,像鋼琴琴鍵上的低音區,緩緩的像那天的太陽雨,又像吹起樹葉的風。

    也是那時,她才明白,為何最初面對江昭誠時,總是想要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避之不及,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害怕會太喜歡。

    田沁生理性滾燙的臉蛋不爭氣地繼續泛紅,漸漸地轉移到眼部,額頭,繼而整張臉都發著燙。

    她光顧著降溫,因此倒是沒在意其他。她一臉正色:「你好,學長。」

    田沁也懶得去糾正江昭誠對她的名字的讀音。

    江昭誠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趙舟燦,又沖田沁說道:「不要叫我學長,叫我江昭誠就好。」

    田沁隨意點了點頭。

    趙舟燦脊背發麻,沒等田沁反應過來,便連忙拉走江昭誠:「田沁同學,我們先走一步。」

    江昭誠心情頗好的樣子,任由趙舟燦拉扯。

    田沁慢半拍地向他們的背影揮手。

    「再見,學長……們。」

    田沁站在原地,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

    江昭誠沒再回頭。他漸漸凝成一個模糊的黑影,最終消失在走廊盡頭。

    剛剛少年湊身時,她意外清晰地看到他胸前乾淨的白色T恤,上面沒有一絲花紋,卻潔白柔軟,看著就很是舒適,透著好聞的香氣。

    她低頭看了看她的。

    不論是褶皺泛黃襯衣還是褲子,都伴隨她度過整個青春時代。

    田沁不是個虛榮自卑的性子。

    她過去從不會在穿著上羨慕其他人,卻總是在無意識地將自己與江昭誠暗暗作比較。

    田沁連忙移開視線。

    她拍了拍自己:「田沁,這樣不好。」

    ……

    趙舟燦把江昭誠拉到樓下,二人正巧走到了江昭誠的單車旁。

    江昭誠沒理會趙舟燦的質問的眼神,長腿邁上了單車。

    趙舟燦欲言又止。

    微風靜靜地吹過,揚起他的黑髮。

    「有事?」江昭誠手握住黃色的車把,微微側頭,語氣很是慵懶。

    趙舟燦很是無語:「江昭誠,真有你的。」

    「我還第一次見你跟一個女生□□,怎麼跟孔雀開屏似的,還好她傻乎乎的。」

    趙舟燦一頓輸出:「更何況你才見她第一面,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江昭誠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空氣中一陣凝結。

    沒再給趙舟燦發出疑問的聲音,江昭誠長腿離地。少年意氣風發地離開,只剩下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趙少爺。

    他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少年的白衣被風鼓動吹起,髮絲逆風飄揚,空氣中仿佛還遺留下他熟悉的清冽薄荷香。

    很久後趙舟燦才喃喃,對著自己,也好似對著耳畔拂過的風:「阿誠,你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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