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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51:48 作者: 打字機N號
「那他人吶。」寶珠向外張望了幾下,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微微有些失落。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還沒嫁人吶,就心心念念都是自己未來的夫婿了。」芸娘和李氏婆媳倆坐在一旁,笑著打趣道。
「哼。」傅傳嗣喝了一口茶,「我倒要看看他送了些什麼東西過來。」
他的寶貝閨女,好不容易從當初的小糯米糰子養到現在亭亭玉立的模樣,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讓人拐走,傅傳嗣覺決定堅持自己找茬找茬再找茬的優良作風,伸出手,將霍衍派人送來的錦盒接了過來。
其他人也很好奇霍衍送了什麼東西給珠珠,紛紛圍到了傅傳嗣的身邊。
「這是什麼?」
沒有想像中的珍貴奢華,錦盒裡仔細擺放著一套珠釵,金飾有些暗淡,看得出是一個已經存在很久的古董首飾,最大的那支珠釵是九翅鸞鳳的造型,鸞鳥的尾翅鑲嵌了各色珠寶,可能時間久了,尾處有幾顆寶石脫落,顯得光禿禿的。鸞鳥的鳳眼由一顆紅寶石鑲嵌,過了這麼多年,那顆紅寶石還是熠熠生輝,顯得光彩奪目。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掩蓋這套首飾整體上的缺陷,大家都有點搞不懂,為什麼霍衍會送這樣一套首飾過來。
「衍兒那孩子可能是送錯東西了吧,珠珠的大好日子他怎麼會送這樣的東西過來。」
芸娘心中有些不滿,從古到今,所有丈母娘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她並不是貪圖霍衍的好東西,她要的只是霍衍對珠珠的重視,現在這一套老舊的首飾,讓她覺得珠珠被怠慢了,可是她和霍衍那孩子相處這麼久,覺得這應該不是霍衍做得出來的事,心裡想著是不是下面的人送錯了東西。
「沒準這首飾有什麼寓意吧,可能是珍妃留下的?」李氏話雖這麼說,心裡卻有些疙瘩,畢竟珍妃剛死了沒多久,她留下的東西還是有些忌諱的,明天可就是珠珠的大好日子了,霍衍那孩子該不會這麼不懂事吧。
「這該不會就是那個吧。」傅耀祖喜歡讀書,他讀得書不局限於四書五經,一些雜記野史什麼的,他也看了很多,眼前的珠釵他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那本書記錄了前朝宸元皇后的一生,這套珠釵,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就是當年宸元皇后及笄禮使用的那套九翅鸞鳳簪。
「沒錯。」傅耀祖都看得出來,沒道理他爹看不出來,傅傳嗣看著錦盒裡的那套釵環,感慨萬千,雖然他看不慣那小子,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對珠珠的用心,把他們全比下去了。
當初前朝滅國,宮中的寶庫被潛逃的宮女太監和打進宮中的將領洗劫了大半,宸元皇后留下來保存在國庫的東西也隨此流散在各處,這套九翅鸞鳳簪是當時的皇后召集全國的能工巧匠打制,送給兒媳婦的及笄禮,也是宸元皇后一生的摯愛,許多傳記中都曾描述過這套首飾,現在宮中還留有宸元皇后佩戴這套首飾的畫像。
宸元皇后雖是前朝皇后,可是她的威名卻是響徹古今,沒有一個女子不欽佩她。
寶珠小心拿起錦盒中的那支九翅鸞鳳簪,輕輕按了按那顆由紅寶石鑲嵌的鳳眼,隨著她的動作,一根銀針從鳥嘴中she出,寶珠的眼睛頓時一亮。
「果然和故事中記載的一樣。」
傳聞中,宸元皇后及笄禮所佩戴的那套簪環被巧匠魯生設計了幾個機關,一開始,無人知曉,是當時攝政的宸元太后被賊人行刺時,使用了鳳簪的機關,大家才知曉這個金簪的不同之處,也正因如此,這隻珠釵才會在宸元皇后的生平中被頻繁的提起。
「算那小子有心了。」傅傳嗣內心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但還是硬著喉嚨不肯再多誇他幾句,到是眼裡的笑意出賣了他。
「沒想到衍兒真的找到了那支傳說中的鳳簪,到是得好好謝謝他了。」芸娘知道自己誤會了霍衍,心中有些愧疚。
寶珠將鳳簪握在手中,笑的一臉甜蜜,像是一隻偷到糖果的小老鼠,站在一旁,看著珠釵偷偷發笑。
「既然這套珠釵這麼珍貴,不如就用這套珠釵作及笄禮上的釵飾使用吧。」李氏不太明白這套首飾的珍貴之處,可是看自己兒子這麼挑剔的人都滿意了,覺得這套首飾絕非凡品,如果在及笄禮上拿出來,肯定很有面子。
寶珠也是這麼想的,及笄禮這麼重要的日子,當然是用自己心愛的男人送的東西最好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開始發出嗤嗤的笑聲,笑眼彎彎,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甜蜜的氣息。
「這樣也好,珠珠已經是聖旨賜婚的肅親王妃,也配得上這支鸞鳳簪了。」傅傳嗣點點頭,古代的首飾樣式也是有規制的,普通百姓是不能佩戴鳳凰、鸞鳥之類的首飾的,現在珠珠已經是半個皇子妃,用鸞鳥的首飾倒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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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傅家的大日子,榮國公府大門敞開,歡迎所有前來祝賀的賓客,整個院子被裝飾地喜氣洋洋,守衛也比平常嚴密了好幾倍,畢竟今天宮裡的太后可是會來國公府,當寶珠及笄禮的正賓,以防萬一,皇上特地讓驃騎衛派遣了一部分兵力來國公府守著。
「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紅豆看著鏡子中的少女,微微有些愣神。
寶珠身著素色宮裝,坐在梳妝檯前,黝黑的眼睛,一排密長卷翹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膚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隨著她眨眼的動作,像是蝴蝶翅膀般閃動,櫻桃般的嘴唇,飽滿紅潤,一頭黑髮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後。
寶珠將那身天綾羅所制的衣服穿在身上,才發現它的與眾不同,那一層淡淡的光輝,仿佛一層珠光打在臉上,襯的肌膚瑩白如玉,纖細修長的脖頸像是一隻白天鵝般,高潔不可攀附。
寶珠平日裡不喜歡塗脂抹粉,可是今天這麼重大的場合可就不能這麼隨便了,太后派來宮裡的老嬤嬤過來,替寶珠梳妝。
「縣主的皮膚可太好了,老奴在宮裡服侍了那麼多娘娘,就沒見過那一個比縣主的皮膚更好的。」老嬤嬤替寶珠梳妝背後的長髮,話音一落就覺得有些不對,可是話以出口,也收不回來了。
「嬤嬤謬讚了,宮裡的娘娘都是天人之姿,哪是我能比的。」寶珠笑著替她圓場,雖然這是實話,可若是傳了出去,她恐怕得被宮裡那些娘娘給記恨上了。
她那些莫名其妙的仇敵已經夠多了,她可不想再招惹來一些。
「對對對。」老嬤嬤笑著接過話茬,這位縣主可不一般了,不僅長得漂亮,性子還通透,怪不得太后放著親孫女不疼愛,獨獨對她青眼有加。
有了這麼一出,老嬤嬤也不敢多說話了,多說多錯,專心致志的給寶珠梳妝。
「縣主天生麗質,抹了那些脂粉反而掩蓋住了縣主的好氣色,我看就稍稍描個美貌,在上點唇脂就行了。」老嬤嬤看了看手上的脂粉,又看了看寶珠的肌膚,笑著說道。
其實在她看來,照縣主這副模樣,根本就不需要再添些什麼,只是若什麼都不畫,顯得她沒什麼用處,想來想去,就只有描眉話唇不會有錯。
寶珠乖巧的閉上眼,任憑老嬤嬤在自己臉上塗抹。
果然宮裡的老嬤嬤還是有真本事的,她用眉筆將寶珠的眉毛描長了些,又加深了眉毛的顏色,顯得整張臉精神了不少,高聳的眉峰顯得整個人多了一絲成熟的感覺,配合眉心那點妖冶的紅痣,終於不再那麼像個孩子了。
寶珠滿意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哎啊,怎麼這麼漂亮吶,終於明白希臘那個因為過度迷戀自己鬱鬱而終的男神納西瑟斯的心情了。
不過她還有衍哥哥,衍哥哥就長得很漂亮。
紅豆看自家小姐又在那莫名其妙的傻笑了,心中嘆了一口氣,小姐到底又想到了什麼,自從從雲田縣回來,小姐就總是莫名其妙地一個人在那裡傻笑。
攤攤手,有這麼一個小姐,她也是很累的。
今天這種人來人往的日子,飯糰和麻團是不被允許在外面亂跑的,雖然家中人已經習慣了這兩個大傢伙,可是外面那些嬌滴滴的夫人小姐可不知道,陡然間看見這兩隻龐然大物,恐怕會被嚇出毛病來。
飯糰待在寶珠的門口,來回直轉悠,它心裡可好奇了,一大早就聽到外面的響動聲,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可是寶珠院子門口那些護衛又將門牢牢守著,就是不放它出去。
虎委屈,求虎摸。
麻團比起它那個長不大的伴侶顯得安分多了,一大早,享受完婆子洗澡刷背馬殺雞的伺候後,舒舒服服的找了一個方便曬太陽的地方,叼著自己的飯盆躺到那,眯著眼,時不時地吃一口東西,完全不理會飯糰那上躥下跳的蠢樣。
這裡什麼都比山上好,不過,若是小主子不要每天逼它刷牙就好了。
這還是全哥兒興起的,有一次飯糰和他玩耍時,拿舌頭舔了他的臉,那一股熏人的味道把全哥兒嗆得不行,從那天起,全哥兒就給兩隻虎制定了早晚刷牙的任務。
老虎的牙刷可和普通人不一樣,是專門用野豬的鬃毛所制,有些硬,用來給虎當牙刷剛剛好。全哥兒正在興頭上,每天早晚都要盯著他們,和他們一起刷牙。
麻團對此可有意見了,它留一點食物卡在牙fèng里當宵夜容易麼,這點樂趣都不給它留下,有見過哪只老虎會刷牙嗎,簡直就是虎生污點。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前廳已經派人來傳話,讓寶珠準備過去。
「嗷嗚嗚----」守在門口的飯糰看寶珠有所行動,激動地站起身來,將兩隻前爪攀在門欄上,直立著身子比珠珠都還高了。
「誒呀。」寶珠身後的老嬤嬤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雖然所有人都說這隻老虎不咬人,可是看見這麼一個大東西,還是讓人心有揣揣。
這縣主什麼都好,就是這養寵物的愛好有些怪,不養些小貓小狗,就愛這種猛獸,一養還是兩個,也虧國公府的長輩們接受的了。
「飯糰,你嚇到老嬤嬤了。」
飯糰嗚咽著將爪子從門上拿了下來,在門口縮成一團,可憐兮兮地看著屋子裡的眾人,虎這麼可愛,怎麼可能嚇到別人,主人又在那詆毀虎。
「這老虎還挺有靈性。」老嬤嬤驚訝地看著那隻大老虎在寶珠的命令下乖乖地趴下,吃驚地說道,對猛獸的恐懼也稍稍減輕了些。
「嬤嬤,我們走吧。」寶珠的裙擺很長,拖曳在身後,一路走過去,可能會弄髒,需要幾個人在後頭提著拖地的裙擺。
「嗷嗚嗚----」飯糰看著寶珠走遠,只能泄憤地用爪子爪著門欄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