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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47:11 作者: 漾橋
車子一路晃晃悠悠開上高速,原本一車喧囂地年輕人也在漫長而無聊的旅途中逐漸安靜下來。
陳安梨偏頭看著窗外略過的綠意,手一直被陸嶼修抓在手心,即使睡著了也沒鬆開。
她把自己淺灰色的披肩給陸嶼修蓋上,又抬手把頭頂的空調風調小了些,忽然覺得其實所謂地家的概念並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樣。
不是一個固定的居所和房子,而是心愛的人在身旁,哪怕永無止境的在旅途,都算是家。
車子似乎碾過了一條減速帶,前後顛簸了一下,陳安梨下意識地看旁邊睡著的人,他眉眼間成熟了許多,卻仍舊是一個年紀並不大的男孩,不禁為自己突然冒出來定下來的想法感到汗顏。
感性多了,還真是容易變。
陸嶼修沒有醒,只是下意識調整了一下睡姿,把她的手抓的更緊,放心的眼睛都沒有睜。
陳安梨覺得這個模樣像個鬧脾氣又捨不得離開主人的小狗狗,忍不住笑了笑,陪著他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休息,搖晃間,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是被來自外界興奮的呼喊和巨大的水流聲吵醒的。
陳安梨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做了夢還是就沒有睡過去,終於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並不太刺眼的陽光,被陸嶼修拉上的遮光簾擋了大半,淺淺照在她臉上。
陳安梨偏頭,就看到陸嶼修正垂眸看著手機。他眉眼間認真又冷峻,一隻手還抓著她的手,感受到她醒來,偏頭的瞬間,目光幾乎跟著瞬間溫柔。
陳安梨視線清明了些,心幾乎跟著軟得一塌糊塗。
陸嶼修看她抽回手伸了個懶腰,終於收回手,動了動有些酸脹的胳膊,抬手擰開一瓶水給她喝。
「喝點水。」
「謝謝。」
陳安梨道了謝,喝了口水,終於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緩了過來。
披在陸嶼修身上的披肩不知道何時披到了她的身上,帶著無限憐惜。
「到了?」她看著前面幾乎空了的車廂和窗外的行人,問道。
「嗯。」陸嶼修輕聲應,開始整理包里的東西,「先緩了緩,等下再下車。」
面前被遞上一片濕紙巾,陳安梨怔了一下才去接。
太過悉心的照顧,讓陳安梨愧疚又帶著些許少女般的羞怯。
她點頭,擦了擦脖頸和手,安靜坐著等。
終於,陸嶼修把背包收拾好,鼓鼓囊囊的,站了起來,伸手要拉她起來。
陳安梨的手伸過去,順勢站起來,剛要抽回來,手卻被他拉著不肯放。
她怔了一下,開始用另一隻手戳陸嶼修的手臂,不知道他是平時運動還是有偷偷練過,結實硬挺的,全是肌肉的力量。
陸嶼修很自然的回頭,目光里是探尋,深邃著,似乎在問她想要什麼。
仿佛只要她開口,他就會給。
陳安梨壓低了聲音,指了指窗外:「要被人家看到了。」
「嗯。」陸嶼修竟然只應了一聲,像是絲毫不願意配合去理解她話外地意思。
陳安梨急了,只能自己說出口:「你別忘了我們有言在先的。」
「我記得,我們說的是不能主動爆料給媒體。」
陳安梨一聽這話,渾身警惕地繃起來。
陸嶼修眼角彎了彎,看她:「這裡面哪裡有媒體。」
陳安梨一怔,被他的邏輯套住。
「而且,」陸嶼修趁著她思考和反應的時間,手收緊,拉著她往前,「今天的我不是藝人,你也不是經紀人。我們是男女朋友,為什麼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陳安梨眼睛猛地瞪大,終於發現自己掉進了邏輯陷阱里。
但是她已經被陸嶼修拉著到了車門口,再往前就是興奮地看著山山水水的人群,也沒了剛剛的氣勢和盡頭,無從找茬,只能任由他牽著下車。
車外聽,水聲變得更大,入目就是一條如白練一般垂懸著的瀑布。
帶著震天的響聲,水流沖刷而下,遮掩了人們的歡聲笑語和交談。
陳安梨也有些興奮和雀躍起來。
她之前很怕水,但是大學有次和瞿清出去旅行,有個景點可以讓遊人穿過瀑布和山洞裂縫,她和瞿清拉著手衝進去,手裡抓著自拍杆想錄個視頻,結果出來的時候,一次性雨衣已經被沖爛了,峽谷的風吹得水打得兩個人衣服和頭髮都濕透,心情卻像是豁然開朗了,兩個人一出來就指著對方笑個不停。
那段視頻里也是不停的尖叫聲和模糊黑暗的人像。
到最後,誰也不肯承認比對方更膽小,於是兩人雨衣都不穿,直接拉著手再一次衝進了瀑布,走了個迴路。
現在再想無關勇敢,卻全是恣意和歡笑的回憶。
蔣教授靠近了,對著兩個人牽著地手咳了咳,視線開始繞到陸嶼修波瀾不驚的臉上。
陳安梨臉紅了紅,終於把手抽了回來。
「山上只有一家酒店,我們提前訂過,但是房源緊張,所以都是標間和普間,負責人安排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兩兩合住,省地方。你們是要----」
陳安梨一怔,這種問題直接又不可避免,她幾乎要脫口而出地瞬間,卻被陸嶼修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