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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46:37 作者: 公子柔
    周禮現在被軍部通緝,因此只能藏在周家軍事基地的地下室里看實時監控,但如今首都到處被深淵入侵,信號並不穩定,他也只能看到斷斷續續的畫面。

    周禮想直接到現場看,但他出不去,只覺得更加著急了。

    「不、不好了!」

    就在這時鐵門被撞開,管家面色蒼白地沖了進來,「少爺他……不見了!地下室通往外頭的大門被打開了!」

    周禮渾身一僵,「這個節骨眼的,他上哪兒去!」

    首都現在可都是深淵,周禮帶著周別故躲到了地下室避難,這附近也有自家發電的防禦系統,但如果到外面去,周別故現在還病倒了,那豈不是去送死?!

    「還愣著做什麼!去找人啊!」

    周禮直接一拳砸向了控制台的桌面,啞聲道:「趕緊!叫上基地所有私兵去找!」

    話音未落,周禮就愣住了。

    不用找了,他知道人在哪兒了。

    此刻監控傳回來的畫面,就見帝國軍事基地總部的瞭望台上,周別故站在了上頭,目光如死地看著眼前的深淵。

    周禮只覺得喉頭髮澀。

    下來啊……!

    周別故因為生病,臉上槁木死灰,渾渾噩噩的,他將腿跨了出去,眼看就要跳下去了。

    那是帝國最高的瞭望台,是軍人們能接觸到的最高的地方。

    「周別故!!」

    即便周別故聽不到,周禮也沒控制住嘶吼。

    周別故瘋了嗎!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下來!」

    瞭望台下,聽到這消息便火速趕來的紀聞戈厲聲道:「周別故,你先下來!」

    「老師。」周別故低下頭看他,笑眯眯道:「我父親基地的位置,我已經發給賀上將了哦,你們現在去,破解他那邊的秘密,可以奪回防禦系統的操控權。」

    「你先下來,不要做傻事。」

    「我不傻啊。」周別故撇頭輕笑,「我哪裡傻了,不需要什麼都瞞著我啊,不覺得我活著很可笑麼……」

    紀聞戈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暗示他們悄悄爬上去,一邊轉移周別故的注意力道:「周禮是周禮,你是你,你是我一手教導的學生。」

    「怎麼不一樣呢。」周別故垂眸。

    他不想為虎作倀,但錯誤已經造成了;他也背叛了養育他的周禮,即便這是他認為對的事。

    不忠,不義,不孝,全占了。

    周別故看著腳底下。

    「轟隆——」

    幾乎就是在紀聞戈的人快碰到周別故的那一瞬,就見身後出現了劃破空間的深淵。

    此刻總部的防禦系統還處在崩潰中,因此深淵能輕易闖入。

    深淵龐大的前爪一碰,整個瞭望塔轟然倒塌。

    周別故閉上眼睛,墜落。

    人在深淵面前如同一根脆弱而纖小的羽毛,此刻這根羽毛輕輕地落下,伴隨著瞭望塔的殘骸。

    周禮透過屏幕,眼睜睜地看著周別故墜落。

    不……

    不!!!

    周禮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基地。

    「先生!」

    「先生!請停下!外頭如今很危險!」

    私兵們試圖攔住他,但周禮將所有人都推開,瘋了般地往外沖。

    周禮還算有理智,開著機甲離開的。

    當他趕到現場時,剩下的卻只有瞭望塔的殘骸了,軍部的人正在集中擊殺闖入的深淵。現場狀況一片混亂,連遺體都看不見。

    「你還敢出現!」

    紀聞戈看到周禮隨即變了臉色,「B隊分一半人出來抓捕周禮!」

    周禮躲著深淵與追兵,不停在殘骸邊上繞圈,想要找到周別故。

    ……怎麼沒有呢?!

    轟!

    深淵被擊敗後,卻有更多更多的深淵涌了進來,就像是被開了什麼口子那般。

    時也和賀臨淵也騎著深淵趕來。

    「周禮……?!」時也看到周禮,轉身對賀臨淵道:「周禮在你的左側三點方向,讓深淵把他機甲給砸下!」

    周禮看著賀臨淵指揮深淵與另一波進攻的深淵打了起來,還追擊起自己,對著擴音器喊道:「賀臨淵!你不是已經深淵化了嗎?!」

    怎麼變回來的?

    難不成……有辦法救上將?!

    賀臨淵定定地看著他,「Omega的標記,可以讓Alpha恢復理智。」

    賀臨淵語氣很淡,卻也很清晰。

    什麼……?

    周禮愣了。

    就是因為周禮的愣神,他操控的機甲同時深淵給擊落,他摔到了殘骸上,墜落讓他吐出了一口血,感覺腿已經斷了。

    周禮匍匐在瞭望塔的殘垣斷片上,整個人都在發顫。

    怎麼可能?

    賀臨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殺死了周別故和上將。」

    不……

    我沒有……

    周禮手毫無知覺般扎入了瓦片中,浸泡出滿手的鮮血。

    賀臨淵沒有和他辯駁,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深淵的背上,指揮著深淵作戰。

    月色為他披上戰甲,賀臨淵此刻的樣子和周別故記憶里的賀行風重疊了。

    仿佛此刻是賀行風在指摘他,對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食言了。

    他好像這麼說。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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