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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43:13 作者: 淺草茉莉
「你!」他愕然。
「別怪我,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待在此地。」她嬌美無辜的露齒笑著。
「喂,裡頭的,還不交出身上偷得的摩勞糙?再不交出,咱們就將你們關在這洞穴,讓你們自生自滅,挨餓凍死在這裡頭!」上面又傳來幾個不耐煩的催促聲。
「怎麼樣?要嘛就一起出去,要嘛咱們誰也別出去。」女子與他談條件。
顏敏申倏地眯起了眼。敢情遇上賊婆娘了?評估了一下形勢,他不得不妥協。
「好吧,我交出兩片摩勞糙。」
她這才露出粲笑。「多謝了!」
黑暗中雖看不見女子面容,但望著她露出笑意的晶亮眼珠,他竟然不自覺的屏息,所有的注意力瞬間都被那雙充滿了靈氣的眸子所占據。
沒注意到他逐漸轉為深邃的眼神,女子逕自笑開懷的仰頭揚聲,向上頭叫道:「我們身上加起來只有兩片,還給你們就是,還不打開洞口來取。」
「兩片?你騙誰!咱們不信,要你們脫光衣物確定沒藏分毫才行!」上頭人不是傻瓜,且每個偷神糙的人都會騙人,他們對付賊人的經驗老到,立刻回說。
女子聞言立時變了臉。「胡來!」她紅著臉低叱。怎能要她脫光衣物呢!這群野蠻人!
「不脫就休想走出這個洞穴,這是每個膽敢偷取神物的人所要得到的教訓!」
「你們!」她氣炸了。「我不脫!」
「我也不脫,這成何體統!」顏敏申也義憤填膺的大吼。在陌生女人面前一絲不掛……他是沒關係啦,但敗壞人家姑娘的名節,萬一要他負責可就糟了!
「反正咱們的天命是不准神糙流出武夷山外,你們不脫就抱著神糙待在這裡頭吧,順便提醒你們一點,摩勞糙壽命只有七天,一旦被摘下後,壽命就更短,只剩四天,四天後你們死命抱在手的摩勞糙只會是一般乾枯的葉子,一點作用也沒有,還得為此賠上一條命,不過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也是上天的旨意,你們就待在裡頭好了!」上頭有恃無恐的說著。
「別走!」聽他們的口氣真要離開了,顏敏申趕緊開口留住人,暗想著:他們只是一般純樸的農民才是,應該不會真的狠下心來要他們的命吧?
「要我們別走就快將衣物脫盡丟上來,咱們忙得很,沒空跟你們耗!」
他只得無奈的看向身旁的女人。
女人貝齒咬著唇,極為掙扎。真要為了古譜而在這陌生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嗎?
她猶豫著,下意識退了一步,腳卻教地上的東西絆了一下,本以為是石頭,蹲下身低頭仔細一看,她臉色卻霍地發青。是一具人頭骨!
一時之間,她的心涼了半截,而顏敏申同時也發現了她的異狀,低頭一看,臉色登時驟變。
兩雙眼,再次交視,這回,兩人有志一同,交會的剎那擦出了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火花。
「敢問姑娘貴姓?」
「小女子姓衣。」
「原來是衣姑娘。」
「那請問公子您……」
「在下姓顏。」
「那是顏公子了。」
「既然咱們已有了初步的認識,江湖兒女不計較小節,這點姑娘同意吧?」
「……同意。」
「今晚夜色空明……雖然現下看不見,不過這氣氛姑娘以為如何?」
「呃……感覺非常特別。」
「難得姑娘與我有同感,相逢即是有緣,那麼……反正月光不明,深穴幽暗,但氣氛極佳,不如……」他硬著頭皮,嘿嘿乾笑。
女聲回答的也很生硬,「嗯,就如您所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
「真是太好了,姑娘如此開通,在下就毋需再多費唇舌了,不過——你真的不在乎男女之禮?」還是再確定一下比較好。
女子顯然被他的再三確認惹得不耐了。「別廢話了,咱們快脫吧!」說罷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
他倒抽一氣,「呃……好。」
「請公子速戰速決。」她邊解衣帶還邊交代。
顏敏申還是呆站著不動,被女子的放太開嚇傻。「速戰速決?」
「是的,才好免去太多的尷尬時間不是嗎?」
「呃……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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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黑暗中,衣玉露嗔目。
「你也……嗯?」顏敏申搔了搖頭。還真巧到——衰成一塊了!
「哼!」一聲嬌哼氣惱的逸出。
「又被逮了,唉!」兩人身上的摩勞糙被搜光,自然回頭再盜,只是,還真是「同命鴛鴦」,這回又被逮了,而且掉進的是比之前更深黑的洞穴,上頭雖沒有封頂,不過因為過深,想要順利躍出不可能,得靠上頭的人拋繩脫困才行。
他心忖著:這下要脫身應該不是脫衣這麼簡單了!
果然!
「你們兩個賊性不改,是咱們見過最頑劣的賊人,這回,咱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你們就抱著神糙,一起枯死在這裡頭吧!」
「別走,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這回咱們得到教訓了,不會再妄想神物!」為求活命,他忙厚顏的說。
「是啊,是啊,我們願意……願意將摩勞糙再還給你們……」她越說越小聲,臉蛋兒越來越赧紅,想起怎麼還,那可是教人難堪到不「坦蕩」都不行了。
「哼,要還就趕快脫衣!」事情似乎有了轉圜的餘地。
兩人喜出望外,第一次脫也許羞赧,第二次,應該就自然多了吧……
黑暗中,顏敏申接過倒楣「夥伴」的衣物,上頭還有她引人遐思的暖香,他一陣心蕩神馳。從沒見過這姑娘的面貌,但她的聲音,明亮出水如夜明珠般的眼眸,以及身上特殊的馨香,早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腦中幻想著她的容貌也已是絕色仙姿。
「喂,還不快將衣物扔上去!」見他拿了衣物只是愣站著,衣玉露輕推了他一把,才發現他身上光滑一片,觸及他的胸肌,就教他身上堅韌的肌肉給燙紅了臉。
這一碰還真教顏敏申心臟猛地怦跳了一下,蘇麻感來得令人措手不及,外加臉紅心又跳。
怎麼回事,自己竟像毛頭小子一般的沉不住氣?
「別蹉跎時間了,衣、裳……」衣玉露羞惱的提醒他快點動作。
他這才回神,努力調整呼吸,恢復身子「不當」的變化後,尷尬的向外開口喊道:「咱們脫好了,衣裳我拋上去了喔——」他一面說,一面使出內勁將一堆衣物往洞口拋。「接到了嗎?」他高聲問。
無聲。
「喂,咱們衣物丟了耶!」
無回應。
「咱們發誓,身上真的沒有半件衣物蔽體了,絕對沒辦法藏任何神糙的——」
依舊無聲無息。
「喂,你想耍我們嗎?餵~~上頭的人呢」他急得大吼。
無人!
愣了半晌,顏敏申臉上逐漸罩上一層墨黑。「你……你說他們會不會因為咱們衣裳丟得太晚,就以為咱們不脫,所以走人了?」他轉身朝著身旁的人呆呆的問。
「……有可能!」她臉也鐵青了。
這下好了,脫得精光的兩具身子,衣物又已拋出洞外,這回頂頭無蓋,透著月色彼此互望還有幾分矇矓真切,當真是月色高掛,別有「鄉野情趣」了,而這情趣在顏敏申眼尖的看出女子完美的胸型後,更讓他臉上倏地漫起了火辣的熱意。
媽呀,這女人的身子比花坊里的姑娘還要辛辣,他一雙眼登時不知要往哪裡瞟才不會顯得失禮。
「呃……這個……我說……咱們似乎真的被拋下了,嗯?」他清清喉嚨,不自在的找著話說,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咱們死定了嗎?」還沒察覺他熾熱的目光,衣玉露只顧著暗自著急,眉目深蹙。
「好像是這樣。」方才她移了身形,教月光輕掃而過,他瞄見了粉色蓓蕾,天啊,堅挺而有彈性……尤物,光這傲人的美胸,這女人已是人間極品了……
「貪婪的雙眼!」
「嗄」
她忽然嬌喝出口的一句話,讓顏敏申整個人仿佛教人在腦袋猛捶了一下,登時如夢初醒,身上即刻湧出了一片汗海。真是汗顏啊!
想不到自己在這時候,滿腦子想的竟是如此無恥的事,甚至連好友的生死都拋一邊了,真是丟臉!「抱、抱歉,我這個……」
一雙白玉般的藕臂突然高舉,玉掌一摑。「別說了,你的色慾全都已寫在臉上了!」
挨了一巴掌,顏敏申愣在當場,可還真無話可說。自找的!
「我——」還想道歉。
「閉嘴!給本姑娘閃到一旁面對山壁去,敢回頭再瞧我一眼,本姑娘不只要戳瞎你的眼,還要割了你的命根子!」
這話可讓他雙腿一夾,雙手趕緊護住命根子,一點也不敢耽誤的轉身面壁思過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想,默念個一個晚上大概就能矯正慾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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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曦照she入洞,讓洞穴漸漸清明起來,而這份明亮也帶來衣玉露的惶恐。
滿洞的白骨!
這個洞到底死了多少人?放眼望去,這裡躺著的、散著的,少說數十具吧!
她吞咽困難,不敢想像。自己竟然在這種地方待了一個晚上!
「你很怕是嗎?若怕叫出來沒關係。」一張眼,顏敏申也發現了這堆白骨,明了她現在一定嚇白了臉,儘管礙於禮數以及想保住命根子而不敢回頭,但他還是出言安撫。
「我……啊——」正當她抖縮著身子要將自己退到角落藏身時,撞上了角落裡還躺著的另一具屍體,而屍體還沒化成白骨,未完全腐敗的殘肉淌著屍血,煞是噁心,嚇得她終於逼出自己的聲音,發出尖叫。
「你你——你還好吧」第一時間顏敏申就想回頭英雄救美,但低頭一望,瞧著自己裸裎的身體,說實在的,也沒敢回身去看她怎麼了,這尷尬的處境,讓他吞咽下口水,堪稱這輩子最糗的時候。
以為他會回身,幸虧他只是出聲沒有動作,衣玉露不禁鬆了一口氣。她還沒有勇氣面對一絲不掛的男人呢。
「我……沒事。」她慌張的移動腳步到另一處屍骨比較少的角落去。「這些人都是……」
「白骨的周圍散了不少枯葉,我想,這些人全是跟你我一樣,為了摩勞糙而來的。」
「而咱們也將跟這些人一樣,葬身於此了。」她萬萬沒想到為了心愛的一份箏譜,會讓自己送命。
「嗯……」他垂頭喪氣。這回他真為宋連祈那小子兩肋插刀了,就不知黃泉路上萬一兩人相遇,那小子可會說上一句感激的話?還是會責怪他救人不力,讓他拋下愛人遺恨人間?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