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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41:26 作者: jaime
    盧疊陽搖搖頭,膝蓋抵地,這樣抱著的姿勢並不舒適,想來荊妍也是這麼認為,沒一會兒,她把手圈到他的脖頸上。盧疊陽當下瞭然,抱起她來抱回客廳,她身子柔軟又輕,一放進沙發她便又把他摟過來。靠在他脖子邊微不可聞:「你是第一個。」

    盧疊陽未聽清,把耳朵靠得更近,她黏濕的氣吐在耳廓上,是癢的。

    「爸爸之後,你是第一個。」

    她一句話斷斷續續,盧疊陽也聽得費力。

    「第一個對我這麼好,這麼好的人。」

    盧疊陽相信,在他與荊妍認識的這許多天來,荊妍或許對他撒過不計其數的謊。但是包含她尊敬父親的沒有一句是假。那句是真是假,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第五章罪惡之花

    門咚咚響了。一高一矮兩人從門後走進。盧疊陽一看來人,正在看的書放下,趕緊也起了身:「你們來了啊。」

    羅志峰堆著笑,拍拍侄女:「叫盧教授。」

    小姑娘乖巧:「盧教授。」

    盧疊陽苦笑,這時他倒是不加副了,平常他總很強調。然而盧疊陽也不刻意戳穿這點心思,翻了翻,找出相關資料:「叫莫清清。對吧?」

    莫清清點頭,雙手不覺纏在一起,盧疊陽見了笑著安撫:「別緊張。我在電腦上已看過你的資料,相當優秀。知道公司面試嗎?現在相當於是面試。我會問一些你將來的志願以及對這個專業的看法。」

    他安撫下,莫清清也不緊張了,在桌前坐下,坐姿倒是端正得很。羅志峰待著堆笑,卻無走開的意思,盧疊陽終於抬頭:「羅老師,我只需要問莫同學一個人就夠了。」

    羅志峰笑僵了僵:「這不是擔心麼。」

    盧疊陽搖頭,查閱接下去的幾個名字:「今天之後還有幾個同學。每個人的時間是相等的,不會有差別。」

    這話貌似提醒,羅志峰頓然領悟,話至於此,想再多賴也不成,旁邊小侄女害怕留下不好印象,心急起來嘟囔著:「姑父你先走開。我一個人能行。」

    羅志峰就是想待也不成,便只好走,走兩步還回頭,不忘囑咐:「你要好好表現。」然後對向盧疊陽:「盧教授,便拜託你了。」

    他說著彎下腰鞠躬,隨後轉身出門。

    盧疊陽一如既往,開始他不疾不徐的風格。他照常問幾個問題,小姑娘都從容淡定地對答如流。本身這類問題沒有特定的答案,全憑學生自由回答,盧疊陽喜歡從他們的答話里,探尋一點他們對於這門課程的喜愛程度。他始終認為,興趣是第一老師。然而在面對顧古時,似乎又很難再保持如此冷靜,因此他一向尊重家長,除去特別極端,大部分家長不過情非得已、不得為之。

    問完之後,過去約莫一刻鐘,盧疊陽將表掐得差不了多少,便站起說:「這樣就可以了。過幾天我會以郵件形式回覆你。」

    這是官方外交辭。他必要先同羅老師說,在學生面前,那種話總不好說。莫清清倒是有禮,又是鞠躬,但拘謹仍肉眼可見。她臨了還是緊張,不放心問道:「我今天表現可以嗎?」

    盧疊陽莞爾點首:「你表現已經很好。」

    莫清清鬆口氣,這才邁著腳步出門,像只小雀,愉悅輕快,全然不見來時拘束恭謹。

    她一出門,羅志峰頭便探進:「怎麼樣?」

    盧疊陽順勢往背後一坐,連著點頭。

    羅志峰方才放心:「這次就拜託你了。」

    盧疊陽這下卻是不答,羅志峰也並未有疑,大吐濁氣,胸有成竹。門又關上了,盧疊陽轉了辦公椅,橫生窗外的樹枝枝幹停著一隻小雀,它眼睛烏黑純淨,一動不動瞧著他,誰也不動一下,兩者便這麼久久凝視著。忽而外面葉子動了動,風吹過來了,小雀也跟著振翅飛走。

    這一下倒是給盧疊陽打擊不小。胸口沉悶之下,他將手撐著臉頰支在辦公桌。莫清清本人自然優秀,但並非出於對這種形式的厭惡而帶有的偏見,他只是本能覺得,她離T大還有不小的距離。她成績是優異,但在高手如雲、人外有人的T大來說,這門檻於她還是稍高了些。他自然不會說這些消極之話打擊她們。然而或許他們家人本身也清楚這點,才費盡心思想請他來幫忙。老教授是心直口快之人,也許會幫助,也許不會,相較之下,他盧疊陽對於羅志峰來說,才是最好選擇的對象。

    第24章 往事 2

    盧疊陽正撐著臉苦悶想,門外又傳來咚咚之聲。聞得一聲「老師,我能進來嗎?」盧疊陽趕緊直起腰來,手指也不再劃圈。接下來的是來自市一所重高的高三男生,個子很高,戴著眼鏡。他一進來便中氣十足、自信滿滿道:「我是肖梭。」

    盧疊陽請他坐,翻著文件時,開個小玩笑活躍氣氛:「我姓盧,咱倆合起來就是盧梭。」肖梭很愉快地接受了這個笑話。盧疊陽站起來,去開窗戶:「等一下,屋內有些悶,我把窗打開。」他一打開窗,發現那隻小雀正停在底下的板仰頭看著他。

    ***

    荊妍脖子上的項鍊,是一顆小巧的淡紫色寶石,又有點偏粉,是很考驗膚色的項鍊。他趴在長條沙發上,幾乎成為他專屬座位的地方,荊妍正看著漫書,而他原先是百無聊賴,觀賞她美麗的身體曲線。然而漸漸,在她不著一縷的身體上,視線終於定在她脖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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