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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20:08 作者: 竹枝晚
    如今這滋味,就讓公孫禹樓好好體驗一番。

    水鏡的鏡頭隨著沈憐雲的動作逐漸拉近。

    直到黑漆漆的水缸里驟然冒出一顆禿嚕的腦袋,他睜著兩隻驚恐的眼睛,嘴巴里塞著把子肉,兩隻手和兩隻腳早已被砍斷,故而只能撞擊著水缸,希望有人能路過雲院聽見異響。

    沈西棠一愣,公孫禹樓人品怎樣她不下定論,但是樣貌還是出眾的,不然阿姐也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說得心動,甘願做妾,柳思思更是不會嫁入公孫家。

    可眼前這個男人的模樣,可以說與曾經的公孫禹樓毫無聯繫。

    被塞入口中的把子肉終於還是被吐在了水缸里,公孫禹樓惡狠狠地瞪著沈憐雲,即便舌頭都只剩下半截,仍大著舌頭怒罵道:「沈憐雲,你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謝你嗎,現在的樣子我不如死了算了,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去死!」

    說著,水缸里再次傳出了咣咣的撞擊聲。

    沈憐雲蹲下身,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道:「禹郎,好歹我們也算夫妻一場,往日的事情憐雲已然不再計較,即便你任由柳氏來一而再再而三欺負我,次次你都假裝不知,這也罷了,那些人要你性命,我怎會捨得讓你就此了去呢,柳氏可是禹郎的至親至愛,她四處在尋你,等你恢復了,我定然讓她入了雲院讓你們二人團聚。」

    沈憐雲的這一番話像是戳中了公孫禹樓內心深處最為敏感的地方。

    他尖叫著,嘶吼著,大喊著:「不!不要讓她過來,我不想見她!」

    昔日的公孫禹樓有多麼英俊瀟灑,如今就有多麼邋遢可怖。

    他怎麼會讓心愛的柳氏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寧可一死,一了百了。

    「禹郎,不要生氣,現在的你我自然不會讓柳氏看到的,」沈憐雲摸了摸他所剩無幾的頭髮,和滿頭的疙瘩,「真是可惜了一頭秀髮,當時那群五等世家的修士竟一點都不手下留情,燒了你的頭髮,砍了你的四肢,就是要讓你說出龍鱗的下落,可龍鱗怎會在你手中呢?」

    公孫禹樓咬牙切齒,「我定要這群人千萬倍奉還!」

    「家主當時也說龍鱗不見了,禹郎可知道龍鱗去了哪裡?」沈憐雲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問道。

    公孫禹樓道,「定然是被公孫蓮和陶九真偷走了,我就知道這傢伙不安好心,當初家主說讓我信他,如今看來真是信錯了人!」

    聽此,沈憐雲哈哈大笑起來,她的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禹郎啊禹郎,你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那龍鱗自然是我拿走的呀。」

    「阿棠要的東西,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去做,當初嫁給你也不是真的心悅你,而是我真的太想要一個家了,想要給阿棠一個穩定的日子,不再沿街乞討。」

    「可是禹郎,你真的好讓我失望,連妾室的身份我都認了,你竟然還讓柳氏對我趕盡殺絕,對我出手也就罷了,還對阿棠出手。」

    「你知道的,我向來最維護阿棠,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可以為她連命都不要,你覺得,禹郎,我會放過你嗎?」

    一陣冷風吹過,坐在水缸里的男人渾然一抖,他那雙眸子從不屑到疑惑,最後才到驚恐。

    「來,公孫家的廚子做的把子肉可是頂天的好。」

    說罷,沈憐雲再次將把子肉塞入了公孫禹樓的口中。

    公孫禹樓想要慌忙地吐掉口中的肉,等反應過來之時,已然將自己的半截舌頭給吐了出來。

    公孫禹樓張大嘴巴還想說什麼,可發現自己的喉嚨除了「啊啊」聲,竟發不出一點其他的聲音。

    他更為恐懼,沒有手臂的肩膀撞得水缸咣咣響。

    甚至他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早已經沒了,只能跌倒在水缸里,發出更響得撞擊聲。

    「哎呀,禹郎,方才你吃的把子肉不小心把你另外半截舌頭給嚼斷了,從今往後,你就是個開不了口的人彘,明日,憐雲就帶你去見你最日思夜想的柳氏。」

    「讓你們團團圓圓,永不再分離。」

    沈憐雲笑著站了起來,將原本的木蓋再次蓋了上去,這高度正好是公孫禹樓觸碰不到的高度。

    「不要再掙扎了,禹郎,憐雲救下苟延殘喘的你不是因為心中有你,而是想讓你活得連狗都不如,讓曾經愛你的人一個個懼怕現在的你,從而遠離你。」

    「既然柳氏是你的明媒正娶的妻,那麼從今往後你與她生生世世待在這雲院,想必她也會願意的吧?」

    沈憐雲關上雲院的門,掙扎的尖叫聲在關上門的那一刻瞬間消音。

    曾經為了圈禁她的牢籠,如今已成為了公孫禹樓的。

    因果報應。

    她回到家主的主宅,看了一眼臥榻上躺著的垂垂暮老的公孫皓言,他的頭髮已經花白,身形乾癟,即便是金丹期的他因為長久以來無法突破自我,很快便陷入了生死局中。

    可這確實不是這番病痛的起因。

    起因皆是陶九放出了枕寂,而望靈仙宗如今卻仍是完好。

    導致公孫家受了牽連,從樂檀公孫家變成了曾經的四等世家。

    沒有錯,曾經的公孫家連二等世家都不放在眼裡,如今區區五六等世家便可以騎在他們的頭上作威作福。

    著實把公孫皓言氣了一把,這一氣便一病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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