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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37:28 作者: 莫暖言
    「那我還不如去採訪季知白呢,至少我還認識。」我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嗯你說什麼」她邊將手裡拿著的禮盒往我桌子上放,邊問道。

    「我說我最近窮的都快吃不起飯了,實在是沒錢買您這些好用又划算的護膚品了……」

    我說的是大實話,自我競選成功,當上新聞采寫部的副部長,又攤上眼前這位不管事的部長,我根本沒有時間出去打工掙生活費,每個月只能靠家裡給的那點生活費勉強度日。

    現在我再買一些用不上的東西,我估計趕明我就要去路邊吃草了。

    「不不不,學妹你誤會了。這套美白補水保濕禮盒是送給你的,當作你辛辛苦苦工作這麼久的獎勵。」

    學姐笑靨如花,語氣溫柔,在我看來像個遺落凡塵的仙女。

    我欣然的收下後,工作更加賣力了。

    學姐剛走我就給季知白髮了一條簡訊,語氣誠懇的問他能不能接受我們校報的採訪。

    我做好了跟他磨嘴皮子的準備,沒想到他直接答應了,回了一句:「明天早上七點在你們校區圖書館門口等我。」

    我呆呆的看著他的消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從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到現在,已經快有一年的時間了。

    儘管這麼久沒見,他的面容依舊如此清晰的刻在我的腦海里,就好像我們的過去全部發生在上一刻一樣。

    第11章

    至於我們為什麼那麼久沒見,多半是我為數不多的自尊心作祟。

    也或許是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臉面可以丟了。

    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一座城似一個火爐,將天地燒的赤紅,我時時刻刻有種自己在冒著白煙,即將羽化而登仙的錯覺。

    這種錯覺讓我成日躺在房間裡,開著涼颼颼的空調,聽著纏綿悱惻的愛情電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等我反應過來我該去取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距離我收到簡訊通知已經整整兩周了。

    如果不是看簡訊上的日期顯示的是兩周前,我真的以為我是昨天收到是簡訊通知。

    我帶著夏日裡最明媚的憂傷出了門,在我因為沒有學生證被保安大叔攔下來的時候,我的憂傷變成了憤怒。

    保安大叔一個勁的讓我拿出學生證,不然不放我進去!

    我就很生氣,我都畢業了哪來的學生證!

    我刷臉不行嗎!

    我的學生證早在我離校的那一天賣給了一個仰慕我已久的學弟!

    我們久久僵持不下,我生氣的想打校長電話投訴:你們學校就是這麼對待兩隻腳剛離開學校的校友的嗎?

    但是我沒有校長電話啊,於是我只能站在炙熱的陽光中,舉著我的小花傘,雙目含淚,可憐兮兮的將保安大爺望著。

    保安大叔終究是於心不忍,給我想了一招:「你有沒有離學校近的同學或老師,打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帶證件過來一趟。」

    夏日的午後,空氣里熱氣翻騰的聲音與不遠處的蟲鳴交輝相映,開了免提的手機嘟嘟嘟的叫著。

    我有點緊張的瞧著手機界面,直到電話被接通後顯示開始計時。半晌,我聽到對方略顯沙啞、帶著鼻音的磁性嗓音,「說話。」

    「你剛剛是不是在午睡啊,」感覺我可能打擾到他午睡了,我的內心有點小愧疚。

    但我轉念一想他的錄取通知書還是我給他送過去的,於是理直氣壯起來,「你能不能帶著學生證來學校一趟老呆在空調房裡不動對身體不好,生命在於運動,你不想年紀輕輕就有一雙老寒腿吧……」

    我語重心長的對著手機說了半天。

    末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成功給他洗腦。

    我只知道我找他完全不是因為他家近,更不是因為我幫他送過錄取通知書。

    而是我實在不忍國之棟樑被小小空調所荼毒,進而喪失直面熱浪與高溫的勇氣!

    我一片真心可昭日月,我完全是為了他好。

    沉默了一小會,他才感受到我的良苦用心,說了一個字:「好」就掛了電話。

    季知白過來的時候,我正在保安室里一邊吹著空調,一邊啃著西瓜,好不愜意。

    他陰森森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覺得他一定是被烈日炎炎的夏天給熱傻了,於是我熱情的邀請他加入啃西瓜的行列。

    「你要吃西瓜嗎……」說著,我起身準備去給他切一塊,結果驚奇的發現我剛剛買的大西瓜沒了……

    我幽幽的看了一眼保安大叔旁邊的西瓜皮和他手上已經被啃的差不多的最後一塊西瓜。

    啊喂……我才啃了兩塊啊,第二塊我才啃了一口啊!這什麼速度啊!

    於是我尷尬的拿起手邊我啃了一口的西瓜遞過去,「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西瓜切出來就這樣了。」

    他抬起手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害的我差點以為他要憤怒的拿起這塊西瓜砸到我的臉上。

    還好他沒有,他只是將粘在我臉頰上的一顆西瓜子給拿了下來,他的動作和他的聲音輕柔到讓我以為那天是一場夢,「快吃,吃完去取通知書。」

    等我吃完西瓜,再從門衛室走到信息樓,拿到通知書再回到學校大門口,我已經被熱的喪失了生活的希望。

    我只想回我的屋子安靜的躺著。

    我收起傘,半推開保安室的門,杵在門口跟坐在那優雅的望著外面的季知白說:「你不回去嗎我要回家了,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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