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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37:28 作者: 莫暖言
    「呵,你連說都沒有跟我說一聲。習墨蘭,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你為了他是不是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是不是什麼都可以放棄?所以毫不猶豫的放棄你的夢想又算什麼呢?毫不猶豫的放棄我又算什麼呢?」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寒涼。

    那是我第一次見時言如此生氣,他眼裡的怒火就快將我燃燒殆盡。

    我站在那兒,慌張害怕到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還記得他滿是失望的目光定定的看著我,直到眼底毫無波瀾才轉身離去。

    那之後整整一年,我們都沒有再聯繫,直到大二下學期--

    大二下學期期末考試之前兩周,我每天都泡在圖書館裡。

    認認真真的看書,勤勤懇懇的複習,準備考個滿分讓自己快樂一下。

    那天下午剛吃過飯我就回了圖書館看書,看著看著--

    腹部像是自己長了刀片突然開始割它自己,而且還是那種鈍刀的刀片,疼得我想哭。

    我下意識給季知白髮了簡訊過去,問他能不能陪我去醫院,等了一個小時,疼痛都有所緩解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回。

    我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後站起來,一個人打車去了市人民醫院。

    季知白呆在實驗室的時候經常不看手機,對此我已經習以為常了。

    醫生給我做了一系列檢查,用平穩的口氣告訴緊張的我就是普通的闌尾炎,開個刀就好了。

    我幽幽的看了醫生好大一會,他有些不耐煩,跟我說:「你不簽字的話我沒辦法給你安排手術。」

    哎,我從小就害怕打針抽血這些東西,害怕針頭這種異物接觸我的靜脈,現在要把我肚子劃開讓一把手術刀在裡面揮舞著……不如先讓我死一死。

    小時候,我知道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然而我真的被咬了的時候,我依舊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認為我能健健康康的蹦噠到現在,靠的都是我高尚的道德情操。

    不過令小時候的我欣慰,現在的我悲哀的是我的父母從來沒有察覺出我的異樣,我想他們的心思可能都放在了如何掙錢供我上學上了。

    我將眼前的手術同意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後,醫生總算是看出我內心的膽怯與弱小了,他嘆氣:「你還是把你家屬喊過來吧,畢竟你手術後也需要人照顧。」

    我問:男朋友行嗎?他語氣溫和,眼神犀利的跟我說:「家裡人離的遠的話也可以。」

    我想了想後,拿起手機給季知白打電話。

    這個時候我不想再顧慮什麼了,就算我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請求,就算會打擾到他,就算他明天跟我分手,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現在陪在我身邊就好,陪我做完這場手術就好。

    鈴聲響起的時候,我的心跳不自覺的漏了一拍,還沒恢復正常前就聽到熟悉的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聽到簡訊提示的聲音,我才將手機從耳邊拿開,點開簡訊:「對不起,我現在不方便接聽。」

    我害怕他又去做實驗,立刻趁熱打鐵回了一條,「季知白,我得了闌尾炎,醫生說要開刀,你過來給我簽個字唄?」

    等一瓶液輸完,看著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提示的手機,我就懂了。

    我又給時言發了一條簡訊,沒過多久,他給我打電話,語氣有些冷漠。

    「在哪家醫院?」

    第4章

    時言趕到醫院的時候,我正望著醫院的天花板發呆。

    聽到門響,我看過去,發現他頂著一頭雞窩進來,一副午睡後的傻叉模樣。一時間我也不害怕了,我忍不住嘲笑他:「你這個髮型挺新潮啊。」

    「你閉嘴!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多大的人了,膽子還那么小。還有,你是不是亂吃什麼東西了是不是生理期吃辣的和涼的了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你……」

    「我馬上都要開刀了,我都嚇死了,你還罵我……」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看著看著淚水就不斷掉下來。

    我倆都快一年沒見了,我們從來沒有冷戰過這麼久。

    「好啦,我不罵你了,別哭了,好麼?」他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輕輕拍著我的肩膀。

    「……蠢時言,我沒有哭!」

    「嗯,我知道,你只是眼睛恰好紅了。」

    「嗯對,你只是傻到又上當以為我哭了而已。蠢時言……」

    「嗯,我蠢。」

    「你最蠢!」

    「……你還有完沒完?」

    「……」

    我在手術台上被注射麻藥睡過去的那一剎那,我把我的偶像從湯姆克魯斯換成了華佗。

    夜裡我迷迷糊糊有些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病房,時言那個蠢貨正拿著溫度計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麼。

    我很想懟他:「你能不能趕緊睡覺,現在都幾點了,在這瞎叨叨什麼呢!」

    但是在我開口前,我又控制不住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有微涼的風帶著食物的味道飄進了屋內,我偏頭從半開的窗戶看向遠處,高樓聳立遮蓋了遙遠的天邊。

    我手摸到床頭櫃的手機,點亮放到眼前,看到昨天半夜舍友的未接來電,才想起我可能違反校規徹夜不歸了。

    我把床上半部分升起來,起身靠在上面。我打開床頭柜上放著的保溫杯,用嘴唇試了試,溫度正好。喝了幾口後,我想了想還是給舍友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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