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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37:21 作者: 謝克江
「你也很漂亮的。全校都叫你校花了,還不夠漂亮。要是媽媽活著,我有全世界最美麗的媽媽,又有全世界最漂亮的媳婦兒,那該多好呀。」
「切,不害羞。誰答應做你的媳婦了?你不要故意岔開話頭。你說,要是真心喜歡我,那天晚上怎麼離我那麼遠,連碰都不碰我一下?」
「碰你?天啊,那是在什麼地方啊!你媽媽耳朵那麼好使,你弟弟就住在我們對門----我連大聲喘氣都不敢,還……還敢碰你?除非我不要命啦。」
「哼。算你有理,這事就不追究了哈。那我再問你,那天晚上,你的□□……那個地方……怎麼濕了那麼一大片?這麼大了還尿褲子,不害羞。」
「那……那怎麼是尿褲子啊。唉,不跟你說了,你什麼都不懂得。」
「就你懂的多。你怎麼知道我不懂?只不過是你沒出息唄,又不敢說出來,討厭!」
太陽偏西,滿坡的綠草被染成一片璀璨的金黃色。王雪生在這樣美人依懷的旖旎意境中,就有了一些昏昏欲睡的睏倦。他想到了那個晚上的電視劇,想到了漫天飛雪,想到了雪山之巔,想到了闖王墓葬中的無數珍寶,想到了苗若蘭的澄淨無暇,甚至錚錚的琴聲和遠離塵囂的安寧。
那個晚上,有美麗的月光,我和你偎依在身旁。那個晚上,有美麗的月光,我和你走在小路上。
那個晚上,窗外的石榴花開了,滴落了滿院子的綺夢和嬌艷。
那個晚上,暖玉在懷,他卻一動也不敢動。像極了胡斐和若蘭在床帷之內、同床共枕的意境。那個晚上,和電視劇中演的一樣,身畔的女孩兒身上只有一身勉強遮體的內衣,縷縷香氣襲來,擾人心智。在電視劇里,女人公是被壞人點中了穴道,渾身動彈不得,懷抱著只得任身邊這個良人欺辱輕薄的心態;但在那天晚上,是身邊的這個女孩忍不住青春的萌動,一直向著自己這邊依偎過來,帶著凝脂的肌膚細細的嬌喘和令人無法抗拒的少女體香。
那天晚上,他比雪山飛狐胡斐更加艱難。
褲子濕了一大片,那又怪得了誰呢?
王雪生比誰都明白,他和吳萌之間存在著怎樣難以逾越的深溝。十八年來,他穿得都是嬸娘給自己親手縫製的粗布衣服,千層底麻繩納成的布鞋,襪子是只見過卻沒有穿過,內褲是絕計沒有的,只有一個花布大褲衩,還是用嬸娘的花棉布包袱改做的。
在那天晚上之前,王雪生還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叫做「奶罩」的東西存在。那麼一根細細的帶帶,連接起一對罩罩,再用兩根透明的塑料繩(這也是王雪生能想到的最文雅的形容了)吊在肩上,肩膀後背和肚臍都一覽無餘地呈現在男人面前,讓人心驚肉跳情難自已。還有三角褲,也讓他感覺到另類和驚駭。連個屁股蛋蛋都蓋不住,只護住兩腿間的那麼一個小三角部位,雪白的大腿和兩瓣屁股就這麼張揚地顯露在自己面前,那對於自己這個終年生活在窮山村裡的學生娃來說,是怎樣的另類和震憾呵!
那個晚上,他用非凡的毅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原始衝動,控制得那麼努力那麼辛苦,以至於都要休克過去了,強力使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窗台下那樹嬌艷的石榴花上,直到迷迷糊糊地睡著,迎來凌晨第一縷署光。
那天晚上,他只朦朧地睡了三五個小時。這三五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做了一連串的夢。夢裡的情景都忘卻了,但始終有一張美麗的臉出現在夢中,他知道那是自己無數次幻想中的娘親。夢裡的媽媽好年輕啊,一直在瞧著自己笑,似是笑自己面對艷遇不得要領,又似是可憐這個沒娘教的孩子,對女人的了解竟是一片空白,茫然無措。又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歲的嬰兒,躺在媽媽的懷裡撒嬌,媽媽把著自己的小雞雞撒尿,而自己卻不老實,左搖右擺的,那尿水滋了媽媽一臉,還尿濕了整張床單。
醒來的時候,只見一張如花的笑臉對著自己研究著,而□□里……確實濕了一片。
第47章 63
王雪生用帶來的鐮刀把墳丘前面的雜草清剪乾淨,那方頗有些巍峨的墓碑就完全顯露出來了。在夕陽的映照下,可以依晰看出墓碑上刻有兩三行字,但字跡已經完全被苔蘚和泥土掩蓋,看不清楚上面刻得是什麼內容。吳萌找來一塊石片,慢慢地把苔蘚和泥土刮掉,那碑文就觸目驚心地暴露在兩個人的面前----
先考劉清遠 先妣顧阿炎 之墓
孝子劉田田 敬立
一九七六年冬臘月
這是什麼意思?整個墓碑上除了顧阿炎三個字外,每個字都是陌生無比,與王雪生毫無關係!通過十幾年來的口碑相傳,母親的名字的確是叫顧阿炎,這是無庸置疑的了。可怎麼憑空又多出一個劉清遠和一個劉田田來呢?
吳萌被王雪生一臉抓狂的神色給嚇壞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只管拿出手帕來給他擦去額頭上不斷湧出的汗珠。
在王雪生的印象里,來到這個深谷看望媽媽,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自己六歲那年,父親指著墓碑對自己說,你的親娘就埋在這裡,上面刻著她的名字呢。那個時候他還不認字,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不認字的,那一定是請鄉里的石匠刻上去的了。也許,是父親覺得自己死後也要埋在這裡,提前讓人把自己的名字刻上,那也無可非議的,因為農村人是不太忌諱生前把名字先刻在墓碑上的。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和兒子的名字同時刻錯,而且是毫不相干的姓氏!第二次是自己考上中學那年,親戚朋友都來慶賀,父親高興的不知怎麼好,大家都夸老旺真是好福氣啊,生了這麼一個爭氣的兒子,可惜他親娘死的太早,是看不到這個喜慶的一天了。王雪生觸景生情,一個人跑到親娘的墳前,哭了個天昏地暗。但那時墓碑已經完全被荒草掩沒,王雪生沒有去留意墓碑上的字,當然也不會對墳墓里躺著的人有任何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