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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05:05 作者: 封藏
所以他今天撥打給楚譽的這通電話,原本是為了向楚譽打聽周家的事情,但是後來他只想幫楚譽逃離周家的掌控。
顧臣靠著一些狐朋狗友的幫助,配合著韓宇的安排將人送回了廣州。
楚譽見到韓宇的第一件事,是請他了解有關自己學業。
韓宇那天把要回答的話反覆在腦海里重複了幾次,最後逼著自己整理出最輕鬆的口氣,把他被退學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當時看見楚譽的表情變化,從震驚到死寂,全程默不作聲,只有嘴唇動了下但很快就緊抿了起來。
韓宇沒想那麼多,權當他在上海經歷了這一場磨難心態變得強大了起來。
不料當晚一道呼喚鈴響徹整座樓層。
楚譽自殺了。
從那以後,楚譽被當作瘋子囚禁在醫院足足兩年,每天都過得痛不欲生,他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第二天能睜眼,找到為自己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直到有一個孩子的出現,對方願意用電子琴為他彈了一首曲子開始。
當他再一次睜開眼時,看到了床邊坐著的周璽。
楚譽在楚弈蘭面前吐血後送進了急診室里搶救,經過二十六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熄了,韓宇的父親帶了兩個消息出來。
一個好消息是,病人醒了。
一個壞消息是,命不久矣。
楚譽醒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氧氣罩,他的手被周璽緊握著,對方趴在一旁不安地睡著了。
他看見周璽眼周下的烏青並不捨得將人喊醒,可是因為握著的手有些發麻,不小心輕微動了下,下一刻立即見對方從床上驚醒,慌慌張張地朝自己看來。
「譽仔,譽仔你醒了。」周璽布滿血絲的眼球緊張地看著他,然後手忙腳亂中按下呼叫鈴,又轉身回來不斷問他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全程的周璽,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楚譽朝他輕輕搖頭,隔著氧氣罩輕聲喊他:「哥哥。」
當一直緊繃著的周璽聽見這聲呼喚後,他整個人都征愣在原地,轉而僵硬的身子仿佛泄了氣的皮球,悵然若失地跌坐在椅子上,帶著滿臉的憔悴貼近一些床上的人。
「我......」周璽完全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
他看見楚譽雙眼期待地望著自己時,意識到對方有話想和自己說。
楚譽眼眸帶笑看著他貼近,用了些力氣在他耳邊安撫說:「這一次醒來,終於看到你了。」
話落後,一滴熱淚瞬間砸在他的臉頰上。
因為病情的加重,楚譽不得不暫時住院休養,周璽為了親自照顧他,就差把辦公室搬到病房裡。
楚譽沒有問他是什麼時候來到上海的,但是他拿手機和韓宇打字聊了一下午,最後手機都聊到沒電時,他將手機鎖屏後,轉頭看向窗邊在專心致志工作著的人。
「哥哥。」他叫了一聲。
周璽很快抬頭朝他看來,隨即也從椅子上起身,邊走邊問:「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對於他的連續發問楚譽習以為常了,只是笑了下把手裡的手機遞給他說:「沒電了。」
周璽溫柔一笑,接過手機後拿起床頭的充電線插上,隨後彎腰俯身吻了下他的額頭,落座在床邊牽著他的手問:「今天想吃什麼?」
楚譽往前坐去,把腳/交疊在床邊和他把玩著雙手說:「想喝早茶。」
他想回廣州。
周璽的指腹搓了搓他的手背,轉了下手心和他十指相扣,看著垂眸的人說:「好,我這幾天安排一下。」
楚譽抬起眼帘小心打量他的表情變化,心裡想說的話欲言又止。
不過周璽還是一眼就看穿他想要打聽的心思,主動問:「想知道什麼?」
他的聲音很溫和,有一種失而復得的珍惜在。
被看破了心思的楚譽訕笑了兩聲,抿了抿唇後問:「臣少,他怎麼樣了?」
周璽預料到他會問起這些事情,此刻只是平靜地說:「他回國前把美國的公司掏空填不上來,這兩年一直是顧總幫他周旋,窟窿大了就狗急跳牆,套用資金的事情被捅破後自然瞞不下去。雖然是我報的警,但真正想要對付顧家的是董事會的人。」
這件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顧家除了配合調查之外別無選擇,周璽的態度很顯然是並不打算出手相救。
但是他沒有把另一件事情告訴楚譽,他這麼做,是因為他在調查顧家的時候,發現了三年前的一件事情。
顧家在周汝山沒有要挾的情況下,主動把他和楚譽在美國參加婚禮的視頻找來,在周汝山出現在會議上時,顧總當著董事會面前把他們接吻的視頻公開。
這也是周汝山後來暈倒的真正原因,並且從那天開始日漸惡化,直到了最後的兩年裡,老人幾乎完全靠著儀器吊著剩下的性命。
顧家想瓜分華尚,成為大股東的野心不言而喻。
所以當他們挪用公款的事情暴露後,華尚里那些看不慣顧家作風的股東,以及一些跟風倒的牆頭草自然而然就抱團對付顧家。
楚譽心裡還是很不安,他猶豫了片刻後說:「哥哥。」
「嗯?」周璽扣緊他的十指。
楚譽看著他柔和的雙眼輕聲說:「我能回一下芳園嗎?」
周璽聽見時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對視了幾秒後點了點頭,說:「我會把爸爸叫過來一起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