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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05:05 作者: 封藏
但面前這雙哭過後只剩委屈的眼睛還是讓他觸動,他只好回答說:「看到你沒有回消息,我擔心你是不是病發,想回來看看情況。」
如果沒有病發的話,估計他會打算和顧臣一起繼續瘋。
楚譽問:「那哥哥還打算去嗎?」
周璽搖了搖頭,他這會兒心疼都來不及,哪還有什麼心思去玩。
楚譽卻為他感到可惜地說:「都怪我。」
如果能及時回復消息的話,也許就不會破壞哥哥今晚的心情。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哥哥在,他今晚同樣是輾轉反側睡不著。
太難了。
他好想和哥哥住在一起。
周璽看見楚譽自顧自地在甩腦袋,低聲問:「在想什麼?」
楚譽貼著他的側身,但是又覺得不夠,思前想後還是打算趴在哥哥的腿上。
當他一旦有了這樣的念頭時,不顧身體的疼痛也要行動起來。
周璽看在眼裡順便搭了一把手,乾脆由著他胡鬧,嘴上還不忘叮囑他說:「小心疼。」
楚譽磨磨蹭蹭到了他的身上後,開心抱著他的腰間,吸了吸鼻子說:「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玩,去哪都行。」
只要不在這裡。
周璽用手掌在他的後背上方輕扇,想讓藥油儘快晾乾,在聽見他的話時隨口問:「為什麼?」
楚譽想了想,沒頭沒腦地答了句:「這裡不是我的家。」
話落,他感覺到後背扇風時帶來的冰涼消失,隨後好奇抬頭朝上看去,只見哥哥的神情略帶呆滯。
周璽察覺到他投來的目光,繼續擺手扇風,視線落在那塌陷著的細腰上,故意問:「那哥哥娶老婆了怎麼辦?你要去哪?」
楚譽在聽見他這句話時表情嚴肅,皺著眉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久久才等到他的回答說:「那我住在隔壁,當你的鄰居,替哥哥照顧嫂子。」
周璽被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忍不住逗笑。
但楚譽想了想好像覺得不對,又補充說:「不不不,連哥哥一起照顧。」
周璽實在聽不下去了,替他把衣服扯下來蓋住那令人遐想的腰身,捏了捏他的耳朵失笑說:「你先把自己照顧好,哥哥不要你照顧。」
楚譽摟著他的腰說:「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但是哥哥能不能別離我太遠,不要像小姨一樣遠走高飛就不管我了。」
他想到小姨所說每月回來看自己一次的承諾,事到如今卻沒有做到一次,他甚至很久都沒聽見小姨的聲音了,連打電話和發消息都沒回信,他心想小姨恐怕真的被事情耽擱了吧。
周璽答應道:「好,哥管你,管你一輩子。」
楚譽咧嘴笑:「那我也有家了。」
周璽問:「這是什麼標準?」
難道這裡不是你的家嗎?
只是他後半句話沒有問出來,而是回想起十幾分鐘前為楚譽搽藥的場景,他實在問不出來這句話。
經此一事,也許對於楚譽和爺爺他們而言,對方都稱不上是家人吧。
畢竟連姓氏都不一樣的。
但楚譽的回答卻讓周璽頓時失神。
楚譽說:「有哥哥的地方才是家。」
當時說這句話的他,心裡已經開始計劃成年就離開周家了。
那天過後,楚譽正常上課,到了高二認真做好了選修,也逐漸開始準備回校的事情。
放了假的周璽每天除了接送楚譽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跟著周汝山接觸華尚的一些事情。
他說不上很忙,但也抽不出來時間去應付顧臣安排的局,也因此經常被顧臣發消息來抱怨,怪他有時間陪楚譽卻沒有時間陪兄弟。
直到楚譽身上的傷好了之後,周璽會在送他回家之前,先帶人到琴行裡面學琴。
那天周璽如常把人送到玉璽琴房,在車庫等人時,莫名地打了個電話給周銘松。
他們父子二人的感情不算親近,心知中間夾著周汝山,平時交談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有時候周璽會看到周銘松和楚譽兩人交談,他作為親兒子都覺得他們兩人更加親近些。
不過他倒不是吃醋,反而覺得這樣對楚譽也許更好。
當打給周銘松的電話接通之後,父子兩人非常陌生地失語了下,隨後聽見周璽喊了一聲「爸」才打破這陣尷尬。
那天周璽問起周家為什麼不讓學音樂一事,電話那頭的周銘松只是說了讓他現在不要問。
周璽不解家裡對於這件事情為什麼總是避而不談,以前他也許沒成年,被大人當作小孩不許過問就算了,如今他都長大了,即將要面臨獨自出國,為什麼家裡還是不肯告訴他原因。
周銘松似是感覺到他的焦慮,只說了一句:「你爺爺遲早會告訴你的。」
後來他想要的答案還是被不了了之,反被囑咐好好學商。
高考成績在最炎熱的夏季被迎來,周璽不負眾望,以高分領先眾人,摘下本市第一的狀元郎。
當天的周汝山立刻派了陳管家去給學校送錢,設立獎學金,隨後安排了一場盛大的晚宴招待同行,恨不得把這件事情張揚在報紙上。
周璽被周汝山養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他的爺爺開心得像個孩子似的。
他知道如果那天自己向爺爺開口要星星,對方恐怕都會想方設法去給他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