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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24:21 作者: 肥媽向善
    君爺沉思著:「那你的意思是,找誰比較合適?陸征還是學生,雖然,我曾經想過讓他上他媽的手術台,但是,現在機會並不成熟。」

    吳正淳道:「老實說,如果再過那麼幾年,陸征也經驗累積的差不多了,是足以擔起這個重任的。只憑他那做事的性格像極了陸委你。」

    說明,君爺教兒子教的很成功。

    可君爺一時沒有辦法和兒子一塊高興,只想著白露姐姐讓人左右為難的手術醫生人選。

    君爺抬頭,其實一早感覺到對方的話裡有話,像是有意拖延著什麼不敢說。

    被君爺那冷嗖如箭的眼神精準鎖住,吳正淳逃不掉了,低頭承認:「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他最合適。」

    「誰?」

    「小周。」

    周司晨?溫世軒的兒子?君爺登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繃著張臉。

    吳正淳知道他想什麼,道:「你不要以為我是知道你們兩家之間的恩怨,故意拿這話刁難你。陸委,我這是實話實說,你別看他是學生,但是,他好歹比陸征多學了好幾年。更何況,他跟著我爸,以及我做過了那麼多研究。其實我有不少手術,陸征肯定知道,他代替我做,是綽綽有餘的事。」

    君爺仍舊不說話,看起來,對於吳正淳這番說法,並沒有一昧地反對,知道某些是現實。

    吳正淳繼續說:「我這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誇他有多好。可是,他那個手術風格,看起來像你,陸委。你自己不也之前說過他,說他跟著你的步子走----」

    君爺頓然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感。

    果然,溫家人好比陰魂不散的瘟疫,怎麼都甩不掉。

    過了良久,君爺開口:「現在不是我和我老婆的問題,我老婆和他家裡人倒是都沒有仇的,和他媽感情還很好。我老婆向來都對他們一家沒有抱有什麼偏執的情感,不像我。我呢,是個實在的,只要能治好我老婆的病,他願意當主刀,我相信他。問題是,他願意嗎?」

    吳正淳仿佛是聽見了他心裡話一樣鬆口大氣,拿手拍拍他肩膊:「這個,我想說一句,陸委,這世上,沒有人會不答應的事,只有你陸委會不答應。」

    言外之意,沒有比君爺更牛脾氣的人了。

    於是,先擬訂了周司晨做主刀,章雪策做一助,陸征做了二助。然後,吳正淳會在旁給他們參謀決策手術方案。

    白露姐姐要做一系列術前準備,提前一個星期住進了醫院。君爺嚴格封鎖消息,不准任何人再給他老婆送禮和探視他老婆。

    那些人送花什麼的,在他君爺看來,像送喪似的,晦氣死了。

    陸丫頭偷偷摸摸來看舅媽,把一樣東西,偷偷塞進舅媽的手裡,說:「我知道,大舅和舅媽都不信邪。但是,據說這東西,陪我這麼多年了,保我和我哥太多次平安了,像上回,我都覺得我要死了,結果,摸著這東西時,我腦子靈光一閃,救了我和杜儒霖的命。」

    白露手心裡一摸,知道那是塊玉,而且是真正無價的寶玉。是當年某個得道高僧,根據古默的願望,給這對雙胞胎打造的類似平安符的東西。

    陸丫頭不准舅媽把東西塞回來,說:「我借給舅媽了!大舅同意的。」

    白露一愣,怎麼想都不敢相信,君爺會同意如此荒唐的事。

    陸丫頭就此輕聲說:舅媽,大舅真的是很擔心你的。

    他擔心她,代表,他對她真的有情了嗎?

    白露手心裡包著寶玉,迷茫的眼神看著天花板,很久都沒有找到方向的感覺。

    杜玉心一直都在幫陸征整理手術準備的資料,轉頭看到陸征埋著腦袋,她不由心頭一動,把手搭在他胳膊上,問:「擔心嗎?」

    陸征仰頭,像是不明白她的問題。

    杜玉心說:「我知道,他要當主刀----」

    「哦----」陸征輕輕應著。

    溫家人給他媽開刀,換作以前,他和他爸想都沒有想過,太離奇,太離譜了。

    從來都只有溫家人求他們陸家人的份。什麼時候起,那個周司晨可以掌握他們陸家人的命了。

    杜玉心撫摸著他的胳膊,安慰道:「要不,我們找他問問?」

    問周司晨什麼?手術計劃嗎?他是助手,周司晨知道的,他也知道。

    「你們答應讓他當主刀,總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不是嗎?」杜玉心說。

    陸征一想到這兒,冒火:「是,因為我經驗不夠,他走在我前面,跟著我爸的步子走到我前面----」

    小包子很憤怒,有人居然崇拜他爸走到他前面去了!太過分了,他包子才是他爸的親兒子!

    【448】他愛著你

    到底是擔心,躺在手術台上的將是自己的媽。陸征和杜玉心一塊,打算走到周司晨的辦公室問問。為了老婆的手術,君爺專門辟了一間臨時的單獨的辦公室,給周司晨用。

    真是給足了溫家人的面子。

    陸征只希望這人不要不知好歹,真以為他們父子倆是跪著求著他的!

    走到周司晨的辦公室,卻突然發現裡面沒人。

    有人看見周司晨,告訴他們,說周醫生去看病人了。

    這時候去看病人?陸征感到吃驚,並沒有聽說他母親突然身體不適的消息。於是,不知道周司晨想幹什麼,急急忙忙跑去母親的病房打探究竟。

    到了白露姐姐病房門口,似乎裡面有說話聲,陸征停住腳,在外面先聽了會兒。

    要說吃驚的人,遠遠不止陸征。白露姐姐是最吃驚的,沒有想到周玉的兒子會來看她,而且,真的是以主刀醫生的姿態。

    如果說,因為知道自己當了主刀醫生,得意洋洋地想在君爺老婆面前炫耀一把,周司晨因為這個才殺到君爺病房裡,不過顯得幼稚又愚蠢,得被白露姐姐剝掉層皮。不,周司晨第一次看見這個女人時,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極不簡單,哪怕是病著,所以,絕對不做這種蠢事。

    周司晨過來,真的只是因為自己是白露姐姐的主刀醫生,負這個責任必須過來。

    他搬了張椅子,在病人床邊坐下。

    白露不由吞了下口水。

    只見這個年輕人穿著和她老公一樣的白大褂,雖然很年輕,可是,那種風範,多少有君爺年輕時的那種感覺。白露可是和君爺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女人,看著君爺怎麼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生的。

    周司晨聽見了她吞口水的聲音,回頭,沖她挑了下眉,道:「希望你不會認為我很年輕,所以對我不放心。」

    白露差點兒因他這話失笑,跟著他戲謔的口氣說:「我也希望你不會介意給一個老女人動手術。」

    「病人不分老幼。再說,醫生自己也會老。」

    周司晨這話,露出幾分做人的滄桑,比起他年輕的外表,內心的心智似乎早就老了。

    白露不禁有些被觸動了,說:「你小時候,我還很記得,眼睛很清澈。聽說你一直在為你的小姐姐努力。」

    「嗯。她的情況,比你複雜多了,是真正的無藥可治。」周司晨嘴角一勾,「當然,我知道,你老公一直恨不得她死。」

    「你說我老公恨不得她死?」白露很詫異他的想法。

    「怎麼,不是嗎?」周司晨問。

    白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想,她老公,是有多少故意讓這個年輕人給誤會的,道:「不。別看我老公很兇,可是,他絕對從來沒有恨不得哪個人死。或許,他會很恨某個人,但是,他是醫生,知道生命誠可貴。他不是不願意幫忙,只是很簡單的原因,你說的那樣,無藥可救。況且,她的命救了回來,也得接受相關法律的制裁。」

    周司晨眉頭皺著,很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話。

    「怎麼,我丈夫和你說過什麼嗎?」白露問。

    「他說過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爸。」

    「沒錯。他不會原諒你爸,但是,他救過你爸的命。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周司晨這就想不明白了,說:「你既然恨我爸,幹嘛救他,肯定是因為怕被我大姐恨,是不是?」

    「錯了。你大姐誤會他討厭他,那麼多次,他或許心裡傷心,該怎麼做會照著做,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不會去顧慮其他人的想法,只走自己路的一個男人。他救你爸,是發自內心的。他不原諒你爸,一樣是發自內心的。」

    「那麼他為什麼不原諒我爸呢?他不知道這樣做,會讓我大姐和我爸都一直痛苦嗎?在我眼裡,他就是一個可惡透頂的,沒有任何道德可言的一個人!我爸做了什麼錯事讓他如此怨恨不休?我爸當年可是救了我大姐!」

    對於他咆哮的聲音,白露只是靜靜地看著,接著,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要不,你和你大姐親自談談,看她是什麼想法?」

    周司晨被她這個提議給愣了下。

    「你大姐這麼多年都挺你們溫家,難道你連她都不相信?」

    白露就此拿過放在床頭的電話機,撥了蔓蔓家裡的電話。

    周司晨在旁看著她的動作,心頭難免一絲緊張。說起來,除了小時候,他長大以後,幾乎都沒有和蔓蔓說過話。

    在他心裡,蔓蔓從來是個做了蠢事兩面不討好的蠢人。據說,這回杜家的事,蔓蔓差點又做了蠢事,被兩家人都怨了。

    對於這個小姑,白露卻以為,蔓蔓貌似傻,其實一點都不傻的。

    蔓蔓心裡很清楚是怎麼回事。尤其近幾年,越來越不愛說話,越是沉靜的蔓蔓,和君爺一樣變得更深沉了,誰也看不清。

    在蔓蔓家裡,因為葉狐狸帶新婚老婆回來探視岳父和岳母,蔓蔓在廚房裡給女婿切水果。對於女兒嫁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從來都覺得,最主要是年輕人自己開心,這點,她和老公的意見是一致的。

    不過看起來是她老公押的寶勝出了局面。蔓蔓嘴角彎一彎,像月兒似的。

    對於自己的丈母娘,葉狐狸見的機會並不多。他向來討好岳丈大人的機會比較多,想討好岳母,卻發現岳母這人好像性子溫溫吞吞的,其實卻是刀槍不入,比誰都厲害。

    蔓蔓把切好的水果端出來,放到女婿面前,道:「現在這個季節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水果,吃個蘋果和桃子。」

    「好。」葉思臣畢恭畢敬地點頭答應,小心拿起一塊蘋果放進自己嘴巴里,沒有咬先夸,「好吃。」

    陸丫頭頓時往他臉上瞪一下:撒謊都不會撒,讓她媽看著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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