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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04:16 作者: 絆倒鐵盒
但這樣舒服的中段,好像只有任喻帶給他過。他們就這樣親嘴、聊天,任喻有時候會笑,臉和耳廓都是紅的,笑著笑著又忽而被打斷,變成哼哼唧唧的,小貓似的。
「你知道有個詞叫Net feeding嗎?」任喻問他。妖~精
剛剛他就一直在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變成了這樣。
明明他才是張網的那個人,方應理也乖乖進網了,但明顯贏家是方應理,而他是賠了自己又折兵。
「好像知道。」方應理扶著他,另一隻手在他身上慢慢摸著,「鮟鱇魚進網以後會在裡面大快朵頤。」
「我覺得你就是鮟鱇。」任喻說,「你游進來,把我的魚都吃光了。」
「你的魚是什麼?」
「魚是理智。」
方應理說:「要不是我知道鮟鱇魚長得有多醜,我差點以為你在對我示愛。」
任喻笑出了聲,落下來脆響,碎成一地彩色玻璃珠。
兩個人就這樣進行了一場不合時宜的對話。像在談生物學,又像在談戀愛。
不過談戀愛的本質就是一種生物學。做愛更是。
尾聲結束在傍晚。
兩個人像被液體浸泡過,皮膚幾乎黏在一起,沙發上想並排躺下兩個高大的男人有些困難,於是只能都側身睡著,面對面促狹地抱在一起。
方應理眼神罕見地放空,帶著模糊的鈍感,手指無意識地緩慢撫摸任喻背後的紋身,哪怕不用眼睛,也可以憑藉記憶跟著畫出形狀。
「你很信這些嗎?」他記得他說,這是「我即梵」。
「老實說,去一趟東南亞回來很難不信,但我和宗教徒不同。」任喻眨了眨眼,「我不是崇拜某個具體的神,我紋的是梵我合一,有點像道家說的道。順其自然,反觀自我。」
「有點玄妙。」方應理閉上眼,顯而易見的睏倦。
「你不信?」
方應理笑了,聲音低下去:「不信吧。」
兩個人一覺睡到昏色隱沒,直到換鎖師傅敲門,任喻才囫圇套了一件衣服跳起來開門。
等鎖換完,方應理正好洗完澡出來,任喻抬手招呼他:「過來錄個指紋。」
算是非常親昵的示好,意味著方應理什麼時候想來,就可以隨時過來找他。他的門禁對他不設防。
方應理摩挲了一下手指,皮膚被熱水浸泡得有點發脹,過了好一會才錄上,而後又示意任喻可以去洗澡,順便問:「你想吃什麼,我來做。」
直到此時,任喻才感覺出飢腸轆轆,今天也就吃了頓早午飯,但一整天消耗巨大。
「冰箱裡有的,你隨便拿。」任喻說罷轉身走進浴室,隨後響起淋灕水聲。
打開冰箱發現可用的食材並不多,顯然因為工作的關係任喻不常做飯,但有一點好,就是這個人不挑食。方應理已經發現,不管什麼食材,只要味道足夠好,都可以滿足這個人的胃。
方應理把能搭配的都挑出來,洗過菜,切好,拿起鍋鏟正準備開火,又有人敲門。方應理以為是換鎖的師傅去而復返,沒有多想就打開大門,卻沒想到門外站著懷抱紙箱、大汗淋漓的陳薪。
兩個人看到對方俱是一愣,尤其是陳薪,他明明知道面前這個人是方應理,卻只能裝作不太熟識的樣子。
「啊……那個……」陳薪一緊張,說話磕絆了一下。
方應理有點想笑,暗想是不是他們做這行的都得先去修個表演課。最後還是他先反應過來,告訴陳薪:「任喻在洗澡。」
短短五個字,聽起來卻非常令人玩味。一個在洗澡,一個頭髮半干,在他家裡繫著圍裙給他洗手作羹湯,陳薪心裡嘖了一聲,感嘆喻哥牛逼,任憑方應理再高嶺之花,還真給他拿捏住了。
但這一屋子煙火氣,有點以假亂真的意味,是真飼假飼啊。陳薪有點摸不著頭腦。
正猶豫要不要進門,任喻穿著短袖圓領睡衣走出來,手執毛巾擦拭著還在滴水的發尾,看到陳薪站在門框裡,步子一頓,有點傻眼。
「任……任老闆。」陳薪遲疑著開口,「你要的東西給你送來了。」
「什麼東西啊?」任喻茫然。
察覺到陳薪的欲言又止,方應理瞭然地走回廚房裡去,把玄關留給他們。
直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陳薪才壓低聲音回答:「碎紙機啊。」
「……」
「你不是說有些廢紙要碎嗎,我從單位好不容易借了一台出來給你先用著。」
找陳薪要碎紙機是在跟方應理試駕回來的那天晚上,他覺得方應理說得有道理,這事兒不能苦著自己,該向季風開口就得開口。
任喻語塞,沉吟半晌後才說:「現在可能用不上了。」
「別啊。」陳薪有點著急,一本正經地勸告,「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有關方應理的這些資料,平時就得碎了,不留痕跡,做好保密工作。」
說著又往廚房拼命使眼色:「你看古人說,臣不密則失身,你要是暴露了,就會『失身』了。」
「失你媽……」任喻噎了一口氣,臨門一腳又狠狠咽回去。雖然《易經》這句的「失身」是指「殺身之禍」,但……
他好像真的失身了。
作者有話說:
任喻:古人誠不欺我。
有大幅刪減。
真的跟清水一樣了,哪裡要改不標註,靠盲猜我真猜不到。現在幾乎只剩下非常虛的文藝表達方式,就算是出版物這個程度也出版了,我不理解,求審核勞斯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