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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夜的時候，凌若魚補了覺，但是天還沒亮她又醒了。

    這一晚除了兩個孩子，其他人都沒有睡好，所有人的神經都高度緊繃著。

    冬天的天亮得很晚，但外面有雪光映著，卻也不覺得昏暗。

    六點半的時候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的凌若魚就從睡袋裡鑽了出來，她繞過地上睡著的人們，走到火堆邊烤了一會兒火。

    她覺得自己的眼睛都是腫的，雖然還能再睡上兩個小時，但她又睡不著，這種感覺有點糟糕，直接導致她整個人睡意昏沉，連早餐都不想吃，最糟糕的是還有點鼻塞，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

    這一晚是平安夜，第二天一早天亮之後嚴宇和莫歐又組織人巡邏，同時搜查教堂里的每個房間，他們要確保這個人沒有躲在他們的教堂，以及他們常住的地方。

    上午的第一趟外出巡邏就是昨晚第一支守夜的隊伍，於是凌若魚勉強喝兩口粥，就頂著黑眼圈和楊陽他們一起出去。

    等嚴宇和莫歐開了一個早會之後，其他人已經不在食堂了。方哥給嚴宇盛了一碗粥，又給他拿了一個饅頭和一疊鹹菜。

    他們的早餐開始變得簡單，距離冬天過去還有至少兩個月的時間，他們的新鮮蔬菜開始變少，吃的更多的是罐頭和非常耐保存的食物。

    方哥在食物上想了很多的辦法，他甚至在溫度較高的教堂里放了不少泡沫箱和一些盆，裡面種著一些生長周期短的蔬菜，以補充他們對新鮮蔬菜的需求。

    算起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新鮮的肉類了。幾天前嚴宇他們還打算等雪停了喪屍們都已經凍成冰棍兒的時候出去打打獵，說不定能找到一些傻乎乎的兔子野雞什麼的，又或者是其他冬天出來覓食的小動物，

    但是這個闖入者現在占據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

    嚴宇快速地吃著早餐，吃完早餐就去和其他人會和。

    嚴宇快吃完的時候，金醫生走了進來，金醫生身後跟著他的女兒金瑩，金瑩抱著兒子，進門之後將兒子交給金醫生，她去盛粥。

    金醫生抱著外孫坐在了嚴宇的對面。

    「早上好啊！」方哥和他們打著招呼說，「今天早上沒有面了，喝點兒粥怎麼樣？」

    「好啊！有吃的就不錯了。」金瑩笑著說。

    嚴宇吃完粥，沖金醫生點點頭，就起身離開了。

    方哥叫住了嚴宇，給了他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裡是一塊餅夾著一個煎蛋。

    「嚴先生，今天早上她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也沒吃什麼東西，像是生病了似的，」方哥說，「外面天這麼冷，不吃點兒東西怎麼能扛得住呢！而且她一個女孩子還是在巡邏隊伍里，沒有點體力怎麼行？你把這個帶給小魚吧！」

    「好。」嚴宇接過袋子，

    「哦，對了，還有桌上的保溫水壺，你也記得帶給她。早上來一趟沒吃什麼不說，還丟了水壺在這。」方哥說。

    嚴宇點點頭，拿著東西出門，臨走的時候聽見方哥詢問金醫生在這裡過得習不習慣。

    老人家笑呵呵地說對比之前的那個地方，這裡簡直就像天堂一樣，至少在這裡沒有人會拿他們的性命去威脅誰。

    嚴宇往外走著，他想起幾天前的一個晚上，在教堂里他聽見修和金醫生短暫的聊天，他對這次病毒感染是感觸頗深，當他們聊到X病毒究竟是人類自己作孽，還是大自然對人類的懲罰的時候，老人家沉默了許久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不只是人類造的孽，還是某些人造的孽。」

    這話聽起來很耐人尋味，某些人指的又是誰呢？

    嚴宇走出教堂的時候，院子裡空無一人，凌若魚和喬尼他們吃了早飯就已經出發了。嚴宇出門的時候把方哥給凌若魚準備的早餐拿了個餐盒裝了放在背包里。背包里還有一些常用的工具。

    除了武器之外，還有他的保溫水壺、以及匕首、安全繩、急救藥品之類的東西。

    今天早上他們的任務就是去排查房屋，檢查有沒有人到過的痕跡。

    這場大雪下得真是時候，一米多深的雪將整個小鎮覆蓋，他們的人除了清出一條走路的小道之外就沒有在去動其他地方的雪，天實在太冷了，沒有誰會漫無目的地出來到處亂逛。

    「阿嚏----阿嚏----」凌若魚用紙巾擦了擦鼻子，再說話的時候聲音都變得鼻音很重了，「走了半天了都沒看見腳印。」

    「再找找，只要有人進入就會有腳印。」喬尼說。

    凌若魚捏了捏鼻子，鼻子裡面發癢一直想要打噴嚏。

    「小魚，你是不是感冒了？」周天浩問。

    不等凌若魚回答，楊陽就搶先回答：「都打了一路的噴嚏了，八成昨晚打地鋪誰著涼了。」

    「也可能是晚上守夜的時候著涼的，前面大門漏風，我坐那總覺得涼颼颼的。阿嚏----」凌若魚說著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楊陽見她鼻子通紅，因為老打噴嚏，眼淚都出來了，不僅如此，她的眼睛還微腫，整個人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小魚，你這樣不行啊，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楊陽說。

    「不用了，我沒事。」凌若魚揉了揉鼻子，繼續往前走。

    「要不然吃點兒藥？」周天浩說著拍了拍楊陽的背包，「他這有藥。」

    楊陽這才想起來，他的背包里還有藥的事兒。

    「對對，我還有藥，給你吃兩顆？」楊陽問。

    「算了吧，現在藥可是稀缺物品，不能隨便亂吃，再說我只是有感冒的症狀，還沒有真的感冒呢。等中午回去讓方哥幫忙煮點兒薑湯喝應該就沒事了。」凌若魚還沒說完就用紙巾捂住鼻子打了一個大噴嚏，「而且，據說無論吃不吃感冒藥，如果真中招都會感冒個一周左右，所以吃不吃藥也沒什麼區別了。」

    「你們看那裡。」喬尼突然打斷了他們關於感冒的話題，她指著路邊一處雪給他們看。

    完好的雪上多了一個坑。

    這一發現讓另外三人都緊張起來，楊陽拔出槍，幾個人正要過去看，周天浩指了屋頂：「這應該是屋頂上的雪掉下來砸出的坑吧？」

    楊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鬆了一口氣：「屋頂上的雪缺了一塊，顯然是上面落下來的，虛驚一場。」

    「不，不是虛驚。」喬尼說，「是有人在上面行走才造成了積雪的掉落。」

    「不會吧，這都能分辨得出來？」楊陽不太相信。

    喬尼卻已經踩著雪往前走，來到了路邊的這戶人家。

    這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外面是水泥砌成的牆，灰色的牆壁，紅色的大鐵門。

    喬尼往門縫裡看了一眼，回頭給他們一個在這裡等和提高警惕的手勢，然後她退後了幾步，找了個地方翻上牆，進了院子。

    「她看見什麼了？」楊陽問。

    「去看看就知道了。」凌若魚揉著鼻子，強忍著不打噴嚏，走向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