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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19:54 作者: 瞳木
凌若魚忍不住笑了,印象中嚴宇從來不會站在路邊吃東西,他有著他的高貴和優雅,然而此刻……果然人在飢餓的情況下相比面子,肚子會變得更加重要。
時間已經將近傍晚七點,夕陽如血,映紅了大片的天空。
凌若魚坐在花園邊上有些疲倦地打著瞌睡,唐濤去領水和食物,回來的時候看見嚴宇站在旁邊,凌若魚靠在嚴宇的身上睡的正香。
看見唐濤回來,嚴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唐濤識趣地放輕腳步,將純淨水和麵包遞給嚴宇。
「剛才我遇到趙銘了,他說馬上就要出發,今天我們這些人必須全部撤離,明天軍區開始接受普通市民,今天不走就只能和他們一起走了。」
「和誰一起走有什麼區別嗎?」凌若魚揉揉眼,一臉我才睡醒的樣子問道。
「保護力量的多少。」唐濤說。
「我們撤離的話,保護力量是多少?」凌若魚問。
唐濤搖搖頭:「不知道,沒問,需要的話我現在去問。」
「不用了,我們不跟他們一起走。」嚴宇說。
「啊?」凌若魚先是一臉的震驚,接著又點點頭,「這樣也好,如果跟著大部隊的話,速度不會快到哪裡去的,即便有軍方的力量保護,也不一定能平安撤離到『絕對安全城市』,相反,人多的話,還會變成一個移動的靶子,就像是抬著一盤盤的烤乳豬從饑民面前經過,一定會遇到一大群喪屍的襲擊的。」
嚴宇揚了揚唇角,凌若魚說的正是他所想的,而且在這種災難面前,人多不一定就會安全,有時候反而會變的更加危險,除了外部喪屍的威脅之外,內部也很有可能會出現問題。
「今天晚上就待在這裡,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們就出發。」嚴宇說。
三個人吃了麵包和水,就回到車上休息,過了一會兒,兩輛裝甲車開道駛了過來,裝甲車後面是兩輛軍用越野,四輛車在門口停下來,趙銘從後面的越野車上下來去和門口的衛兵交談。
等說完了回去的時候瞄見旁邊嚴宇他們的車子裡有人影,就走過去敲了敲窗子。
嚴宇降下副駕駛的車窗,趙銘問:「你們怎麼還不上車?」
「我們自己走。」嚴宇說。
「你們瘋了嗎?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喪屍,你們能走出去多遠?」趙銘說,「這次裝甲車開道,後面還有一支精英部隊跟著,保護你們的安全絕對沒問題的。」
「我相信你們能保護所有人的安全,我們還有一點事情要做。」嚴宇說著。
趙銘蹙眉道:「既然你們堅持要走,我也不攔著你們,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趙銘頓了頓說:「現在政府建了三座絕對安全的城市,安城、綠洲和崇山。不過我建議你們一直北上,去安城,陵市到安城的路比較好走,到了之後你們只要報身份信息就會得到額外關照。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天一亮就走。」嚴宇回答。
趙銘見他不聽勸,又知道嚴宇是三個人中做決定的人,於是點頭道:「行,我去幫你們和衛兵說一聲,一會兒我就跟著保護他們撤離,明天你們出去的時候自己小心。」
趙銘說完,就去門口和衛兵交談,談完了直接沖他們點點頭,然後直接上了越野車。
沒幾分鐘,後面七輛大巴駛了過來,大門開了,裝甲車和軍用越野車開道,七輛大巴之後,有四輛車跟著出去,後面的車上坐了四個士兵,除了駕駛員,其他人都端著槍,神色凝重。
嚴宇和凌若魚、唐濤三個人站在他們的越野車旁邊,看著車隊離開。
凌若魚有些擔心:「你們說他們能平安到達安城嗎?」
嚴宇沒出聲,唐濤說:「但願吧。」
夏天,晝長夜短。早上四點剛過,天就已經開始亮了。
四點一過,嚴宇就先醒了過來。
在副駕駛座上睡了一個晚上,渾身僵硬,嚴宇推開車門下車,舒展舒展僵硬的身體。
幾個武警拎著幾個箱子往門口走,路過嚴宇身邊的時候嚴宇看了一眼,箱子裡是一摞的宣傳單,關於市民至軍區躲避並等候撤離的通知。
嚴宇去軍區的衛生間洗漱,回來的時候四點二十,他叫醒了凌若魚了唐濤,兩個人幾乎都是閉著眼睛去洗漱的。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坐在車裡吃了幾口餅乾,喝了點水,嚴宇在早餐時間裡教會了唐濤怎麼用槍。
五點還差七分鐘,三個人準備出發。
嚴宇開車,車子到了門口,唐濤下去請衛兵放行,回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個環保袋。
「嚴先生,這是趙銘讓他們幫我們準備的東西。」唐濤說著打開袋子,拿出裡面的東西,一本國家地圖,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裡裝著一些子彈和一把槍。
嚴宇打開地圖,笑了:「沒想到趙銘還挺細心。」
地圖上,但凡是涉及到他們去安城的城市,都已經用紅筆標出了一條路來,不僅如此,還標註了加油站。
「好詳細啊!」凌若魚扶著椅子伸頭去看,「這是軍方的撤離路線嗎?」
「沒錯。」嚴宇將本子遞給唐濤,然後發動車子。
旁邊一個武警跑過來拍了拍窗子。
嚴宇降下車窗。
「我聽說你們要自己去安城?」那個武警說。
「嗯。」嚴宇道。
「跟我們走吧,我們現在要去客運站弄些大巴回來,你可以跟在我們車子後面到客運站,然後從那邊往北上高速。」武警說。
「好,怎麼稱呼?」嚴宇問。
「周明明。」武警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四輛軍車駛了過來,每輛車上都坐滿五個人,車子列成隊,嚴宇按著他們的指揮開到他們中間,跟著他們一起離開軍區。
軍區的對面是一個小廣場,平時五點的時候,已經有早起晨練的大爺大媽在廣場上活動起來,跳跳廣場舞、打打太極,舒展舒展筋骨。然而此刻,喪屍病毒蔓延的第二天,小廣場上一片死寂,只有寥寥的幾個身影在遊蕩,仔細看去,一個個腦袋耷拉著,衣服髒兮兮的,臉上的皮膚已經開始腐爛了……
凌若魚被眼前的場景拉回現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睡意全無。
武警們要去的客運站並不是距離軍區最近的,距離軍區最近的客運站裡面能用的長途大巴都已經弄回了軍區,今天要去的需要橫跨一個區,儘量走外環繞過去。
即便這樣,一路上還是有不少喪屍,原本開車只要二十分鐘的路程,他們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到了客運站的路口,前面的車停了下來,嚴宇也把車停了。
周明明下車,過來敲了敲窗子。
「我們要進客運站了,你們一直往北走,儘量撿人少的路走。」周明明說。
「多謝。」嚴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