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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15:12 作者: 夏青樹
    司烈霆捏了捏跳動的太陽穴,「文卿,去樓上,把書房抽屜里的文件拿來。」

    「是。」文卿應一聲,邁上樓梯。

    ......

    走廊里,文卿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忽然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朝前望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落鷹倚著牆壁站在那兒,側對著他,雙手環胸,似在想心事。

    文卿頓了兩秒,繼續往前走。

    經過她身側的時候,落鷹陡然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手腕用力,將他抵在牆壁上。

    正文卷 第1098章 你會在乎嗎

    文卿臉色大駭,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凍十足。

    她的手指像是鋒利的鋼鐵,將他的咽喉狠狠扼住,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放......」

    落鷹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手指用力收緊。

    他就是監控里安裝炸藥的那個傭人。

    文卿快要喘不上氣來,去摸藏在腰測的手槍。

    落鷹劈手將手槍奪了過來,頂在他的眉心,快速的將手槍上了膛。

    「咔噠」一聲,文卿面如死灰。

    「落落。」走廊的另一頭,傳來夏夜的聲音。

    落鷹鬆了手,轉頭看向他。

    「他是----」

    「第十四情報科的組長,文卿。」

    落鷹止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間諜」兩個字,手指緩緩收緊。

    他是想要炸毀整個司府的人。

    是想要殺害你父親的人。

    她垂著手站在那兒,看著夏夜朝自己走過來。

    文卿猛烈的咳嗽著,鬆了松領口,眼眸里頓時泛起了厲色。直起身,指著落鷹,「這個女人是誰?」

    在司府,為什麼會有這麼頂尖的身手?

    他是特工出身,在她的面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像是待宰的羔羊,時刻都會在她手裡喪命。

    這樣冷酷的女人,簡直罕有。

    夏夜俊逸的面容上,划過一抹淡淡的歉意,笑容淺淺,讓人生不出一絲責怪,「她是我在國外的堂妹,在家裡住一陣子。對男人有陰影,冒犯了。」

    「原來是這樣。」生在國外,會玩槍也很正常。

    文卿的懷疑瞬間打消了,難怪這個女人看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畢竟是第一次見,不可能有什麼仇恨。

    八成是之前,被男人傷過。

    夏夜態度良好的道了歉,文卿也不好一直追究,揮了揮手,「算了,既然是夏夜部長的堂妹,那就不計較了。」

    放低聲音,在夏夜耳側輕輕說道,「我看,你還是給她請個醫生比較好。」

    「不勞文卿費心。」夏夜的笑有些涼。

    文卿把落鷹手中的槍奪了回來,插在腰間,打探的視線在落鷹身上掃了掃,一臉陰沉的進了書房。

    夏夜一言不發的拉著她的胳膊,走進他的房間裡,關上門。

    「你忘記你的身份了嗎?」

    他垂眸望著她,不穩的語氣,泄露了他剛才的緊張。呼吸有些亂,他克制著內心翻滾的情緒,理智的問她。

    外面的那個男人是情報科的人,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她的一切。

    若是讓他起了疑心,她必然有危險。

    落鷹微抬起頭,望進一汪幽藍色的清澈瞳孔里。

    「你殺了他,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他仍舊那般平靜的問著她。

    「你會被調查,被通緝,司府根本藏不住你。」

    落鷹直視著他的眼睛,沉靜的問,「你會在乎嗎?」

    「我被人通緝,被國安局的人抓住,秘密槍決,你會在乎嗎?」她溫柔的反問他。

    夏夜沉默。

    她靜靜的注視著他,眼眸里,有期待的光芒在跳動。

    她等了很久。

    一分鐘、兩分鐘......

    心情漸漸下沉,她一動不動的望著他,淡藍色的眼眸溢出了晶瑩的濕潤。

    正文卷 第1099章 最無情的話

    她輕輕咬著唇,甚至不敢眨眼,怕眼淚從眼眶裡落下來,失去她在他面前僅存的最後一絲尊嚴。

    她多驕傲啊,她是落鷹。

    無論她多麼瀟灑自如,那顆孤傲的心溫熱的捧在他面前,也廉價的什麼都不是。

    「就算我受傷,被全球的情報科通緝,你也不在乎。所以,我殺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緊貼著門框,後背繃的筆直。

    輕輕顫抖的指尖陷入掌心,早已一片鮮紅的粘稠。

    連著幾個小時騎機車,爬山涉嶺的把炸彈轉移,她的小腿處的傷已經全部裂開。

    微微一動,便鑽心的疼。

    疼痛傳遍了她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蝕骨般折磨著她。但是此刻夏夜的沉默,卻比肉體來的還要疼千百倍。

    心臟像是生生的撕裂開,她眼角的淚越積越多,終於順著臉龐滑落。

    夏夜注視著她帶淚的眼眸,心底狠狠一震。

    一股難以言說的慌亂和害怕,讓他無所適從。

    他想要抬起手,擦乾她眼角的淚。

    手,卻像墜著鉛塊一般沉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我當初以救唯伊為要求,留在司府,你一定很討厭我吧?」

    所謂的尊嚴,在他面前潰不成軍。心底最真實的一面,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面前,縱然她有千般面具,始終不願在他面前戴上。

    「組織里的人說的對。」落鷹自嘲的笑了笑,「像我這樣無趣,冷漠,又殘忍自私的女人,你怎麼可能會喜歡呢?」

    她笑著看他,「是不是?」

    夏夜無聲的別開視線,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那雙睛亮的淡藍色眼眸,仿佛能照進他的心裡,所有的情愫都無所遁從。他想要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半晌,他垂下眼眸,極輕極淺的開口,「對不起。」

    心底的絕望鋪天蓋地的湧來,她的呼吸都幾乎停止了。

    人世間最無情的話,莫過於這三個字,她還是聽到他親口說了出來。

    下一瞬,她將他用力推開,顫抖的手在門板上胡亂的摸著,摸到門把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裝飾考究的金色牆壁,華麗的走廊。

    落鷹腳步沉重的走在紅地毯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當天晚上,她就發燒了。

    小腿火辣辣的疼,身上的槍傷痛的幾乎麻痹。

    落鷹身體素質強悍,二十多年發燒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每次的高燒,都是一種深深的折磨。

    原本白如雪的皮膚緋紅一片,額頭頂著冰袋,絕美的面容滿是疲憊。

    腦袋渾渾噩噩,她蓋著被子,只覺得身體無盡寒冷。

    不過一晚上的時間,整個人已經消瘦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漸漸明亮。她虛浮無力的躺在床上,眼眸微闔,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裡一片漆黑。這是睡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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