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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9:22 作者: 琰闕
可陸沉, 到底還是不顧一切的下了決心要將她護在身後。
而現在, 因為她的任性,他搭上了那條命。
就如同當年, 在那件逼仄狹窄的小屋裡,他把她抱在懷裡,同她說, 不要怕, 有我在。
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可從今往後,又有誰?能將她護在身後?
沒有了。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麼一個人,愛她如命。
她回想她同他在一起的這些年。
這間房裡, 承載了她和他之間太多的過去。
在這間房裡, 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他,在這間房裡, 他圍著圍裙在廚房裡煮湯,在這間房裡, 他從背後抱著她看滿城燈火。
這間房裡,到處都是他的身影。
到處都是他的氣味。
她閉上眼,仿佛他還在她身邊。
可一睜眼,什麼都沒了。
這空蕩蕩的房間裡,再也沒有那樣一個把她寵到骨子裡的陸沉。
菸頭不知何時燃盡,燙到肌膚,時羽蹙眉,鬆開手,看著發紅的手指。
茫然無措。
這個房間裡,她連醫藥箱都找不到在哪兒。
這些年,她就像是被他呵護在掌心的小姑娘,被寵到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可他忽然不在,她什麼都做不了。
這可怕的習慣。
她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摸了一把臉,滿手的淚。
哭什麼?
她從來沒有愛過他。
為什麼會哭?
她不該哭的。
可心口,為什麼這麼疼?
好像有誰拿了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往裡面插。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到了這一瞬,她似乎才意識到,在這近乎十年的寵愛里,陸沉這人,早已無孔不入的鑽進了她的血液。
那不是習慣。
那是,愛。
一直被她壓在角落最深處的,不敢承認的,愛。
可為什麼,到最後這一刻才明白?
他們之間,竟連一句好好的道別都沒有。
她忽然喘不過氣,彎下腰,眼淚從發間大顆大顆的墜下下。
她像是瘋了一般,跑到臥室,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結婚證。
那個紅色的小本里,是兩人的合照。
上面的陸沉笑的乾淨純粹,眉眼裡都是飛揚的光。
那是他們在這世上唯一一張合照。
時羽將它狠狠壓到胸口,哭著哭著,笑了。
花了滿臉的妝。
她對這照片裡的人說,陸沉,你等我,我去找你。
第二天,時羽踏上了回程,在這風聲鶴唳,滿城皆兵,所有人都在等她自投羅網的時候。
她找不到陸沉的屍身。
她只能把他們的結婚證,連同那枚結婚戒指,一起埋在了她為他建的墓碑下。
陽光明媚,微風和煦,陵園一片寂靜。
時羽穿白裙,陸沉買給她的白裙,他最喜歡看她穿的那條白裙。
她手裡捧了一束百合,放在墓前。
照片上的陸沉對他無聲微笑。
她伸手,拂過那張臉,指尖一片冰涼。
許久,她彎腰俯身,把自己的唇,貼在了墓碑上,對著那張照片。
她笑的眉眼彎彎,是少年時的模樣。
她對他說,陸沉,我愛你,抱歉,這句話來的有些晚。
可她沒能等到他的回應。
他再也不會回應她。
她直起身時,笑著笑著,眼淚掛了滿臉。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伴隨著警報聲以及毫無溫度的男聲:「時小姐,乖乖就範。」
時羽回頭。
身後停了數量警車,站了無數警察,端著槍,指著她。
像是很懼怕她的樣子。
看,這世上的人都覺得她面目可憎,心狠手辣,唯獨陸沉一人,卸下她臉上面具滿身利刺,將她仔細呵護。
可惜她沒能珍惜。
她最後看了陸沉一眼,對他說再見,然後平靜的轉過身,伸出雙手。
沒有掙扎,沒有反抗。
三兩個警察蜂擁而上將她扣住,手腕上,手銬清脆落下。
她被壓上警車,回眸,卻是笑著的。
她想,她和陸沉,很快就可以再見。
警局很快將她定了罪,作為這起案件的從犯,她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十年是個漫長的字眼,而她已經不想在苟活於世。
陸沉還在等她。
她得去找他了。
入獄當晚,獄警發現,時羽死在了監獄裡。
用玻璃片劃破手腕,血流了滿地。
可她靜靜的躺在監獄裡,面容恬靜安然,唇角,是帶著笑意的。
她走的很開心。
她終於解脫,從這痛苦的塵世。
。……
三個月的住院期結束,許南風和陸西洲回家。
回的是綺雲山。
那個地方是他們故事開始的地方,於兩人有深刻含義,所以早在不久前,陸西洲就重新買回了那處。
當晚,躺在熟悉的床上,抱著熟悉的男人,許南風回想這些年,只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
好在,這夢,是個好夢。
她安穩的抱著陸西洲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去了MY,向秦寧遞上了辭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