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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9:22 作者: 琰闕
吃完飯,幫他擦拭身體。
最後抬手幫他按一下眼皮,他就自然而然的閉上眼,安靜的去睡。
可許南風知道,他沒睡著。
她捧著不太熱的飯邊吃邊跟他講今天發生的事情。
飯吃差不多了,她把飯盒收了,起身前,笑著跟他說最後一句話:「這件事情解決了,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陸西洲沒作聲,眼皮動了一下。
許南風站起身來,捂著唇打了一個呵欠:「晚安。」
……
警察的辦事效率比意料中的快一些。
調出醫院外的監控找到那天「順口」說出尚秀賣死人衣服的那幾個人,一一審訊,得到了一樣的結論――有人花高價要他們這麼說,至於那人是誰,看不清,夜太黑了,那人又戴了口罩。
抓不出真兇,但現有的證據,足以證明陸西洲的清白。
第三天,警察宣布案件結束,陸西洲純屬遭人陷害,尚秀利用死人衣服牟取暴利根本不存在。
消息不過剛剛放出,微博里炸了鍋。
先前信誓旦旦口出狂言詆毀陸西洲的鍵盤俠,都像是突然悔悟般,來跟陸西洲道歉。
可許南風看著那些看似誠懇的話語,心底始終盤旋著一股無法揮散的怒火。
道歉管用嗎?
道歉那些加注在陸西洲心上的傷口就會消失嗎?
道歉就能讓尚秀損失的那些統統都回來嗎?
為什麼當時,在鍵盤上一字一字敲出那些惡毒話語的時候沒能想想,會對當事人造成什麼後果?
這些人,根本就什麼不懂。
一句風輕雲淡的道歉,把自己將整個事件中剝離出來,所做的,也不過是讓自己心上更好受了些。
許南風放下手機,看著陸西洲。
她在想,如果沒有這件事,如果沒有看到那些話,經歷那些背叛,陸西洲是不是現在已經慢慢的變好?
心口有些疼,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陸西洲的腦袋。
他收不到她的安慰,只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許南風感覺這畫面莫名的刺眼。
她看不下去。
站起身來,去了陽台。
風輕輕掀起黑髮,順著衣領縫隙鑽進皮膚,心口上的沉重,好像才稍稍緩和了些。
站了好一會兒,她拍拍自己的臉,現在不是頹廢的時候,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
這場驟風暴雨終於停歇,網上也有不少人發出呼聲,強烈要求尚秀重新運行。
當務之急,她得幫陸西洲把公司一鬨而散的員工,重新聚起來。
宜早不宜遲,當天,許南風就動身去拜訪尚秀曾經的高層。
可連著跑了三家,所有的結果都整齊的可怕――避而不見。
避而不見的理由,是他們都有了新的去處。
這不像是偶然。
可她還是硬著頭皮跑了幾家,一個上午下來,倒也有些陸西洲的堅定追隨者。
可寥寥無幾的幾人,要重新將公司組建,談何容易。
許南風身心疲憊的回到公司,只覺得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
心事重重的餵陸西洲吃早飯,準備再想想辦法,病房裡來了人。
一番自我介紹,許南風知道了他的身份,律師。
尚秀曾經的法律顧問。
他來的目的很明確:尚秀現在完全就是苟延殘喘,信貸公司多次催促還債,已經發出警告,如果不儘快還清債務,屆時將會走法律程序。尚秀,是時候,宣布破產了。
重新組建,一方面,沒租金,另一方面,沒人力。
短期內,幾乎是不可能事情。
為今之計,似乎只剩下一條路能走。
宣布破產。
一旦宣布破產,尚秀,將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這意味著,陸西洲近十年的心血,將化為烏有。
百般不願,可似乎已經沒有退路。
總不能,因為此事讓陸西洲進監獄。
儘管,在這件事裡,他同樣是受害者。
這樣的時刻,她很想跟陸西洲商量商量,到底該怎麼解決。
可以陸西洲現在的狀態,很明顯,不可能。
所有的決定權,都壓在她身上。
律師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在等她做決定。
她是他的支柱,她必須拿出要分的魄力,一錘定音。
許南風盯著陸西洲看了很久,深吸一口氣,堅定的回過頭:「宣布破產,即刻辦理手續,我會盡力配合。」
「好。」
……
許南風沒想到會是這麼一筆可觀的債務,也沒想到,尚秀會被陶的這麼空。
宣布破產,剩餘資產整合,全部都抵押給信貸,都遠遠無法填起那個無底洞。
緊接著,陸西洲手下所有動產不動產全部被抵押,用來還債。
包括,綺雲山別墅。
那裡早沒人住,早在當初她離開,隔天,管家便辭職回了老家。
可裡面,還有她當初沒捨得帶走的東西。
別墅易主那天,許南風找了過去。
一群人正在往出搬東西,她找了這群人里的領頭,給人塞了錢,說了好些好話,那人才放她進去。
身後還跟著一個工人,以防她趁機帶走什麼貴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