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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9:22 作者: 琰闕
    不知道這樣你們懂嗎?反正就是個執念,一碰就碎的那種。

    好了,不說了,感覺自己蠢兮兮的,越描越黑,總之,繼續往下看吧,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第41章 他的腿,廢了

    放棄和擁有一樣, 不過是一念之間。

    就像到來和離開, 匆匆而已。

    他看著門外灑下的陽光里, 時羽決絕冷漠離開的背影, 在胸腔里翻湧的情緒,在大口急促的喘氣之後,漸漸平緩下來。

    門外有守著的小護士,見時羽離開,走進來。

    看到陸西洲醒了,便找醫生來, 為他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

    從手術, 到昏迷,這將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內, 沒有出現任何的不良反應。

    醫生略感欣慰的對陸西洲說:「你命很大,這就算是渡過危險期了。」

    陸西洲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頭。

    醫生吩咐護士把他轉到普通病房。

    轉移過程中, 陸西洲被人七手八腳抬到另一張床上, 他看到自己被裹的密不透風的雙腿,感覺有些怪異。

    別的傷口處有痛意,唯獨那雙腿, 在被人不小心碰到時, 沒有半點知覺。

    或許,是剛剛做完手術的原因?

    剛醒, 大腦並非完全清晰,再加上中午時同時羽激烈的對峙, 耗費了他太多的力氣,這會兒,還未深究,就覺得腦仁開始疼。

    他索性不再去想。

    被轉移到普通病房後,他閉上眼,將這些天來發生的種種都拋至腦後,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很久,再睜開眼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所在的樓層是二樓,窗戶大開,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天邊大片的火燒雲,像是打翻了調色盤,絢爛的顏料暈染開了,紫的,藍的,粉的,黃的,一層一層的顏色,層層疊疊的蔓延開來。

    窗外種了白玉蘭,此時正開的如火如荼,一眼望過去,大簇大簇的潔白,潔白中又掩映了火燒雲的紅,美的不可勝收。

    風卷著淡淡的花香飄進來,沁人心脾。

    這一瞬,陸西洲的內心很感激,感激上天叫他活了下來,有幸再見到這生機勃勃的人世。

    可這種感激,在頃刻之後,變成了徹底的絕望。

    時羽來了。

    手裡拿著精緻的飯盒。

    她的身後,還跟了一群人。

    穿著藍色的工作服,手裡搬著一個方正的大箱子。

    將箱子搬到病房裡之後,其中一人問時羽:「放到哪裡?」

    時羽把手裡的飯盒放在桌上,眉眼帶笑的掃一眼那箱子:「拆開,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然後放到……床邊。」

    吩咐完,她回過頭,淺笑著看向陸西洲:「以後陸先生用,會方便些。」

    陸西洲緊緊的蹙著眉頭,看她指揮著一群人忙來忙去,直覺箱子裡,裝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他的視線追隨著箱子,一瞬不瞬。

    短暫的嘈雜後,箱子拆開了,兩個男人合力將裡面的東西拎了出來。

    是一個輪椅。

    看樣子,價格不菲。

    可時羽剛剛說,這輪椅,是要給他用。

    為什麼他會用到這個東西?

    陸西洲眸光猛地一顫,先前腦海里的疑問,浮現了出來。

    他的腿沒有知覺,似乎,不僅僅是剛剛術後的原因,而是……

    他猛地睜大眼睛,呼吸瞬時便的急促起來,壓都壓不住。

    臉色呈白紙樣,連額角,都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在害怕。

    許久,才顫抖的伸出自己的手臂,掀開被子,用手,去碰自己的腿。

    一遍又一遍。

    力氣從小到大。

    可不論他怎麼去施加力度,那雙腿,都沒有半分痛感。

    時羽站在桌前,垂眸不緊不慢的把食盒打開,拿了勺子,來回攪了幾下裡面濃稠的粥,騰騰的熱氣散了幾波後,她端到陸西洲下巴前。

    陸西洲渾身是汗,不知是驚恐,還是疼的。

    用力剛剛動作太大,手臂的傷口滲出了血,他像是察覺不到,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雙腿,眼底帶著將近崩潰的錯愕。

    熱氣熏到了眼睛,他才緩慢的回了神。

    他側過臉,去看時羽,好半晌,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我的腿,怎麼了?」

    時羽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往他唇邊一送,似笑非笑:「醫生沒跟你說?廢了。」

    腦海里的想法被證實。

    就像是一道驚雷,帶著滅世的氣勢,劈頭砸下來,將整個腦海的思緒炸的四分五裂,只餘下火花四濺的刺眼白光,將腦海照的一片空白。

    廢了。

    他的腿,廢了。

    從今往後,只能龜縮在方寸之地,再無法前行。

    陸西洲這個名,此後將會永遠冠上殘廢二字。

    求生的意志像是一瞬間被抽走,陸西洲臉上沒了任何表情,如同一灘爛泥,癱軟在床上,一雙眼,只剩下滿目的空洞。

    時羽笑著笑著,臉上沒了表情。

    她叫他:「陸西洲。」

    沒有任何反應。

    她用粥去碰他的嘴,他的唇瓣動都沒動一下,有湯汁順著他唇角滴下來,抵在藍白條紋的病服上,他恍若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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