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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9:22 作者: 琰闕
滿屏的觸目驚心。
新聞里說,一共失蹤了三個人,一個是陸西洲,一個是時羽,一個是陸沉。
旁人她不在乎。
她唯一在乎的,是陸西洲。
那個浮現在屏幕上的名字,就像是長在她心口的一團肉,隨著呼吸在心口輾轉。
而此刻,他生死未卜。
她坐在漆黑的房間內,眼睛通紅。
天邊是薄薄的月亮,灑下淡淡的光輝,籠罩在這人世。
她閉上眼,雙手合十,對著月亮,在心底為陸西洲祈禱。
祈禱他能大難不死。
這是此時此刻,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不知月亮有沒有聽到她的祈禱,她聽到窗外有沙沙的風聲響起。
睜開眼,看了下時間。
凌晨十二點三十四分。
是時候走了。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將心底的焦灼不安統統散進空氣里,只餘下一股破釜沉舟的孤勇。
她一定要找到他。
是死是活,總該看他最後一眼。
拎著行行李箱出門,離開這個蝸居了三個月的小屋。
打車,去機場。
兩點,登機。
漆黑的夜空,她踏上回家的征程。
時隔三月,再見,他是人是屍?
―――――
夜寂寂,海浪一圈一圈湧上來,裹挾著帶了腥味的潮濕海風。
搜救隊的人行至海中的一處小島上。
小島距離海岸不遠,是個孤島。
船停在岸邊。
幾人筋疲力竭的從船上下來,拖著沉重的雙腿往前走幾步,確定潮水湧上來不會淹沒身體,仰面躺了下來。
亂七八糟的躺著,並未有什麼規律。
一整天的搜救,叫所有人都累到極致,幾乎在躺下去了幾分鐘內先後閉上眼。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海浪翻湧的聲音。
只是,不多時,這海浪翻湧的聲音里,似乎夾雜了某種難耐的呻,吟。
聽起來……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孤島上怎麼會有人的聲音?
這群人裡面領頭的那人警惕性素來高,幾乎在一瞬間睜開了眼,猛地坐起身來,扭頭看向四周。
沙灘廣袤,背後是一片黑梭梭的森林,張牙舞爪的枝椏延伸向不知名的遠方,遠遠看過去,如果無數的鬼魅。
他聽說,有些孤島上,是有野人的。
不會,這麼巧,給他們碰上了吧?
登時嚇出一聲冷汗。
他吼了幾聲,先後把自己的同伴叫起來。
幾人抱怨的揉著眼睛看向他:「怎麼了?」
「你們聽……」他壓低聲音,一雙眼凝視四周。
「唔……」微弱的男聲,如同苟延殘喘的將死之人最後從嗓子眼裡發出的嘆息,在這荒涼的孤島上,突兀又瘮人。
幾人聽著,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什,什麼東西在叫這是?」其中一個男人搓了搓手臂問。
領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把手電筒遞給我。」
「你要去找?」
「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人顫巍巍的把手電筒遞到了男人手裡,他站起來,拍拍身上潮濕的泥沙,對其他人說:「都跟我走,別走亂了。」
那些人硬著頭皮站起身來。
幾人尋找這微弱猶如幽魂的聲音,一路朝沙灘的東面走過去。
腳掌踩在沙灘上,微微下陷,每走一步,都能聽到那微弱的男聲比之前更清晰。
走到最東面時,那聲音已經很大了,海浪聲都遮不住了。
就在這裡了。
領頭抬手,停下腳步。
一眾人都頓在他身後。
他拿了手電筒,儘量往遠了照。
直至,在一棵樹下,發現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像是縮起來的野獸,又像是傳聞中的厲鬼。
手電照射範圍,還能看到一行血跡,滴滴答答的蔓延至樹叢。
領頭深吸了一口氣,邁出步子,往那邊走。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血腥味兒漸漸變的濃郁。
最後,在距離那團黑影前五十米的地方,領頭再一次停下腳步。
手電筒,緩緩上移。
晃動的厲害。
是男人的手在抖。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去看。
看清了。
是一張人臉。
被血跡覆蓋的人臉,唯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在暗夜裡微微發著光。
是個人。
還是個傷的很重的人。
原來原先那詭異的聲音,是他忍不住發出的痛呼聲。
領頭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人是蜷縮著身子的。
已經只剩下半口氣。
他伸手將他的身子翻過來時,他沒有半點掙扎。
領頭聽到他虛弱的呼救聲:「救我……」
他看到了他胸口前佩戴的那朵紅花,婚禮上新郎帶的紅花,不大的一朵,寓意吉利。
所以,這個人是那消失的三個人里的其中之一----陸西洲。
領頭錯愕幾秒,收了手電,朝身後還在抻著脖子看熱鬧的幾人吼了句:「看什麼看,趕緊把人弄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