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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5:54 作者: 摺紙螞蟻
儘管她後來很守時的上課,教授卻總是「愛找她麻煩」,要麼就讓她回答冷僻的問題,答不出來就回去抄課本,要麼就把她扔給高年級的師兄做無償苦力,做一些極其變態的課題。她的時間本來就不夠用,白天上課,晚上唱歌掙錢,熬夜寫作業和報告,所以幾度差點和教授吵架。可是當她在學期結束,得知她參加的那個變態課題被刊登在Phys.Rev.D,而她作為小組唯一一個在讀本科生並且署名在作者欄,那一瞬間她真的覺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教授的刁難都是因為對她抱有期待。
老教授頗為得意的對喬駱勛說:「這姑娘不錯,比你爭氣多了!」
「恭喜老師,覓得高徒。」喬駱勛說,聲音真誠。
「顏夕沐,打個招呼,眼前這位差點兒成為你師兄,卻在最後時刻叛變,非要去什麼大不列顛,資本主義的飯菜就是好吃嗎?連墨汁都是ròu味的。」老教授一向上課嚴肅下課活寶,被譽為「J大國寶」。教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拍了拍腦門說:「哦對了!你們認識!年紀大了,什麼都記不住。」
顏夕沐被老教授的話嚇得一激靈。認識?誰說的?不是她,那就是他……整個學校只有室友知道她在酒吧唱歌,若是被學校老師知道了,那可就不是被處分這麼簡單了。
可是老教授好像不知道這些,那喬駱勛到底跟教授說了什麼?教授又知道什麼?這個問題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糾結了她好幾天。直到很多年之後,她才知道喬駱勛曾經在教授面前推薦過她,而教授百般刁難,也只是想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而從那之後,好像他在學校出現的機率也頻繁了,隔幾周總能看見他一次,而在此之前,她在學校兩年多,從未見過他。
後來,她因為晚歸被宿管老師抓個正著,她認錯態度極好,可是宿管老師認定她是慣犯,通報了學校。老教授出面擔保,才勉qiáng把處分壓了下去。老教授問及她為什麼總是晚歸,她只能繞開重點說要打工掙錢,錢對她來說很重要,她需要很多很多錢,等有了合適的腎源,就可以給奶奶換腎,在此之前,她需要存足夠多的錢。
一個周日的下午,老教授帶著她請喬駱勛吃飯,地點卻選在學校餐廳,一人一碗牛ròu面。然後,她順利進了喬駱勛的公司,在設計部做助理。一個月之後,變成總裁秘書室的一員。她有些不qíng願,畢竟設計部更適合她,她實在不想做奉承老闆的秘書。可是喬駱勛的理由很簡單,想用最短的時間掙更多的錢,就來秘書室。
她開始陪著喬駱勛出席各種應酬和活動。身為工科生,邏輯思維也比普通的秘書要敏銳,喬駱勛甚至多次詢問她的意見,而她也從沒有讓喬駱勛失望過。
日漸衰弱的奶奶終於等到了腎源,可是,她還是沒有足夠的錢。這次幫她的,還是喬駱勛。甚至後來她回想起這件事,越來越確定如果沒有喬駱勛,奶奶不會這麼快等到腎源。
就算他們從未提及過,但是他對她所傆的事qíng,已經深耕在她心底,他早已占據了顏夕沐心的每一寸空間。她堅信,如果不是喜歡,他又何必做這麼多,他只是不善表達qíng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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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小姐,喬先生這幾天在澳洲,不方便聽電話。」
「實在抱歉,喬先生開了很久的會,目前在休息,我會轉達您有來過電話。」
「喬先生馬上要上飛機,抱歉。」
顏夕沐一遍一遍的打過去,一次又一次拒絕。連什麼時候回來都不肯說,她能聽的出,陳特助每次接電話時候愛莫能助的語氣。
她知道這次是她做的不對,他不理她,她能理解,如果他此時完全無所謂的站在她面前,她才要哭呢!那只能代表,他已經徹底放棄她了。所以,雖然傷心,可是心底最深處,還是欣慰的。
顏夕沐通過中介,在天喬大廈附近高價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並且向關總申請調回京城,日後她大部分時間會留在京城辦公,有重要的會議或者活動她會即使趕回Q島參加,反正jiāo通便利,飛機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到。
天喬集團總公司主要做石油通訊等基礎建設,而多個子公司,包括天喬遊艇公司,也在天橋大廈有著一個大型辦公間。顏夕沐拎著電腦去天喬大廈上班的時候,第一次體會到獨霸整層樓的快感。
顏夕沐寫了一封很詳細的郵件,附上到引擎供應商的調研紀要,明里暗裡把矛頭指同公司主要副總。她的目的很簡單,希望關總能公正廉明。遊艇的質量關係著未來乘客的人生安全,是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躺在寬大的chuáng上,總是想起她和喬駱勛在達拉斯那短暫的幸福。那時候他已經什麼都知道,只等她親口說出來,只要她說,他就不會計較。可是她還是拼命往後縮,僥倖的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而協議未生效,才是他這次「爆發」的導火索。
顏夕沐,你果然是駝鳥,又蠢又笨的駝鳥。
她第N次撥了邱翡的電話。這次,終於通了。他的聲音挺起來很煩躁,完全沒有曾經的雲淡風輕。她只想催他把協議簽了,從些劃清界限。
邱翡卻在電話那頭bào跳如雷,嚷嚷的聲音幾乎要刺穿她的耳膜,中文裹著英文,偶爾還帶出京腔:「你那什麼人啊?再怎麼生氣也該找你麻煩,為什麼牽扯到我頭上?當初可沒人bī迫你,都是你自願的吧?!」
顏夕沐聽暈了,難道是喬駱勛出手了?
「收我的馬場也就算了,現在連我公司都想動,惡意打壓股價,攔了我的供貨商,投行的人也被他扇呼的跟著湊熱鬧,在這麼下去真扛不住了!他媽的,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顏夕沐!
「離婚!你以為我不想簽啊!你以為你自己多有魅力我捨不得你啊?切!要不是我家那個老不死的死咬著不肯放,我早他媽把你休了,老子有要取的人,他媽的不是你!」
顏夕沐聽著他爆粗口,雖然覺得很不應該,可還是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心qíng舒暢的差點兒從chuáng上滾下來。就是說嘛,他明明愛著那個小朋友,當初妥協的把形婚的招數都想起來了,怎麼會捨得把人家踹了呢!顏夕沐掛了電話,站在chuáng上振臂高呼,手機差點脫手飛出去,「喬駱勛,我不會放開你的!你不要我沒關係,我要你就行。」
22 V
章喬駱勛下了飛機,便直接回公司。這些天他一直在全球各地飛,幾乎夜夜在飛機上度過,時差已經完全亂了。視察多家分公司,同時見了多家有意向合作的公司。
他最早是房地產起家,後來漸漸轉移重心到基建。國內的基建大多被國家壟斷,他便把目光瞄向國外。歐洲的電訊、公路機場,澳洲的通訊和港口,甚至剛在美國談妥收購的RC石油公司。天喬遊艇,若不是因為顏夕沐,他大概不會買下這家公司。中國的遊艇事業才剛剛起步,與國際水平相去甚遠,倒是很有發展前景,可是走上大道之前,是充滿艱難險阻的羊腸小路。不過,他的收購,倒是給羸弱的中國遊艇行業注入了qiáng心針,作為第一家上市的遊艇公司,噱頭夠足,更多的富豪把目光鎖在了這一方前景無限的肥ròu上。
喬駱勛不提顏夕沐,陳特助更不敢妄自開口,多次想提醒他回電話,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這些天他把所有jīng力都放在公事上,把幾個月要做的事qíng,壓縮在半個月之內。縱是他平時有運動,身體還是覺得吃不消。上了車便疲憊不堪的閉著眼睛,頭輕靠在座椅背上。
車裡靜的近似無聲。喬駱勛輕聲嘆氣,薄唇翕動,「她在gān什麼?」
副駕駛的陳特助暗自喘了口氣,終於肯問了。
「顏小姐退了酒店客房,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居室。她和關總申請留在京城辦公,天喬大廈有預留的遊艇公司辦公室,前幾天她已經搬進去。」
聽了陳特助的話,良久他才道:「嗯。她有什麼需要隨時補齊。」
「是,喬先生放心。」
顏夕沐請了上午的假,去看望老教授。他去年退休,住在京郊的一個獨門小院裡。老教授祖上全是文騷名人,他父親曾經是蔡老的好朋友。而據老教授說,他家和喬駱勛的外公家是鄰居,他算是看著喬駱勛長大的。
顏夕沐來的時候,老教授正在花圃里鬆土。看見顏夕沐並不意外,倒是數落她不懂禮數,回國這麼久都不知道來看看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怎麼能把比父親都重要的人拋諸腦後。顏夕沐放下禮物,挽起袖子跳進花圃打下手,卻又被老教授好一頓訓斥,說她不懂事,踩壞了他的幼苗。顏夕沐站在原地進退不得,低頭找了半天,都沒看見他所謂的幼苗在哪裡。
多年不見,顏夕沐在老教授眼中,還是一身的毛病,數落她這也不對那也不行,就連泡茶,都說她工序錯了,洗茶的水不能隨便倒了。
「老師!」顏夕沐放下紫砂壺,眼睛氣鼓鼓的睜得圓圓的。
「那麼大聲gān什麼?不都教過你嗎,要心平氣和,方能成事。」
顏夕沐對這位比起當年脾氣更怪的老爺子,完全沒有招架之術,只能默默忍著。如果喬駱勛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滅掉老教授的氣焰,不過也會順便給他點兒氣焰,免得他不開心。
不知道喬駱勛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雖然到現在,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可是她真的不能看著到手的幸福就這樣毀在自己手裡。
從教授家出來,顏夕沐直接趕回公司。像往日一樣,先到前台詢問喬先生有沒有回來,明知道答案是一樣,她卻像是成了習慣似的,不問一句,一整天都不安寧。而今天,答案卻讓她欣喜若狂。前台姑娘笑吟吟的說,喬先生回來了,半個小時前剛剛上去。
顏夕沐開心極了,順手將剛買回來的j'adore香水放在姑娘手邊。
他回來了,顏夕沐覺得自己連走路的步子都是輕盈的。不管他有多生氣,有多麼彆扭,或者直接提著她的領子把她扔出去,她都不會皺眉頭。這就是愛嘛,愛她才恨她,她懂的。
乘了電梯上頂層,卻被告知他在半小時前召集所有主管開會。顏夕沐皺眉,要不要這麼賣命?生病了怎麼辦?好嘛沒關係,她來照顧。
顏夕沐回到辦公室,卻沒辦法集中注意gān活。郵箱裡躺了好幾封設計稿,具體細節要敲定,定了下午2點鐘的視頻會議。卻在離會議開始只剩5分鐘的時候,接到來自董事長秘書室的「告密」電話,老鳥出動了。
顏夕沐什麼也不管了,直接推掉會議,拎著包直奔一樓,在大堂里與喬駱勛「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