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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5:54 作者: 摺紙螞蟻
「只能她結婚,我不行嗎?」喬駱勛反問,聲音依舊平淡的沒有波瀾,像是說著和她無關的事qíng。
「我……我還還沒想過……」顏夕沐結結巴巴的說著,腦子反反覆覆是邱翡說的話,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你想想吧,我等下就到。」
顏夕沐愣愣的看著屏幕已經黑掉的手機,雙腿癱軟的無力。
吉時的時候,國賓館大堂迎來了第一次小□,新娘新郎一起出現。顏夕沐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她想離開的,可是又害怕。她忐忑的等著,直到喬駱勛站在她面前。
顏夕沐抬頭看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此刻正低頭注視著她,墨色的眸子隱藏的qíng緒讓她感到害怕,緊繃的下顎線讓他看上去yīn冷甚至bào戾。
「想好了嗎?」他的聲音中,溫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
本來就僵硬的笑容這下更甚,顏夕沐舔了舔gān澀的嘴唇,聲音生澀悠遠:「喬駱勛,我……」
喬駱勛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拽著她就往外走。顏夕沐不敢掙脫,只能妥協的說:「馬上開始了,等結束再去好不好?」
「既然你沒想好,我來替你決定。」
喬駱勛的步速很快,顏夕沐幾乎要跟不上,他這樣讓她很害怕,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喬駱勛你別這樣……啊」
喬駱勛手腕忽然一甩,顏夕沐的後背被重重的甩在牆上,背後的一陣悶痛讓她腦子發懵。喬駱勛的樣子猶如嗜血,眼睛裡的狂躁與憤怒表露無遺。上次顏夕沐見到這樣的他,是在車裡,他追問她為什麼。而這次,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樣子仿佛殺了她都不能解恨一樣。
顏夕沐的脖子被他的手緊緊扼住,整個臉被托起,她覺得空氣離自己越來越遠,眼淚順著眼角湧出來。
喬駱勛抵著她的額頭,眼眶泛紅,粗熱的喘氣不停撲在她臉上。她的眼裡的他已經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
「和我結婚,你不願意?那你願意嫁給誰?邱翡嗎?」
幾乎從牙fèng里擠出的幾個字,字字像匕首,字字見血。她已經完全說不出話,在他的鉗制下微不可見的搖著頭。
「說啊,」喬駱勛手上的力道不減,聲音卻忽然變得嘶啞無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樣低喃:「我一直再等你親口告訴我,我給了你很多機會,你為什麼不說?我只要你親口告訴我。」
顏夕沐咬著下唇,努力抑制著自己不哭出聲。而喬駱勛被她的沉默徹底激怒了,大聲呵斥道:「說啊!說出來!」
「砰!」
喬駱勛垂在身側的那隻手緊握成拳,並且重重的垂在她臉側的牆壁上。悶響伴著骨頭碎裂的細微聲音傳進顏夕沐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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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V章
喬駱勛憤怒的一拳打在光潔的大理石牆壁,鮮血瞬間從拳頭和牆fèng之間留出。顏夕沐哭的更厲害,心痛的幾乎快要沒有知覺,顫抖的雙手掙扎著,試圖握住他受傷的手,而胸腔里稀薄的空氣讓她做什麼都是有心無力。
緊緊扼住她脖子的手掌慢慢鬆開,顏夕沐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眼淚早已經以一種近似噴涌的狀態飛飈著。
喬駱勛退了兩步,胸膛不停的起伏著,下顎先緊收著,再無往日成竹在胸的氣質。握成拳的雙手垂在身側,一直在顫抖,血滴在光潔透亮的地磚上,刺目的紅色再次狠狠戳著顏夕沐的淚腺。
「嗯,我在,馬上就來。」喬駱勛聲音極其低沉的講著電話,隱隱透著沙啞。
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顏夕沐趕緊裝抓住他未受傷的手,哭啞著聲音焦急的說:「我告訴你,全都告訴你,不是你想的那樣,喬駱勛。」
喬駱勛掰開她的手指,狠狠甩開她,大步離開,高大的背影看起來落寞蕭索,與國賓館門口花團錦簇的喜慶有著鮮明的對比。
顏夕沐不知道喬駱勛是不是已經離開,在婚禮現場再也找不到他。甚至連他們家和新郎新娘拍全家福的時候,都尋不到他的影子。顏夕沐靜靜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私心不想讓人看見她,可是她又不想離開,她害怕走了,和喬駱勛就再也沒有機會。
賓客慢慢散盡,她卻還是一動不動,想尊雕像一樣。
喬悠悠早就發現了她,雖然今天是她的婚禮,可是她還是感覺出了喬駱勛的不對勁,尤其是從家裡到國賓館之後。她幾乎沒有見過這樣無措的喬駱勛,一句話不說,不在如往日那樣雲淡風輕卻有著一切皆在掌握的霸氣,頹然落寞的樣子讓她心驚。眼睛裡有好多種複雜的qíng緒,甚至問她,如果褚頌和別人結婚,她怎麼辦?喬悠悠第一個反應是她哥瘋了,接著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辦他!」
喬駱勛聽了她的話,無力的靠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明媚的陽光透過高高的落地窗灑進房間,本來應該在他身上裹上一層暖暖的顏色,可是眼前的他卻讓害怕。
而當她無意間看見了像是被抽調魂魄的顏夕沐,一切好像有些明了,可是又好像隔著重重的濃霧。終於,她有了時間,而顏夕沐卻好似不知道什麼是離開一樣,繼續傻坐著。
喬悠悠提著裙子穿過富麗堂皇的會場,最後停在顏夕沐面前,歪著腦袋看著她,她似乎在認真的想著什麼,絲毫沒有察覺到眼前站著一個人。
「hi,我是喬悠悠。」
顏夕沐聽了聲音,抬頭看見仙人一樣的女子,像是忽然被抓到小辮子一樣,慌張的站起來,眼神里的呆滯還未來不得掃清。面對喬駱勛的妹妹,更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恭、恭喜」
「謝謝。」喬悠悠彎著眉眼笑,樣子看起來好幸福。顏夕沐看著她明艷幸福的嬌笑,眼裡的呆滯更濃重。
「婚禮已經結束了,還不走嗎?」
「啊?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一些事qíng,那……祝你幸福,我、我先走了。」顏夕沐尷尬不已,只想趕緊離開。
「等下,」喬悠悠拉著她的手臂,臉上的笑意點點的隱去,最後認真,甚至深刻的說:「我不知道我哥怎麼了,昨晚他還送了我婚鞋,說要我幸福,可是今天他……也許你知道原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只是,」喬悠悠停住,眉頭蹙著,像是在思考應該怎麼說才比較好,「當年你出國的名額是喬駱勛搶來的,高價贊助了哈大的科研項目,甚至不惜得罪對這個名額勢在必得的長輩……」
「你說什麼?」沒等喬悠悠說完,顏夕沐就著急的打斷她的話,眼裡滿是慌張與失措。
當年名額真的只有一個,她的競爭對手是家事甚好的女生,就算有最資歷的老教授保駕護航,她也沒有什麼機會可言。而當年在她以為自己沒有勝算的時候,哈大的通知書卻忽然到手,她以為是自己終於被上天眷顧,所有的努力終於給了她頑石變美玉的機會,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他……
顏夕沐頹然的走在繁華的大街,自己卑微的就像空氣中飛舞的塵土。若是沒有他,就沒有今日她的地位。再困難的時候,她都咬著牙忍著不敢找他,害怕沒有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的那天。可是到頭來,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她曾經小心翼翼守護的自尊心,甚至為了維護在他面前那可笑可憐的自尊,出賣自己的婚姻。還一度以為,做的滴水不漏……
他們兩個之間就像天雲和泥土一般的差別,他是鼎bar老闆的朋友,她是那裡駐唱的卑微歌手,一個連被客人灌酒都不敢出聲反抗的人。她永遠記得那一天,外面狂風驟雨,鼎BAR依舊爆滿。他毫無預兆的出現,站在台下聽她唱火爆的SHYGUY,high翻全場的氛圍,他卻像是另一個空間的人,安靜的看著,聽著。遠遠的距離和燈光原因,她其實看不清他的長相,卻鬼使神差的隔空指著他高聲唱:「ButIdon'twantsomebodywho'slovingeverybody.Ineedashyguy,he'sthekindaguywho'llonlybemine」
她被台下忘形的觀眾從舞台上直接拉下舞池,被吃足了豆腐,雖然胸前和臀部都被多裹了好幾次布料,可是依舊覺得很噁心。她明知道沒人來救她,卻還是忍不住看向他在的方向。他像是站在高處的天神,俾睨的望著一群小丑。她不確定他的眼神是不是看見了她,只是看見他偏頭和一個黑衣男子說著什麼。那人低著頭,卑微的聽著,點頭又哈腰,抬頭的時候,她認出了那人這裡的經理。從那天開始,她不再被bī著陪客人喝酒,雖然還是會被喝多的人纏住,卻總是很快有人幫她解圍。
直到某天,那個被喚作七少的大老闆把她從台上拉到樓上,那是她從來不曾上去的地方。七少攬著她的肩膀,炫耀似的介紹,「看,這就是小爺我挖到的寶貝。」
那個坐落在沙發中央一語不發的男子,眼神停在她身上良久,也許並不久,只是對她來說,他的一眼,像一萬年那樣長久。修長的手指握著裝著褐色液體的水晶杯,白色的襯衫領子敞著,若隱若現的鎖骨讓他不止是英俊。旁邊的人在揮舞著手臂不停的說話,他微低著頭,似聽非聽,看似雲淡風輕,卻像極了童話里描述的王子。
她一直記得,小時候聽媽媽講的童話故事,英俊的王子終於解救了被困的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是不是因為媽媽離開太久,她太久沒有聽過童話,所以才那麼容易對這個像王子的人動心,希望他可以解救她。她也真的一度自己被拯救,可是她忘了,從始至終,她都不是公主。
顏夕沐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茫然的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拿出電話,翻來翻去,最後撥給陳特助。
他說,顏小姐,喬少暫時不想接電話,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蹤,抱歉。他是真的要說聲抱歉。是他把顏夕沐還未離婚的事實告訴喬駱勛的。他私心不想告訴老闆,知道這些事實會讓他痛苦,可是作為他的員工,又必須把查到的事qíng如實上報。
顏夕沐失落的頹著肩膀,這時進來的一通電話讓她忽然一個激靈。和昨晚是用一個號碼,一個越洋電話。顏夕沐幾乎沒有多想,接通電話就開始瘋狂咆哮,像要把所有怨氣全都撒在他頭上:「是不是你?你跟喬駱勛說了什麼?我們當時明明說好的,一年,你繼承財產我拿錢,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協議你為什麼不簽?你為什麼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