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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6:45 作者: 脂艷齋
    梁博趕緊從圍棋盒子裡倒出一顆棋子扔在空碗裡。

    又動了一下。

    宋婉儀癟癟嘴:「二……」

    梁博馬不停蹄又扔了棋子。

    有時候是半個小時,有時候是一個小時,夫妻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數胎動,看到碗裡的棋子和平時一樣多,兩人喜得互相豎起了大拇指。

    要是碗裡的棋子特別多或者特別少了,梁博馬上就把院長揪過來檢查。

    當年的清明節三號過去了,宋婉儀和梁博熱淚盈眶,感覺為孩子做老大貢獻了,明年四號的清明節也熬過去了,兩個一起摸肚子,覺得這孩子特別爭氣。

    眼瞅著就到了十一號。

    一路雖然準備工作做得比較多,但還算是順水又順風,明天就是黃道吉日十二號了,孩子剖也得剖出來了,兩人心裡有些放鬆了,都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情緒上也就沒那麼注意了。

    結果,宋婉儀憋不住了。

    夜裡,她突覺自己一陣的腰酸,最近胃口不錯,吃得也比較多,再加上明天要做手術沒得吃了,晚餐她就更是往死里吃,許是要大便了。

    她扭亮了燈坐了起來,剛想叫醒梁博,一看他累得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心裡一軟,住院十來天了,他忙前忙後的怪辛苦的,老公畢竟是老公,再不像樣兒也是自己的,宋婉儀良心發現給他蓋了條毯子自己捂著肚子去了衛生間。

    好嘛,脫了褲子一屁股坐在馬桶上,她就覺得不對了,肚子裡是一陣翻江倒海,然後就是有什麼東西急速的要出來。

    剛開始宋婉儀尚且冷靜,畢竟是軍嫂,加過風浪的,她捂著肚子抽了抽眉頭,堅定的以為自己是便秘,咬著牙使了勁兒往下排……

    後來就不對勁兒了,這肚子已經繃了起來,像是鋼做的一般的硬,一波波的陣痛和宮縮,她想起來也起不來了,高齡產婦畢竟是有知識的,雖然這是她第一胎,她倒還是反應過過來了,是要生了,大叫:「梁博,趕緊過來,完了完了完了,孩子要生在馬桶里了,我沒憋住……」

    --

    梁羽航曾經問過爸爸媽媽,為什麼給他取這個名字,宋婉儀把差點將他生到馬桶里的血淚史講了n遍之後,淡淡地說:「羽是在天空中飛的,航是在水裡游的,你爸爸希望你換一個軍種,他陸軍干膩了……」

    好嘛,羽代表空軍,航代表海軍,可偏偏梁羽航最後成了陸軍最年輕的少將,軍中神話!

    --

    掛了衣豐的電話,他不免得有些黯然。

    實話的說,他就沒怎麼過過生日,一來他確實是錦衣玉食,天天都像過生日一樣的富庶。二來,一些對他示好的女孩子多方面打探到了他的生日兒送來的禮物,他是一份都沒拆過全都扔了。

    看都懶得看。

    他曾經最期待的,是鄭真的禮物,但是那個時候鄭真正是受寵,架子很大,一點都沒有主動過。

    所以,作為男人,他都是和虎澈藍彪他們去酒吧喝酒低調的度過了。

    想想明年過生日就能夠抱著兒子了,他眸光閃動。

    如玉的長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思忖著明天怎麼把竺敏的婚禮鬧上一鬧。

    正出神,門口閃過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過來!」

    他皺眉,最恨這種不著頭不著臉的人了。

    一個小女兵拎著個塑膠袋反手拎在身後,紅著臉一步步的朝他靠了過來。

    「首長……」

    那個簡單的「長」字,偏偏被她拖長了音兒,風情萬種的。

    梁羽航皺了皺眉。

    「潘勤利,怎麼了?」

    他正想派點任務給她,所以才順便問問,不然放在平日,他是理都不理這些小字輩的。

    「生日快樂!」

    小女兵突然把禮物盒子放置在桌子上,然後在他側臉吻了一下,不等他發火,扭頭就跑。

    曾經的少將夫人明天要和別人大婚了,梁羽航少將又成了黃金單身漢,女兵們敲鑼打鼓的慶祝,又怎麼會放棄這個諂媚的好機會?

    梁羽航咬牙:「該死的!」

    嫌惡的拿紙巾把自己的臉都蹭紅了,還覺得不解氣,拿起電話命令:「人事科,把潘勤利給我調到軍犬訓練基地去,沒事不得放出來……」

    想必那個女孩子整天面對兇惡的軍犬,什麼桃花念頭都斷了吧?

    唇角一彎。

    --

    當夜,竺敏慶祝最後一個單身之夜,請了一幫朋友去酒吧小聚,他沒有包場,為了酒吧里人多氣氛好。

    梁羽航也去了,挑了水晶帘子去了雅座,第一個就是找白薇薇,很意外,估計是她準備明天婚禮上的細節,竟然還沒到。

    新四少先一起幹了一杯,竺敏春風滿面:「每當我有開心的事,就喜歡和朋友們分享,以前我在國外,沒有及時結識你們,真是後悔,不過現在也不晚,我們都是最要好的兄弟,來,幹了!」

    「幹了!」

    「干!」

    藍彪虎澈笑著點頭,只有梁羽航冷著臉,他對竺敏沒有好感,朋友?他配麼?朋友妻不可欺,他不配做朋友!

    仰頭吹了一瓶子啤酒,然後叫來少爺換了伏特加。

    他還是喜歡俄國酒那種濃烈的味兒,夠刺激,夠傷夠痛夠過癮!

    藍彪眯fèng著眼睛問道:「怎麼薇薇沒來?」

    虎澈跟著搭腔:「是啊,今天是你最後一個單身夜,也是她最後一個單身夜啊,難道你們各過各的?薇薇在北京可是沒有什麼朋友!」

    竺敏輕笑:「放心,明天就要嫁給我了,我疼她還來不及呢,她在忙,待會兒就來。」

    梁羽航頗為不屑:「話不要說得太早,明天那個婚,你結的了嗎?」

    有他在,白薇薇能嫁給別人嗎?

    竺敏似乎並不介意,心情很好:「我還是打個電話催催吧。」

    「別催了,我來了。」

    水晶帘子外,一聲輕輕脆脆的回答,少爺把帘子一挑,白薇薇一身咖啡色的裙裝走了過來。

    咖啡色!

    同志們,是咖啡色喲!

    職場上最無敵嫵媚的顏色,只要你夠白,只要你身材夠好,只要你夠漂亮,這絕對是最棒的顏色!

    破天荒的,白薇薇將所有的長髮都松松在腦瓜尖兒上盤了一個花苞頭,露出了玉頸瓷瓶一般線條優美的脖子,臉上略施淡妝,臉蛋兒更嬌媚,唇瓣上是自然的粉紅色。

    乾淨、透明、美麗。

    陶瓷娃娃一樣的。

    脖子上掛著一個比小手指略細的項墜,顏色和她的咖啡圓領棉質衣裙很搭。

    這裡只有兩個人知道這項墜的名字:裁決。

    梁羽航的視線一直都很冰冷,在看向了裁決時,突然滿意的露出了幾不可察的笑容,心情也好了很多。

    白薇薇朝大家揮了揮小手,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乖巧的坐在了竺敏身邊。

    她屁股一坐下,就收到了梁羽航不滿複雜的目光,那小眼神兒很可憐,敢怒不敢言似的。

    虎澈絕對是個大傻逼,拎著酒瓶子就來了:「薇薇,你遲到了,把哥哥們晾在這裡好久,該罰!」

    白薇薇大眼毛閃了閃,看了看竺敏,竺敏笑著摸了摸她的小手,不置可否。

    白薇薇知道他是放手交給她去處理,心中有了底,歪著頭:「虎澈哥哥,我明天要大婚,忙點也是應該的吧?再說了,有竺敏在這裡,要罰也輪不到你罰嘛,我覺得,竺敏肯定是願意罰我別的項目……」

    這話太曖昧了,梁羽航當時臉就綠了。

    他不想讓她生氣,怕再動了胎氣,這才讓她在宿舍去準備什麼勞什子婚禮,她難道還當真以為他會放手了不成?

    當時情況緊急,他都是為了應付老天爺瞎發的誓好不好?

    竺敏笑了,知道白薇薇懷著孩子不能喝酒,在她唇上狠狠的吻了一下,然後接過虎澈的酒瓶子全喝了。

    白薇薇目瞪口呆:「竺敏,你……」

    不是說好的嗎?他怎麼失控了?

    她絕對沒想到他會吻他,怎麼著梁羽航還在這裡,這不是找死麼?

    那邊,梁羽航黑著臉掏出了手機:「警衛?對,明天準時把那個女人給我帶過來,沒錯,就是那個姓許的!還有,今天帶她去拍比基尼寫真,明天我要在各大媒體上看到照片!」

    掛了電話,他冷眼看著白薇薇,在他看來,是白薇薇主動要的一個吻。

    這孕婦娘娘剛從鬼門關里爬回來,他惹不起,只能用火辣辣的眼神瞪著她。

    白薇薇,你就作吧你!

    梁羽航眸子冷了。

    至於竺敏,男人之間的戰爭,一切明天就會有個定數。

    他不去向那個人告密說他恢復了記憶,不代表他就一定得看他臉色。

    此時,竺敏也狠狠喝了口酒瞪著他,兩個男人,氣氛很微妙。

    白薇薇有些尷尬,為了緩和氣氛,她敲了敲空瓶子:「虎澈哥哥,我被罰也罰完了,接下來,該你了吧?」

    虎澈不知死活,絕對是後知後覺的那類,得意極了:「罰我?總得給個理由吧?」

    白薇薇摸著自己的肚子:「你當然該罰,因為你剛才在逼一個孕婦喝酒,禍害祖國下一代哦!」

    「啊?」

    虎澈懵了,前段時間他和藍彪在忙著芒刺的事情,知道白薇薇住院又出院,已經晚了,他並不知道白薇薇懷孕了。

    白薇薇笑著看他:「怎麼?是不是閨蜜?你說該不該罰?」

    虎澈木訥的點頭:「是該罰!」

    偷眼觀看梁少和竺敏,兩個兄弟都在縱容她,沒有一個想要救他的意思。

    可憐兮兮的用小眼神兒去看藍彪,藍彪捂著嘴笑抽了。

    「虎澈哥哥,你不知道吧?以前我在酒吧里打過工,這調酒可是我的強項呢,我決定親自給你做一杯頂級勁酒!」

    操!

    虎澈哆嗦了。

    白薇薇歡歡喜喜的去了吧檯,找了一個大的哈啤玻璃杯,往裡面胡亂的放了一些茶葉、碎碎冰、紅酒、白酒、啤酒、花生、爆米花兒、豬舌頭,椰奶、伏特加……

    「那個,兄弟們,風緊,我先撤了……」

    虎澈臉綠了,不等白薇薇東西端來,就要尿遁。

    藍彪一把按住了他,關鍵時刻,做兄弟的必須拋棄節操和下限。

    虎澈破口大罵:「藍彪!我日的,你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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