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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6:45 作者: 脂艷齋
火藥味兒十足,局勢緊張一觸即發。
虎澈很糾結,雖然他覺得竺敏也是條血性的漢子,但是一旦真打起來,要他在梁少和竺少之間抉擇,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幫梁羽航!
多年的兄弟了!
藍彪趕緊拉著他,怕他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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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
梁羽航突然抓著她的兩隻小手按住自己的心臟,神情有些忐忑。
他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在乎了,他要她親口說出答案。
她的選擇,關係著他到底是否放手!
她要的,他都給!
他不知道以前他是什麼心情,但是現在,如果白薇薇真的決定離開,他許是會允她。
因為,腦海里一句話揮之不去:你要的,我都給!
到底還是她的幸福快樂大過他自己的幸福快樂。
「白薇薇,告訴我,你是愛我的,你不會跟竺敏結婚對嗎?你是在生我的氣是不是?白薇薇,回答我!只要你點頭,我立即就帶你走!你不要怕,什麼都不要怕,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
他就像是一個要溺斃了的人,只等岸上的佳人扔下哪怕是一根稻糙,他都會重新燃起生的希望拼命的游上岸邊。
目光是多麼黑暗幽深,偶爾迸出點點星火,深深的凝著她,只待她點頭。
「梁羽航!你過分了!」
竺敏冷喝,一把將他推開,虎澈藍彪一左一右的趕緊扶著失魂落魄的梁羽航。
「梁少!」
「梁少!」
他今天實在是太不冷靜了,如果真有什麼情緣難斷的,也可以以後想辦法把薇薇單獨約出來談,何必一定要在竺敏和鄭真面前追問呢?
好朋友之間,這樣大家都會很難堪!
梁羽航甩開虎澈藍彪的束縛,咬著牙沖沉默不語的白薇薇大吼:「白薇薇!回答我!」
他誰都不在乎,他要她的答案!
不然,死不瞑目!
最終,白薇薇仰頭看著過道上的熄頂燈,嗚咽了一句:「散了吧。」
梁羽航瞳孔一收,心被狠狠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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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竺敏再不猶豫,將她掩在身後,一個勾拳直接擊中了梁羽航的顴骨,立即,梁羽航的左眼眶處血流如注,染紅了軍裝!
「羽航!」
鄭真嚇壞了,抱著他痛哭了起來。
「梁少!」
「梁少!」
虎澈藍彪通通都圍了上去,過道里亂成一團兒。
「我們走吧。」
竺敏收拳,緩緩轉身朝白薇薇溫柔的說道:「別怕,有我。」
他的眼神特別明亮特別通透,仿佛梁羽航不是他打的,依舊是悠遊自在風輕雲淡。
「好!」
任憑竺敏擁著朝前走,經過梁羽航身邊時,她終於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半張臉被鮮血染紅,半張臉----色白如雪,鳳眸悽厲絕望的盯著她。
心頭大慟,立即傳遍了四肢百骸。
她狠心的一閉眼,別過了這個難受的畫面。
不純粹的愛情,她絕對不會要的。
她雖然卑微如糙芥,卻也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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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航,你沒事吧?嚇死我了,你真是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知道竺敏那一拳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嗎?羽航!別再糾纏那個白薇薇了,你有我還不夠麼?你有我有我呀,我是真真呀,我是你最愛的女人呀,你忘了嗎?你怎麼能這麼傻……嗚嗚嗚……」
鄭真緊緊抱著梁羽航的脖子痛哭,兩人貼著牆壁靜立。
梁羽航愣愣的看著空蕩蕩的過道,一言不發,他還沉浸在白薇薇那淡漠的眼神里,久久不能自拔。
「羽航……別再生我的氣了,別再氣我了好麼?我離開了你五年是不對,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呀,我也不想離開你的呀,蒼天有眼,我現在不是又回來了嗎?我們在一起呀羽航,還記得嗎?我們都是彼此第一次愛的人,還記得嗎?香山上的紅葉林里有我們的第一次親吻……那一天你不知道你有多英俊,我好愛你,好愛你的啊……所有的雁兒都在林梢,你吹起華麗的口哨嚇跑了它們,然後突然抱住我跟我表白……你忘記了忘記了嗎?羽航……」
鄭真泣不成聲,她努力的喚起梁羽航對過往的回憶,她堅信每一個男人都忘不了初戀,她堅信她還有機會!
梁羽航的鮮血染紅她的白衣,她也不在乎,她終於摘下了溫文爾雅的面具,變得真實起來,有血有肉又哭又笑……
世人都說她長得像一個影視明星叫什麼劉亦菲的,後來好友桐桐告訴了她劉亦菲的外號----面癱。
她淡笑,想著群眾的眼睛果真是雪亮的,她確實是鮮少有情緒表露在外面,面癱就面癱吧,高傲如她,就是要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就是要美得如空谷幽蘭叫人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所以,熱戀的時候,她依然端著架子,都是梁羽航在猜她的喜好,猜她為什麼突然生氣不理人了,猜她是不是真正開心,猜她到底傷心了沒有。
報應!
現在輪到她來猜他的心思,他卻一直如在雲裡霧裡,叫她無法摸透。
情敵出現,她始料未及。
此時,她什麼形象什麼面子都不要了,清高孤傲也統統見鬼去吧,她只要她的梁羽航!
他怎麼能夠在眾人面前這樣的去糾纏一個女孩子,置她鄭真於何地呀?
知道他是這個心思,她不如不回國了……
笑得溫婉,心中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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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虎澈被她給哭傻了,認識鄭真很多年,她一直都是無悲無喜的神仙姐姐,在他心中,鄭真就是《神鵰俠侶》里的小龍女,出塵絕倫沒有任何煩惱,這樣的女孩子,今天竟然掏心挖肝的說了一大堆情話,真是見者流淚聞者悲傷。
他不知道該勸誰。
「阿澈,我們走吧。」
藍彪嘆氣,這種感情上的糾葛,就交給當局者自己去判斷吧,大手摟著虎澈的臂膀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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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航,你倒是說話呀,你到底要不要我要不要我?你還愛不愛我?你若是不愛我,我走我走,再也不來煩著你……」
鄭真開始捶打著他的胸膛,哭得撕心裂肺。
她高傲如一朵盛開的白蓮,沒有人能夠觸動她的情緒,梁羽航好討厭,真的好討厭,讓她恨得要死卻又愛得入骨。
柔軟的身子突然被梁羽航慢慢的抱緊,抱到最後,緊得她簡直喘不過起來。
她愣,身子微僵。
臉龐上還帶著兩行珠淚。
「別哭了,以後再也不要哭了。」
長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冰涼的薄唇落到了她的額上。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剛才那幾嗓子吼壞了,不過卻很有男人的味道,很好聽。
鄭真悲喜交加,踮起了腳尖勾著他的脖子,瘋狂的吻著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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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路虎裡面,警衛開車,白薇薇和竺敏靜靜的坐在後排。
知道白薇薇的心情不好,竺敏讓警衛打開了電台。
「聽眾朋友們,愛情是很美好的,在對的時間裡碰到了對的人,一定要抓住不放,否則,擦肩而過,至少還要再等上千年……」
電台里,男主持人的聲音很低沉很深情,在午夜空寂的時候聽起來,特別能夠打動人。
白薇薇輕輕搖下了車窗,斜倚著窗框呆呆的看著滿大街的路燈。
好長、好亮啊……
遠遠看去,像是梁宅里宋阿姨脖子上的珍珠項鍊。
輕輕皺眉,怎麼會想起了他的媽媽啊,怎麼想起來的一糙一木都會和他有關?
黯然……
男主持依舊在賣弄著他富有磁性的聲音,說著煽情催人淚下的句子。
「有的時候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不一定要說出來。有些男人,他一輩子都不會說;有些男人,也許直到失去的時候才會說。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收音機前面的你,你正在愛著的,或者曾經愛過的,到底是哪一種類型的男人呢?」
竺敏輕輕將白薇薇拉到了身邊,一隻手抱著她的小香肩。
白薇薇正在出神的看著窗外聽著電台,沒有反抗。
竺敏輕笑,神情更加柔和了,一對深情鳳眸濃得能夠化出水來:「薇薇,冷不冷?」
問是問了,沒等白薇薇回答,他已經解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輕輕將她的長髮全部攏出來。
白薇薇渾然不覺,愣愣的任他擺弄。
她一點都不冷,窗外的春風令人沉醉。
但是,烏雲散了,明月清輝淡淡普照,他卻不在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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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馬路上開車的還有梁羽航,鄭真陪他去了醫院處理了一下傷口,左側顴骨上貼著好大一塊白色的紗布。
一看是少將軍銜,醫生屁也不敢放如臨大敵,那塊紗布是院長戴著擴大鏡給覆上的。
梁羽航每吃痛的「嘶」的一聲,院長的腿就哆嗦一下,身後所有的醫生們就也跟著抖動一下。
「真是該死的,是誰把我們的少將大人打成這樣?下手太狠了,真是該死真是該死,要是被我知道那人是誰,我一定率領全員的醫生去閹了他!」
院長拍馬屁拍到了一個境界,心尖兒當真在疼了。
處理好了傷口,他又紅著眼睛問了一句:「到底是誰?我要給少將大人報仇出氣!」
手裡的手術剪子雪亮雪亮的。
鄭真唇角一抽,柔柔的回答:「竺敏上將!」
「竺敏……啊,上、上將大人?」
院長昏厥了,手術剪子戳到了他自己老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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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航,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沒事!」
春風如此沉醉,世界這樣美好,有他在身邊,生活才有意義。
鄭真在副駕駛上含淚看著梁羽航,輕聲表白。
梁羽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路太長,情太短。
他心底突然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打開了cd。
他的cd多是國外的曲子,其中一張美國西部的重金屬音樂可圈可點,放出來很有意思,都是一種「咔擦咔擦」不連續的聲音,仔細一聽,別有味道。
梁羽航的品味,總是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