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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5:06:45 作者: 脂艷齋
    總之一句話,大比武的時候,梁羽航的紅軍,險了。

    「沒說什麼,不過說實話薇薇,你怎麼都好看,只要你高興就好。」

    衣豐穿上了軍大衣,掀開了帘子出了帳篷。

    他有些心亂……

    雪野里的那一個擁抱,變了……

    --

    白薇薇一愣,男人很少有隨便女人怎麼樣的,小路子和岳東就是一個例子,追求小路子的時候,岳東甚至不在乎小路子已經不是處女。

    然而真正把小路子變成了自己的老婆,他總是嫌東嫌西,不說說小路子尿尿聲音太響,就是嫌小路子的奶頭太黑。

    就連最美好的結婚,他也是一副不情不願不死不活被逼無奈的死樣子。

    但是衣豐說了,白薇薇,你怎麼樣都好。

    鼻頭微紅,感動!

    放下了手裡的工具,她掏出一面小鏡子放在桌子上,對著鏡子,她輕輕撩起了自己的發梢聞了聞,然後又捋了捋。

    這一頭長髮,留給她太多的記憶,男人溫暖的大手總是喜歡穿過黑髮抱著她,他也總是喜歡把臉埋在她的黑髮里或者埋在她光裸的月匈前睡覺。

    她和他睡覺,上半夜是兩人側臥,他的大手摸著她的柔軟,下半夜則是他強勢的趴在她身上,一手抓著她的發梢,臉貼著她的兩月匈。

    回回都是這樣!

    有幾次她笑問:「羽航,為什麼總是這樣啊,你那麼重,都快把我壓死了。」

    他說:「我怕你趁我睡著偷偷走開,就越靠越近。」

    他也曾聞著他的長髮發呆:「白薇薇,你是我的,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這頭髮也是我的,沒我的同意不准剪掉,也不准去做頭髮染色,記住了沒有?」

    他是不同於衣豐那樣的男人,他不懂得後退,只會前進,勢如破竹,霸道又不講理。

    白薇薇苦笑了一下,長長卷卷的睫毛閃閃,還好,那段瘋狂的愛情都過去了。

    她已經付出了足夠大的代價!

    年少太懵懂,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她愛不起不能愛的人。

    現在,她信了。

    從抽屜里找出一把剪刀,她嘆了口氣,然後張開剪刀口將頭髮送了進去。

    真要剪斷的時候,握著剪刀的手突然急劇顫抖起來。

    白薇薇,你想好了嗎?真的要剪掉頭髮嗎?

    你確定?

    心狠了又狠,那隻手抖了又抖,這一剪子始終是下不去……這是他最喜歡的長髮……

    「警衛。」

    懊惱的收了剪刀,她衝著營房門口叫著,衣豐不在,她說話也方便些。

    「是,白校官。」

    白薇薇背對著警衛,臉色發白。

    「梁羽航少將的傷怎麼樣了?」

    她從來沒看見過他那樣,她被嚇懵了,下意識的她就尖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後不顧一切的跪在雪野里抱著他,直到虎澈藍彪趕來將他送走。

    她安慰自己說,她是被嚇到了,沒有別的。

    「聽說到現在還沒甦醒。」

    警衛如實稟報。

    還沒醒?

    白薇薇的臉更白了,輕輕揮退了警衛。

    那三大口鮮血,會要了人命的,她是搞化學的,多少也知道輕重。

    嘆了口氣,她披上了軍大衣,然後出了營帳。

    不會去看他的,她不會去看他的,她永遠都不會再主動靠近他,她也不會再去仰望他了,不會了……

    --

    剛出門走了數十米,迎面,碰上了一對勾魂攝魄的眸子。

    「藍校官。」

    她吃驚。

    藍彪眼睛眯了起來,白薇薇現在看上去還不錯,很有精神,至少比躺在床上的梁少好得太多。

    聲音有些冷:「薇薇,你以前叫過我藍彪哥哥。」

    無言的責怪,白薇薇,難道你變了嗎?不認我們這幫朋友了?

    「藍彪哥哥,你怎麼來了藍方?」

    白薇薇毫不猶豫的改口,她是從芒刺里出來的,只要芒刺還要她,她永遠都是芒刺的兵。

    「我是來找你的。」

    藍彪突然轉身朝一個僻靜處走去,雖然沒有多囉嗦,白薇薇還是心照不宣的低頭跟了過去。

    高處,藍彪靜立,迎著風雪,他靜靜的眺望冰封的額爾古納河。

    白薇薇對這裡並不陌生,她就是在這裡辭別了衣豐被鄭達遠上將送去了莫斯科的。

    那一天…

    也就是白薇薇回到北方的第十三天……

    內蒙古,窮冬烈風。

    三九嚴寒,哪裡還有什麼糙原?

    山巒、河流、林木,遠遠近近高高低低,上下一白。

    額爾古納河沿岸,一片銀裝素裹。

    衣豐帶領的芒刺先遣營就是駐紮在這裡的,稀稀拉拉的,有十來個營帳,業已被白雪覆蓋,成了漫天素縞的一部分。

    河畔對岸就是俄羅斯的村莊,一個個小不拉幾的,時不時的還能夠看見一些金髮碧眼的大美妞兒敲開冰面試圖抓些魚來帶回家去。

    「啊,衣豐哥哥,如果我現在踩著冰面走到對岸,就是出國嘍!」

    白薇薇小臉凍得通紅,她迎著冷風伸開兩臂,今天好像非常興奮,心情也不錯。

    「淘氣!你下午不就是要去莫斯科了?去了莫斯科不就是出國了?這麼心急要離開我呀?」

    衣豐搖了搖頭,然後微微垂下了寬寬的雙眼皮兒,給她又把圍巾繫緊了些。

    「這可中國和俄羅斯的界河,兩岸都有官兵把守,你現在看上去沒什麼,要是一旦越過了河中心的浮標,大鼻子的子彈可就一梭子掃過來了。」

    白薇薇每一個不經意的天真的想法,他都還是認真的回答解釋。

    「啊,衣豐哥哥,幹嘛說得這麼嚴重,我就是開開玩笑而已嘛,人家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過國呢,眼見得對面就是外國,好想出個國拽一拽喲!現在終於有機會嘍!」

    白薇薇撅著嘴,口裡不斷的朝小手哈著熱氣。

    離別在即,她故意表現得很輕鬆。

    「薇薇……」

    衣豐的目光特別的澄澈,白雪反she的陽光投she在他臉上,清清慡慡的,帥氣逼人。

    他的聲音依舊綿軟動聽,在寂靜無聲的邊陲之地,更是溫暖極了。

    「嗯?」

    白薇薇彎腰狠狠的搓著一個雪球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

    衣豐愣住了,春風十里,不如她微微一笑。

    --

    「我想說,你終於走出來了,好久都沒有看見你這麼開心了。」

    白薇薇小手一僵,手裡的雪團兒差點沒有掉在地上,不過她掩飾得很快,繼續眉飛色舞:「耶耶耶,說了多少次了,請叫我vivian,我的英文名字,vivian!我決定了,明天去莫斯科之後,就用這個名字薇薇安!」

    這是她在床上生生死死的躺了一周之後的領悟,薇薇安,夠洋氣,夠歡脫!夠開心夠快樂!

    「好吧,白----薇薇----安!」

    衣豐無奈搖頭,她還在迴避,看來,她的心裡遠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輕鬆。

    「哎!」白薇薇一擺手,皺了皺眉,然後做了個鬼臉就跑,「安啦安啦!衣豐哥哥老了,像個老頭子一樣碎碎叨叨嘍!」

    她跑得很快,拼命的擺臂,雪地里那串倉皇的腳印泄露了她的真實心情。

    迎面,正碰上兩個放哨回來的官方兵,見著白薇薇,立時立正敬禮:「少尉同志,好!」

    白薇薇立即收住了腳步,然後把手裡的雪球背到了身後,她輕咳了兩聲,故意做出嚴肅的樣子,聲音也一下子冷清了:「怎麼樣?有情況麼?」

    「報告白少尉,很穩定,沒有任何異動。」

    兩個小兵凍得鼻子通紅,說話還一抽一抽的。

    白薇薇想笑卻又忍住了,她看上去非常穩重的點了點頭:「嗯,不錯,繼續吧!」

    「是!」

    「去吧去吧!」

    白薇薇拉著臉很嚴肅的一擺手,兩個士兵走了之後,她吐了吐舌頭:「噓!」

    天高,地遠;山長,水闊。

    白薇薇,加油哦!在此去莫斯科,一定要做到最好哦!

    要成為最出色的生化專家喲!

    狠狠的將手裡的雪球擲向了河對岸,那個雪球划過了一個漂亮的弧線之後,砸到了俄羅斯的邊界內,她放聲大呼:「Vivian!明天就出國嘍!就和衣豐再見啦!你回不來但是衣豐可以去看你……」

    身邊,衣豐垂首淺笑。

    「會的,我一定會經常去看你,一定會的。」

    他拍了拍她的後背。

    --

    時間是多麼的無情,轉眼兩個月過去了,衣豐沒有說謊,他一共去了莫斯科五次,其中有兩次他只是匆匆呆了一個小時遞給她一些生活用品就走。

    這麼好的男人,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在莫斯科奮鬥下去的最大動力!

    衣豐不讓她倒下,她就絕對不會倒下。

    現在回國了,事情在朝著她希翼的方向發展。

    她作為生化專家被直接編入了衣豐的藍軍陣營,一則避免了她和梁羽航共事的尷尬,一則可以終於讓她有能夠幫得到衣豐的地方!

    她很想報答衣豐,這個念頭已經很久很久了……

    --

    默默的站在藍彪身後,她心裡在惦記著兩件事情,有些走神。

    現在天氣有零下二十幾度,她有些冷,夾緊了大衣。

    「藍彪哥哥,這裡有什麼好看的,都是白雪,不如到營帳里坐坐?」

    「不,我有話單獨對你說。」

    「哦?」

    白薇薇心底一沉,她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情,她不想再提那些很沉重的話題。

    藍彪似乎不想讓她逃避,點了一根煙,吸上了一口,然後單刀直入,眯著眼睛看對面的俄羅斯村莊。

    「你誤會梁少了,白薇薇,真的,你誤會他了,他和瀾瀾,沒什麼。」

    「哦……」

    她似乎對這個問題並沒有多大興趣似得,淡淡的答應了一聲。

    「哦?」

    藍彪詫異。

    「藍彪哥哥,我想不是我誤會了,是你誤會了,我和首長已經分手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白薇薇走到了藍彪身前,給他一個清冷美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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