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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6:50 作者: 謙少
我逗他:「讓你叔叔給你聯繫靳雲森啊,我幫你去談,一定拿下來。」
「算了吧,沒好劇本,拍什麼?」趙黎唉聲嘆氣:「我叔叔自己都找不到好劇本,拍了一堆爛片。」
這大逆不道的話,我真該錄下來,改天威脅趙黎請我吃飯。
「說到米林,我倒是聽到個消息,」趙黎一臉八卦:「都說米林要復出了。」
我心知肚明,臉上仍然一副驚訝表情:「誰說的?」
「我叔叔說的,大叔你可別告訴別人啊……」他小心翼翼告訴我:「凌藍秋最近對林小白越來越不上心了,估計是覺得米林要回來了,所以要放棄林小白。」
後面的那句我倒隱隱看出點苗頭,想起林小白嘻嘻哈哈樣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從雲端跌下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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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被扶著回去。
趙黎一手夾著拐杖,一手扶著我,嫌我走得慢:「大叔,還不如我背著你走……」
我醉得東倒西歪,酒精上頭,精神亢奮得不行,滿心只覺得好玩:「背著走!背著走!」
趙黎把拐杖扔到一邊,提了提褲子,蹲了下來:「大叔,上來。」我不急不忙,叉腰站在那裡哈哈笑他:「你這傻逼,穿的這什麼褲子,這麼低,毛都看見了……」
他惱羞成怒:「我不玩搖滾,穿個搖滾點的褲子還不行嘛!少唧唧歪歪,你上不上來!」
「上就上嘛,這麼凶……」我小聲抱怨著,重重趴到他背上,哈哈大笑:「壓死你這傻逼。」
他輕而易舉站起來:「大叔瘦得跟猴一樣。」
「瘦你妹……」我趴在他背上,打著酒嗝,他走了兩步,我連忙叫住他:「拐杖,拐杖,我的拐杖還在那裡……」
他繞回去,雙手都沒空,只好彎下腰,側向一邊,讓我去撿。
我指揮他:「再側一點,側一點,我手短……撿不到啊……啊!」
一聲慘叫,我們兩個摔倒在走廊上,我最慘,被他重重壓在下面,臉都壓扁了,好在他危急時刻還不忘記我是傷員,沒有壓到我那條傷腿。
我醉得糊塗,也不覺得疼,被壓在下面,哈哈大笑:「趙黎!你這傻逼!走路都不會走!」
他尚餘三分清醒,知道這是深更半夜,手指按住我嘴唇:「噓,大叔,輕聲點……」
我有樣學樣,也把手按在嘴唇上:「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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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是撿到了,我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我好累啊……」我趴在地上,扯地毯的毛:「我不想起來……」
趙黎蹲在地上和我講道理:「你先起來,我背你回去行不行。」
我搖頭,匍匐在地上,努力往自己房間蹭:「我好累……我要爬回去……」
趙黎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我懶得搭理他,自己一個人趴在地毯上,拖著傷腿,慢悠悠往房間爬,滿心覺得自己是在戰場上打仗,槍林彈雨,匍匐前進。
爬著爬著,遇到障礙:一雙拖鞋。
我順著拖鞋往上看,穿著睡褲的兩條長腿,再往上,沒穿睡衣,結實腰肢,修長手臂,熟悉項鍊,尚帶著水氣的頭髮,無比英俊一張臉。
我恨他擋我路,慢吞吞摸拐杖,想給他在腿上敲一下,只覺得背上衣服一緊,眼前天旋地轉,已經被人扛了起來。
我四處看,看見趙黎站在走廊上,一副落寞樣子,我只覺得他表情太搞笑,指著他哈哈大笑:「你看這傻逼」。
第23章 執念
我被重重摔到床上。
滿腦子都是漿糊,胃裡都是酒,我被一摔,只覺得身體裡翻江倒海,剛要吐,一個小瓷缸遞到我面前。
這人真奇怪,摔我的時候那麼用力,拍著我背跟我說「慢點……」的時候卻又很溫柔。
我吐個半死,死魚一樣,趴在床上,「嗚嗚」地慘叫。
他給我漱口,拿了毛巾給我擦臉,膽大包天揉我頭髮:「你哭什麼?」
「我肚子好難受。」
他給我把臉擦乾淨,坐在床上給我揉肚子。
他身上有清慡氣味,很好聞,我湊近去聞,頭撞到他肚子上,他拎我起來,我流氓一樣對他笑:「小子,屁股挺翹喲!」
他一臉吃了奇怪東西的表情,恨得牙痒痒,把我頭髮一陣亂揉。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被灌下一堆奇奇怪怪的湯,我又被扛去浴室。
浴室里倒是很暖和。
他幾下扒去我衣服,一手抬起我大腿,一手按住我肩膀,摔跤一樣把我放進浴缸里。
我躺在浴缸里,碎碎念他:「忽然放下來……沒禮貌哦……嚇死人哦……」
他沉著臉,拿出沐浴球在我身上亂刷,浴室燈光太亮,我努力睜大眼辨認他的臉,發現他簡直帥得驚天動地。
可惜就是臉色差了點。
我睡在溫暖水裡,被翻來覆去地刷,覺得無聊,小聲哼哼。
他看我不慡:「你在哼什麼!」
「不告訴你。」
「傻逼……」他罵我,看我一眼,又笑起來。
「你才是傻逼……」我忿忿不平。
「你就是傻逼,」他拿沐浴球在我鼻子上點一下,又繼續刷我手臂:「自以為是的傻逼。」
我氣得七竅生煙,掙扎著想爬起來,水花四濺,我大罵:「你才是傻逼!傻逼!」
他把我按回去,莫名其妙,態度又溫柔起來,笑得嘴角彎彎:「好,我才是傻逼。」
我打贏一場惡仗,心情好得很,躺在浴缸里繼續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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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在哼什麼?」他給我刷肚子,聲音溫和問我。
我別過臉來看他,他也溫柔對著我笑,他眼睛那樣漂亮,只一眼,我的臉就燒了起來。
「雲麓。」我把臉別到一邊。
「雲麓是誰的歌?」他追問,臉湊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我把臉別到一邊,決定不搭理他。
他湊近來問我:「說嘛……」
我垂下頭:「是他的歌。」
「他是誰?」
我縮起來,躲進浴缸一頭,不肯回答。
他捉住我下巴,專注看我,浴室燈光這樣明亮,他眼睛這樣迷人,面孔俊美鼻樑筆挺,目光灼灼看我。
我茫然地看著他。
那個名字呼之欲出,就在舌尖打轉,卻總差一點點,我艱難開口:「是齊……」
他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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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要記不清後面的事了。
也許是太激烈吻過,我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只記得被托住後腦,壓在床上,一個個熾熱的吻,從鼻尖到唇角,從脖子到鎖骨,吻得我皮膚都燒起來,燒得我覺得疼,窒息,喘不過氣來。
然而我記得那雙眼睛。
墨黑瞳仁,那樣漂亮的眼睛,眯得狹長,目光灼灼看我,他的眼睛這樣溫柔,裡面像是有整個世界。只是被他這樣看著,我的靈魂都好像要顫抖起來。
我怕他的眼睛,卻又固執地不肯逃開。
心臟像被放在火里燒,那樣悸動,那樣痛。
但我叫不出他的名字。
那個呼之欲出的名字。
好像只要叫出來,就什麼都沒了,一切全數淪陷。
第24章 流氓
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
腦袋像一個裝滿水的大椰子,被人狠狠搖晃了一宿,關於昨夜的所有記憶都成了被搖出來的泡沫,一碰就碎,什麼都想不起來。
最後的印象,停在趙黎和我說米林要復出。
我趴在床上,咬緊牙關掙扎半晌,終於鼓足勇氣起床。
全身像被坦克碾過一樣,骨頭都是分開的,我懷疑趙黎昨晚是不是喝醉了和我打了一架,不然我怎麼整個人都像被揍過一樣。
爬起床已經是十一點,阿青竟然也沒叫我,估計也沒什麼事。
天知道我有多想趴下去睡到天黑,但是又怕莫延那小崽子再搞出什么蛾子來。
爬起來洗漱,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
憔悴就算了,頭髮亂糟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脖子上這些東西算是怎麼回事?吻痕就算了,還有牙印。嚇得我脫了衣服全身檢查,怕自己和趙黎酒後亂性了。
算趙黎那小子厚道,有賊心沒賊膽。就啃了幾口,沒幹別的,我找了件立領襯衫穿著,叫了早午餐來吃。
一出門就撞見阿青,這麼好的補覺機會,她竟然穿得整整齊齊抱著文件夾在走廊里走,我揉著太陽穴叫住她:「幹什麼去?」
她嚇了一跳,臉上竟然有幾分心虛,低著頭走過來,低聲說:「我在給BOSS做新電影的原著整理……」
我剛起床,大腦還沒轉過來,茫然道:「那很好啊,幹嘛躲著我?」
她看我一眼,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眼裡,除了慚愧,還有……不忍?
我瞬間就明白了。
「他叫你做的?」
「是的,」她慚愧低下頭去:「BOSS還跟我說,叫我不要叫你,反正我以後也要學著接你的班。」
很好。
以前齊楚不管接什麼戲,原著都是我過一遍,整理過再給他看,交給阿青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齊楚的意思,是他同意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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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清自己此刻心情。
「你做事去吧,沒事了。」我不想讓阿青為難。
阿青卻眼神中帶著不忍地看著我:「林哥,我沒有想要接……」
「我知道,不要說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這是好事。」齊楚願意讓我走,是最好不過的事。
我心中此刻有的落寞,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我承認,到現在,我雖然已經沒有一點想和齊楚在一起的想法,但是我還多多少少有一點私心,我希望在他心裡,會覺得我這個經紀人是無可替代的。至少,也為我的離開不高興一段時間。
原來這段時間這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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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午餐,本來準備洗澡,發現自己昨晚已經洗過了,喝了點牛奶,又倒回去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