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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6:19 作者: 謙少
    佑棲開玩笑似的攤開了手:「你看,事情本來就是這麼簡單的。套用一句很俗的話,愛情能解決一切問題。」

    我拿著碗,看著他站在明亮燈光下,真心誠意對我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謝了,佑棲。」

    「別謝我,我只是催化劑而已。」佑棲看了一眼客廳的古董鍾:「不早了,我得走了,還要去見一個人。」

    「你晚上不是在這裡睡嗎?」我追著他問:「我已經把客房收拾好了。」

    「給他們住吧,我要回家了。」佑棲促狹地朝客廳那一對指了指,提著行李,走到門口穿鞋,我只能匆匆地跑到臥室,把本來準備明天給他的禮物拿了出來。

    「這是生日禮物,本來準備明天給你的。」我蹲下來幫他把禮物盒子放進行李箱:「就知道你要連夜趕回去,你等一下,我做了飯糰子和湯,給你在車上吃。」

    「行了行了,再磨嘰下去只怕李祝融會以為你要和我私奔了。」佑棲瀟灑地提著箱子走人。

    我帶著吃的追到電梯門口,還好來得及遞給他。本來還準備送他下樓,李祝融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出來,把我拎了回去,佑棲站在電梯裡朝我笑,一臉「你看,我就說了吧」的表情。

    -

    李祝融把我拖回去,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鄭野狐,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提心弔膽地擦桌子,恨不能貼著牆根走。

    「這些事留著給保姆做。」他輕車熟路摟住我腰,把手伸到我圍裙下來,在我腰上亂捏:「老師,我們去睡覺吧,嗯?」

    那個「嗯」字,每次尾音上揚的時候,都讓我的心發顫。因為他每次這樣說話的時候,都沒什麼好事。

    「我,我還不累……」

    手已經伸到襯衫底下了,不依不饒地沿著小腹往下爬。

    我彈了起來,又被按下去。

    「小哲,你別這樣,我還要看書……」

    「我陪老師一起看。」他惡劣地在我耳邊噓氣:「在臥室看怎麼樣。」

    你前天就是這麼說的,結果我連一頁書都沒看進去……

    我不敢明白地說「不行」----那樣他就會開始拿出一大堆歪道理來,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了那麼多下流的話。

    「老師在發抖呢,一定是冷了。」他在解我褲子上的扣子了:「我帶老師去洗澡吧……」

    洗澡的後續是什麼,我昨天也已經清楚了!

    我艱難地在他手臂圍起來的空間裡轉過身來,試圖跟他講道理:「小哲,我們晚上的時間,其實可以用來做別的事的……」

    廚房燈光明亮,照得他皮膚越發地白,墨藍眼睛狹長,笑得意味深長:「比如說?」

    「我們可以看電影,或者聊聊天,你也可以看會文件……」

    「這不衝突。」他笑得翹起唇角:「如果老師想試試一邊看電影一邊……」

    我敗給他了。

    「是老師說的,我們現在和好了,就可以像十年前一樣,老師不能說話不算數。」他祭出殺手鐧,一臉坦然地道:「十年前我每天晚上都和老師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林太后退場。

    番外見。

    然後一個個退場,各自有各自結果。進入HE節奏。

    第78章

    如果說請鄭野狐純粹是為了看他被揍的慘樣,那請夏知非,就是真的為了感謝了。

    這些天,我爸天天守在研究所看林森做實驗,他是難得笑的人,但是他顯然是開心的,他不吸菸不喝酒,也不喜歡打牌,看電視只知道看新聞。到研究所看我們做實驗,就是他這些天最大的樂趣。自從天天跟著我到研究所之後,他連每天的飯量都多了點。我和我媽看他這樣開心,都不敢攔他,好在應該是李祝融和上面打了招呼,研究所竟然任由著我爸每天跟著我去A組,連正負電子對撞擊那塊都能讓他進去。

    儘管李祝融很不開心,我還是帶著我爸媽搬到了學校宿舍,我每晚在客廳開地鋪,白天就帶著我爸去上班,我媽不放心,每天提了個袋子一直送我們到研究所門口,每天都在一路上跟我嘮叨每種藥的吃法,千叮嚀萬囑咐,生怕我記錯了。

    我爸吃的藥,少數是西藥,大都是中成藥,副作用小,共同的特點都是昂貴。我曾經一樣樣去網上查價格,每一種一個月的費用都比我工資要貴。尤其是我爸每周去醫院打的一種據說可以增強正常細胞活力的國外來的針劑,更是有價無市的。

    我先還以為,這些藥是李祝融高價買來的。後來從李暢那裡知道,這些藥是從夏知非那裡弄到的。

    我一直奇怪,李祝融把持著重工,鄭野狐家主要在軍區和海關,夏知非比他們輩分還高一點,為什麼只弄了個不痛不癢的連鎖酒店。

    原來他管著醫藥。

    我和李祝融說我這個新發現,他整整笑了三分鐘,笑完了之後告訴我:「夏知非不是管醫藥,他是因為家裡有個病秧子,所以在醫藥那一塊弄了幾條路子。」

    我「哦」了一聲,繼續在紙上寫。

    李祝融卻放下了文件,湊了過來:「老師怎麼不問我夏知非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問了你就告訴我?」

    他笑著搖頭:「老師今晚睡在這裡我就告訴你。」

    那你還是別告訴我好了。

    他見我不上鉤,又伸手來拿我寫算式的紙:「老師在算什麼,還畫了函數圖。」

    「我在算我爸每個月吃藥用的錢。」我給他解釋:「這種針劑我不知道價格,只能根據幾個同類針劑的價格做了個需求量和價格的函數,算出來單位是歐元的……」

    他的臉沉了下來。

    「老師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你以後還要把藥錢還給我?」

    我安撫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別發脾氣,我只是算一算,不是要還你。」看他還是一臉的不慡,我只能無奈地跟他解釋:「再說了,我就算想還,我也還不起啊……」

    他得意地翹起嘴角:「老師知道就好,這張紙我要沒收,以後不許算了。」

    我拿他沒辦法,只能說:「好好,以後不算了。」

    他這種脾氣,情緒都是在心裡,越是生氣越是藏著。要是什麼時候他臉上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只有一個意思:我不慡了,老師,你自己看著辦。

    我遇到他之前的時候,他脾氣雖然也壞,卻是直接了當的,暴躁就是暴躁,生氣就是生氣,卻沒有這樣任性和蠻不講理。那時候,有什麼事不合他心意,他就只是發飆。但現在,他是擺出一張要發飆的臉,等著我好聲好氣地過來哄他,而且還越來越喜歡得寸進尺。

    所以我一直覺得,我這種人是教不好小孩的----他就是個壞例子。我覺得他現在的脾氣,大部分是我慣出來的。我當年本來是想著教得他脾氣好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對付別人。結果不知道怎麼搞的,我越教他,他越是狀況百出,脾氣也越來越任性。而且我越是在場,他越喜歡欺負別人,還動不動就威脅我,要我跟著他去做這個做那個,後來還養成了「老師親我一口我就……」的口頭禪。

    就像我那時候給他做飯,本來是想讓他營養均衡,好好長身體,結果他反而開始挑食了。每天指定了要吃這個吃那個,在飯桌上挑三揀四,我只能好聲好氣地哄著他吃。

    慣來慣去,他越來越任性。我本來還以為過了十年他這麼自律了,壞毛病應該都改了,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因為我陪我爸媽住在學校,天天上班,只能星期六星期天跑來他這裡,因為晚上還要跑回去。他很是不慡。吃飯的時候挑了一堆蔥蒜出來還不算,專揀著一道泡椒白筍的涼菜吃。我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低聲勸他:「你別老吃這個,等會胃痛……」

    他哼了一聲,不搭理我。

    我給他夾菜:「你吃點魚,那個菜太辣了。」

    「我不吃魚。」

    「雞肉吃嗎?這道蘆筍是我剛學的……」

    「我不吃蘆筍。」他一臉不慡,瞥了我一眼:「你不是吃完飯就回去嗎?」

    我拿他沒辦法,給他夾了一堆菜他也不吃,結果吃完飯,我還沒洗碗,他就開始捂著胃了。

    還好我煲了湯,端來給他喝,又找了胃藥,結果他全部不肯吃,一臉倨傲地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一張臉冷得像雕塑。

    「你總得吃藥啊?」我蹲在地上勸他:「你這樣的脾氣怎麼行,生氣也不能不吃藥啊。」

    「你不是要回去嗎?快走,等會天就黑了。」他說完,重又抿著唇,一臉堅決地看文件。

    他就是算準了我狠不下心。

    他身上有傷,最近工作又重,天天跑去R大找我,我也看不出他瘦了沒有,只覺得那側臉簡直一絲多餘的肉也沒有,臉色蒼白,越看越覺得他現在胃疼得不好受。

    我蹲在地上,搖了搖他膝蓋。

    墨藍眼睛轉過來,沉默地看著我。

    「你把藥吃了,我今晚上不回去了還不行嗎?」

    -

    事實證明,我真是該。

    我一說留下來,某人就眼疾手快地拿起藥丸,吞了下去,兩口把湯喝完,文件一扔,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氣得腦仁疼,滿腦子迴響著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不僅如此,經過一個晚上,我還不得不悲哀地發現,他不但不胃疼,而且精力充沛,生龍活虎,一頭牛都沒他身體健康。

    這個騙子,第二天還趁著我沒起來,跑去籠絡了我媽。

    自從上次我跟我爸媽說了點我和李祝融的真實情況,老太太對他反而沒那麼戒備了----大概也是因為知道了我爸的藥價格有多昂貴,也猜到是李祝融買的。

    我爸天天待在研究所,老太太不放心,天天在家翹首盼望,看韓劇都看不安生。還時不時打我電話查崗,問我爸情況。上次我帶她去研究所,就為了讓她知道我爸呆的地方既不危險也不艱苦。她看了之後,本來還要天天跟著來的。結果我爸不干,說:你又不懂物理,來幹什麼,每天吃藥提前三小時就開始倒計時催我,還剩兩小時催一次,一小時又催一次。你呆在這,影響別人做實驗,我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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