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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5:49 作者: 拾玖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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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潘世雄,廖小強立馬肩扛手提,帶著佳銘一起下了樓。
扶著佳銘坐進車裡,他才鬆了一口氣。
那個潘世雄還算涵養好,終於被他給「嚇」跑了。估計這個傢伙,想借著佳銘受傷,接近佳銘吧?
幸虧他提前做了預防。
還有那個宋子鈺,如果聽到佳銘受傷的消息,估計也會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問候。現在,他把佳銘藏到別墅里,看這些人去哪裡找佳銘?
別說想討好佳銘,就連面也見不上了。
廖小強心裡一陣得意,小算盤打得山響。
忽然,他感到一道目光,正探究的看著他。
他趕忙收起一臉的得意之色,回頭瞅瞅佳銘,正兒八經的問道:「佳銘,醫生說你這傷有忌口的沒有?」
秦佳銘心知廖小強在沒話找話,還是溫聲說道:「不能吃發物,魚、羊肉、海鮮類的,都不能吃。」
「嗯嗯,我馬上給保姆說說,得注意這些。」廖小強笑嘻嘻的說道。
車子一路疾行,很快到了東湖別墅。
廖小強攙著秦佳銘下了車,把他扶進了他以前住的那間客房。隨後,又從包里取出了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打開了蓋子。
安置妥當之後,廖小強才下了樓,跑到廚房裡看保姆做飯去了。
就這樣,秦佳銘在東湖別墅里開始了養傷的生活。
廖小強正如他所承諾的那樣,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時不時的「偷襲」依然再所難免,秦佳銘對此也無可奈何。
好在,每次他一瞪眼,廖小強立刻收手,聽話的就像一個孩子一般。
秦佳銘有時覺得,自己怎麼成了幼兒園大班的男阿姨?干起了哄孩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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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銘受傷的消息本想一直瞞著小叔,可清明節的前一天還是未能瞞得住。小叔打電話給他,約了一起去龍芽山公墓里掃墓,讓佳銘開車來接他。
「小叔,有件事我一直沒你說。」秦佳銘猶豫了一下,就在電話里把自己受傷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秦文遠一聽,心裡一驚。
這孩子,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瞞著?這是把小叔當外人了?
他心知佳銘太懂事,把親情看得很重,這是怕他擔心,才不告訴他。好在現在終於知道了,也不算晚。
「佳銘,要不小叔搬到你那邊,方便照顧你?」
「小叔,我現在東湖別墅…」
秦文遠聽了也未在意。
小廖這孩子心眼真好,和佳銘的關係也非同一般,東湖別墅他也住過,廖家有保姆做飯,佳銘吃飯也方便。
最後,叔侄倆商量了一下,明天一早小叔先趕到佳銘公司的地庫里開了車出來,來東湖別墅接了他,然後一起去龍芽山公墓。
廖小強坐在一旁,聽著佳銘和小叔的對話,卻什麼也沒說,神情舉止顯得異常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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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有些陰,手機上預報的有小雨。
早晨起來後,廖小強的情緒莫名有些低落,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冷氣。秦佳銘不知道廖小強是怎麼了?
瞅著廖小強破天荒的沒吃早餐,就坐車離開了別墅,他隱隱感覺這個日子,似乎對廖小強很不一般。
他不由得想起了去年秋天去龍芽山遊玩那次,那天早晨廖小強接了一個電話之後,那臉上的神情和今日一模一樣,眼睛裡隱隱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人都有隱私,秦佳銘也不好多問什麼。
只是,看慣了廖小強鮮活亂蹦的樣子,他真不希望看到廖小強身上透出的這份沉重和哀傷。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第六十五章 耍賴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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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銘,出發吧?」
一大早,小叔按照約定的時間開車來到了東湖別墅。
秦佳銘換了一身黑色正裝上了車,也就不再考慮那麼多了。他心知廖小強的情緒都是一陣一陣的,想必晚上再見到他時,又是一副歡蹦亂跳的樣子吧?
清明時節,上龍芽山掃墓的人很多。
今天恰好是休息日,從進山開始路上就發生了擁堵。汽車排成了一條條長龍,前行速度猶如龜速。
中午時分,天陰沉沉的,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秦佳銘心裡不免有些著急,好不容易挨到了停車場,便急匆匆的下了車,準備和小叔一起徒步上山。
叔侄倆走到墓地時,已是下午一點多鐘。即便一路上打著傘,秦佳銘的身上也淋了點雨,褲角濕濕的,感覺身上一陣發冷。
公墓區里到處是前來拜祭的人群,大多穿著深色正裝,手持黑傘,神情肅穆。
秦佳銘受到這種凝重氣氛的影響,心緒也不由得低沉下來。他和小叔沿著小徑匆匆向裡面走去,父親和母親的墓碑就在那片高大的松柏後面。
行進途中,秦佳銘在一排墓碑前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身材高大挺拔,正低著頭站在一座墓碑前,雨水淋濕了他的發梢,整個人渾身上下帶著濃濃的濕意。
廖小強?
秦佳銘一愣,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他細細的瞅了瞅,果然是廖小強。
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獨自站在韉撓曛校那孤獨寂寥的背影,隱隱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那座墓碑下面還擺放著一束白色百合花和一瓶白酒。
秦佳銘心裡一驚。
他隱隱有些明白了,為何早晨廖小強的情緒那麼低沉,原來是因為掃墓的緣故。只是那人是誰?為何會令廖小強如此悲傷?
秦佳銘並未上前去打招呼,而是悄悄的離開了。
他想,廖小強昨晚知道他今天也要來龍芽山掃墓,卻並未提出同行,可見廖小強希望自己一個人呆著。
也許在他的心中,也不願提起這段傷心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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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銘和小叔祭拜了他的父母之後,便沿著原路返回。路過那排墓碑時,他忍不住又掃了一眼廖小強剛才所站的位置。
那裡空蕩蕩的,已經沒人了。
「小叔,你等我幾分鐘。」
秦佳銘不知怎的,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腳不聽使喚的就走到了那座墓碑前。
望著墓碑上的銘文和照片,秦佳銘的心猛的揪了一下。
墓主人叫徐曉鵬,很年輕,也很英俊,可惜只活了二十五歲。
秦佳銘心想,這位徐曉鵬與廖小強同齡,估計是廖小強的好朋友。這麼年輕就逝去了,任誰都會感到惋惜和傷痛吧?
他站在墓碑前,又細細的看了一眼照片中的人,這才轉過身來,朝小叔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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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龍芽山下來後,小叔開車把秦佳銘送回了名苑小區,準備陪著他住一晚,明日開車回學校。
秦佳銘想,也許今晚廖小強更希望一個人呆著,就不去打攪他了。於是發了一條簡訊給廖小強,告訴他自己回名苑小區了。
晚上七點多鐘,秦佳銘和小叔正在客廳里倚著沙發看電視,外面的防盜門忽然被人叩響了。
小叔走過去,從貓眼裡向外瞧了瞧,只見廖小強正站在門外。小叔趕忙打開了門,把廖小強讓進了屋裡。
「佳銘,小廖來了!」
秦佳銘微微有些驚訝,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心說廖小強怎麼突然來了?
「佳銘,正好路過你這裡,就上來看看。」廖小強一邊換著拖鞋,一邊笑嘻嘻的說道,好像早晨的低氣壓、墓碑前的悲傷情緒從未出現過一樣。
秦佳銘指了指沙發,示意廖小強先坐下來。廖小強倒是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瞅了瞅秦佳銘,樂呵呵的笑了兩聲。
隨後,又衝著小叔大大咧咧的說道:「小叔,家裡還有剩飯沒?我還沒吃晚飯呢!」
那熟絡的樣子,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
小叔一聽,趕忙說道:「哎呀,小廖還沒吃飯啊?晚上做的米飯還剩了不少,一會兒我再炒兩個菜,佳銘你先陪小廖說會話,飯菜馬上就好。」
「小叔,我吃點剩菜就好,不要搞得太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東西都是現成的,一會兒就好。」說著,小叔就進了廚房忙乎起來。
秦佳銘坐在一旁,瞅著廖小強在那嚷嚷,心說你既然怕麻煩小叔,怎麼不吃了晚飯再上來?擺明了是來蹭吃蹭喝的。
想著,便站起身來,進了盥洗室,取了一條干毛巾,出來遞給了廖小強。
「快擦擦頭髮,怎麼淋得那麼濕?」
「好咧!」
廖小強伸手接過毛巾,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他擦了兩把頭髮,又隨口問道:「佳銘,家裡還有備用的乾淨衣服沒?我里外都快濕透了。」
秦佳銘聽了,鼻子忽然一酸。
他想起了廖小強冒雨站在墓碑前,那個透著悲傷的背影,心裡沒來由的一疼。他沒再多說什麼,便站起身來,進了自己的臥室。
一通翻找,取出了一套抓絨休閒裝,一身內衣內褲和一雙襪子。他從臥室里伸出頭來,衝著廖小強說道:
「廖小強,你進來換一下,衣服可能有點小,先湊合著穿吧!」
廖小強一聽,立馬屁嘻嘻的竄進來屋裡。他顧不上換衣服,趁著秦佳銘不注意,從後面一把攬住了他的腰,湊在他耳邊喃喃道:
「佳銘,你幫我穿唄?」
「廖小強…」
秦佳銘氣得一瞪眼,心中那點若有若無的憐惜立馬消散了。
這個廖小強,臉皮已經厚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又在裝幼兒園大班的熊孩子撒嬌。
「佳銘,開個玩笑了…」廖小強一見,立馬鬆開了手,還高高的舉起來,做投降狀。
秦佳銘對他這種「耍賴」行徑早已是無可奈何。他拿起床上的衣服,扔在了廖小強的懷裡,一閃身出了臥室。
幾分鐘後,長手長腳的廖小強,穿著秦佳銘的衣服走出了臥室。他故意在秦佳銘面前轉了兩個圈,才笑嘻嘻的問道:
「佳銘,瞅瞅合身不?我咋覺得有點小?」
「廖小強…」
秦佳銘心知廖小強又在炫耀他的身材,氣得又瞪了他一眼,不想再搭理他。
眼前的這個人,身材好到爆。
秦佳銘自認為身材也很不錯,但和廖小強那一身雄性.氣息相比,還是少了那麼一點點味道。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廖小強這是第一次穿秦佳銘的衣服,他好像從中找到了樂趣一般,左扭扭右扭扭,坐在沙發上扭個不停。
此時的秦佳銘還不知道,從此以後,廖小強多了一個毛病,那就是想著法子死皮賴臉的穿他的衣服。
還美滋滋的勸說秦佳銘,「佳銘,以後買衣服要大一個碼的,這樣穿著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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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小強慢條斯理的吃了晚飯,差不多就到九點了。
他擦了擦嘴,坐在沙發上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秦佳銘心知他想幹什麼,就是不主動開口挽留他,打算好好的憋著他。
他倒是想瞧瞧這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最後,還是小叔看不下去了,他瞅瞅外面還在下雨,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