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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5:49 作者: 拾玖景觀
    這種孤獨和寂寞,從他失去母親的那一天起,就開始了。

    從小到大,潘世雄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由於體弱多病,外加生他時,留下了病根而早早離世的。

    直到上個月,母親忌日那天,他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想想他潘世雄,自詡聰明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可卻被潘家上上下下瞞得嚴嚴實實。沒有人肯告訴他,三十年前潘家大宅里的那樁陳年往事。

    如果不是在龍牙山公墓遇到了小舅舅,恐怕他還會繼續被蒙在鼓裡。

    當年,吳焱和吳家人逼死了自己的母親。

    對於吳焱的那些下作手段,潘世雄與她打了近三十年的交道,完全能夠想像得出來。

    一想到此,潘世雄的心裡一陣酸痛。

    他的母親黎涵,當年究竟飽受著怎樣的屈辱和憤怒?

    一位清高的世家小姐,面對著一個潑婦的胡攪蠻纏和無賴下作,外加潘老爹的軟弱和糊塗,最後卻讓他的母親白白丟了性命。

    而他呢?

    自小就羨慕那些有親媽的孩子。

    但他的媽媽又在哪裡呢?幼年時代,第一次跟著舅舅去公墓時,他才知道他的媽媽早已經長眠在了那塊開滿野花的糙地下面。

    他是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從小生活在潘家大宅里,即便有著潘奶奶的寵愛,可始終無法替代他內心深處對母親的渴望。

    對於母親的回憶,只能來自幾張舊照片。那些撫爛了邊角的舊照片,是他對母親唯一的記憶。

    母愛的缺失,就像一個黑洞,不斷吞噬著他內心的快樂。

    因為這種創傷,他從不敢相信愛情,他懼怕婚姻,他害怕任何與感情相關的事務。

    深藏在心底的母親,是他唯一的底線。

    誰也不能觸及。

    誰觸及了,就得付出代價。

    他了解自己的父親。

    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腸軟,在感情上老犯糊塗。

    但作為潘家長子的父親,也有自己的底線。

    父親的底線,就是守住潘家的產業,維護潘家的榮耀。誰若觸犯了這一條,即便是內心柔軟的潘老爹也會痛下狠手。

    潘世雄明白,吳焱的貪婪,早晚會給她帶來禍端。

    果不其然,當她從那人那裡得知了消息,真的在潘家大宅大鬧了一場。

    這一次,她觸及到了潘老爹的底線

    如果他的意料沒錯的話,他的父親潘良啟會整頓潘宅內務的。

    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這件事,從始至終與他潘世雄沒有任何關係。

    他只是相信,因果報應,事世輪迴。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有點忙,先放個番外吧~

    (捉蟲)??

    ☆、第三十一章 一場艷遇

    *

    潘世雄聞聲側過臉來,透過墨鏡朝那人又瞥了一眼。

    對於經常混跡於社交圈的他來說,這種搭訕並不陌生。對面這位年輕男子,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隱隱透露著什麼,卻又什麼也沒有透露。

    潘世雄在心裡笑了,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位社交場上的老手。

    想不到對方年紀輕輕的,看著也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在勾引男人方面倒是很老道。

    瞧瞧這位,估計知道自己顏值高,身材好,腿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摘下墨鏡,走到陽台邊上,特意在他面前展示那兩條惹眼的大長腿。

    這位名叫凱瑞的年輕男子倒是有點意思,不會是特地在這裡等著他的吧?

    本來懶洋洋的潘世雄,心裡忽然湧起了一股興趣,他想和對面這位年輕男子繼續玩下去。

    接下來,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吧?

    於是,潘世雄漫不經心的坐起身來,隨手摘下墨鏡,衝著凱瑞輕輕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神情姿態看似隨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顯得分外迷人。

    對面站著的凱瑞,似乎被潘世雄的笑容恍了一下,他楞了兩秒,隨即便恢復了正常。

    看來,江少說得果然沒錯,他邂逅的這位先生,還真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美男子,即便是他,站在這位面前,也忽然有一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他心裡不由得興奮起來,兩眼泛光,熱情的揚起手臂,打著招呼:

    「hi,在異國他鄉,遇見了就是一種緣分,先生可否賞個臉,一起坐坐喝杯酒?」

    潘世雄微微挑了挑眉,瞅著凱瑞,上上下下細細的掃視了一圈,方柔聲說道:

    「鄙人姓潘,潘世雄,不知道凱瑞這邊準備了什麼好酒?」

    「什麼酒都有,就看潘哥的喜好了?」說罷,便衝著潘世雄擠了擠眼,看起來似乎很得意的樣子,倒真有幾分貴公子的瀟灑勁兒。

    潘世雄聽了,哈哈一笑,調侃著說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會兒等著喝你的酒!」

    說著,便衝著凱瑞招了招手,意思是拿著酒過來吧!隨後,潘世雄又懶洋洋的躺了下來,繼續吹著海風、曬太陽。

    站在對面陽台上的凱瑞,對於潘世雄的舉止,心裡也有點琢磨不定。他想了想,還是回到了客房裡,從吧檯酒櫃裡取出一瓶香檳酒,用一塊白毛巾墊著瓶底,雙手托著,走出了房間。

    他站在隔壁客房門前,伸出手按了下門鈴。

    「叮咚!」

    門鈴響了兩聲,潘世雄便過來打開了房門,側著身體把凱瑞讓了進來。

    看見凱瑞果然舉著一大瓶香檳酒,衝著他晃了晃,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他習慣性的抿了抿嘴,衝著凱瑞微微一笑,笑容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在選擇交往對象上,潘世雄的眼光一向頗高。平日裡,對於送上門的男男女女,他大都不屑一顧。他風流倜儻不假,可也不是什麼樣的人都能和他上.床。

    哼,他也是有潔癖的好不?

    內心裡,他對這種沒有任何浪漫情感鋪墊的「交往」,並不感興趣。一見面,沒幾分鐘就滾上.床,真的有趣嗎?

    他的心裡不由自主的湧上了一股厭倦,可表面上卻裝著一副著曖昧的樣子,眼神直勾勾的瞅著凱瑞。

    凱瑞似乎也感受到了他那火辣辣的目光,於是便歪著腦袋,衝著他壞壞的一笑。邁開長腿,幾步走到吧檯前,把手裡的香檳酒輕輕的擱在了吧檯上。

    潘世雄關上房門,便跟了過來。他倚著吧檯坐下,想瞧瞧這人下一步的動作。

    *

    凱瑞倒是手腳麻利的很,他從酒櫃裡取出兩隻高腳玻璃杯,擺在吧檯上,從抽屜里找出一把開瓶起子,「嘭「的一聲,打開了香檳酒瓶蓋,一層層米黃色的泡沫頓時沿著瓶口竄了出來。

    凱瑞趕忙用白毛巾墊著瓶身,小心的斟滿了兩隻高腳玻璃杯,隨手放下了香檳酒瓶。

    他端起其中一杯,遞給了吧檯外面的潘世雄。隨後,自己坐在吧檯里,也端起了一杯,伸過去,與潘世雄的酒杯輕輕一碰。

    「cheers!」

    凱瑞舉起酒杯,放在嘴邊,大大的飲了一口,衝著潘世雄晃了晃腦袋,甜甜的笑了笑。

    潘世雄倚著吧檯,舉了舉杯,也輕輕抿了一口,微微抬了抬眉。

    口感不錯。

    香檳酒的神秘誘惑,倒真是有一點點浪漫的味道。面對面坐著對飲的倆人,忽然感覺彼此之間的氣氛旖旎起來。

    潘世雄不動聲色的倚著吧檯,和凱瑞閒閒的聊了起來。對方果然是一位富二代,老家在南方,這次出國主要是來海邊休閒度假的。

    聽凱瑞講一些旅途中的趣事,潘世雄難得的咧了咧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人倒是挺會裝的,演技不錯。

    不知道下面的戲,準備怎麼演下去?

    不知不覺間,幾杯香檳酒下肚,潘世雄感覺頭有點暈,眼前似乎有一些恍惚,身上隱隱開始發熱。他舉著酒杯,輕輕的晃了晃,瞅著凱瑞的眼神更加曖昧起來。

    「潘哥,借用一下洗手間!」

    坐在對面的凱瑞,衝著潘世雄笑嘻嘻的說道。隨後,便走出了吧檯,進了盥洗室。

    潘世雄一聽到關門的聲音,便把自己的酒杯換到了凱瑞那邊。他站起身,把凱瑞杯中的殘酒倒入了垃圾桶里。接著,他打開酒櫃,把酒杯放回原位,又取出一隻乾淨杯子,斟上香檳,放在了自己面前。

    隨後,他走到裡間,蹲在垃圾桶前,把嘴巴里噙著的酒水吐了出來,接著又用手指用力扣了兩下喉嚨。

    「嘩啦啦」胃裡的酒水一下子全部吐了出來。

    他站起身,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丟入垃圾桶里,隨後紮起垃圾袋口,塞在了裡間的門後邊。

    他返身回到吧檯前,從酒櫃裡取了一瓶礦泉水,漱了漱口,然後喝了半瓶水,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剛才藥勁一上來,他才意識到凱瑞已經把藥抹在了杯子邊沿上。從喝下第一口酒開始,他便中了招。

    收拾完畢,潘世雄輕輕擦了擦手,若無其事的倚著吧檯,一手端著酒杯,一副醉眼迷離的樣子,顯得分外的性感迷人。

    聽著盥洗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潘世雄抿著嘴輕輕的一笑。

    這齣戲,果然越來越有趣了。

    過了一會,盥洗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凱瑞圍著一條浴巾,赤腳走了出來。他渾身上下冒著濕漉漉的水汽,看起來倒是充滿了誘惑,性感而又迷人。

    他慢慢的走到吧檯前,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醉眼朦朧的潘世雄,端起面前的酒杯猛得灌下去一大口,接著身子便貼了過來,俯在潘世雄的耳邊,喃喃道:

    「潘哥!」

    潘世雄抬眼瞅了瞅他,端起酒杯與他碰了碰,仰頭喝了一口,接著放下杯子,伸出手,輕輕的捏了捏他的臉,會心一笑。

    凱瑞嘟著嘴,喝光了杯中的殘酒,便歪在了潘世雄的身上。潘世雄一見,伸手攬住他的腰,趔趔趄趄的往裡間的臥房走去。

    一進門,倆人便一起摔在了大床上。

    *

    「潘哥!」

    凱瑞仰面躺在大床上,臉開始泛紅,醉眼迷離的斜睨著眼前的潘世雄。

    他感到自己渾身無力,手腳綿軟,可身上卻像冒了火一般,蠢蠢欲動。他隱隱覺察到了不對勁,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時候的潘世雄倒是自在的很,他坐在床邊,伸出手,在他身上捏了兩下,讚嘆道:

    「皮膚不錯,挺光滑的。」

    瞅瞅凱瑞燥熱難耐的樣子,便曖昧的湊上來,俯在他耳邊喃喃道:

    「身上是不是很難受?」

    說罷,衝著他的耳朵眼裡,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潘世雄心想著,如果不是自己謹慎,恐怕這會難受的就是他了。

    他衝著凱瑞壞壞的笑了笑,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他身上輕輕的划過。

    現場圍觀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戲碼,還真夠慡!

    他知道被人下了這種藥,沒有紓之前,那是相當的難受。既然這個凱瑞想害他,他倒想瞧瞧這人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過,這個凱瑞既然敢做,膽子倒也夠肥的,估計不會輕易開口說話,那就讓他先熬一會吧?等熬到受不住的時候,自然會主動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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