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那個人

    「那她有沒有說為什麼過來？是趙側妃讓她過來的嗎？」

    辛瑟瑟靜了一下又問道，這會兒她可不想跟趙靈兒那女人膩歪。

    如夢搖搖頭：「奴婢看她一臉慌張害怕的樣子，應該不是趙側妃讓她過來，反而像是來求救的。」

    求救？

    辛瑟瑟聞言微微挑眉，這就有趣了。

    辛瑟瑟歪著頭，朝安楓墨眼尾一挑道：「王爺，我怎麼感覺她是衝著你來的？」

    在辛瑟瑟看來，趙靈兒的丫鬟來向她求救是假，藉機接近安楓墨才是真，畢竟趙靈兒還沒有圓房，如今安楓墨回府，她肯定會找藉口來見他。

    安楓墨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眼底閃過一抹厭惡道：「將她打發出去！」

    如夢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桑柔那個樣子，其實如夢還真不覺得她是裝出來的，只是對方畢竟是趙側妃的丫鬟，她沒有同情她、幫助她的義務。

    桑柔聽到如夢的話，整個臉頓時煞白一片，眼睛瞬間就紅透了：「不，如夢姐，求求你，求求你幫我在王妃面前說說好話！我今天要是見不到王妃，我就死定了！」

    她從思墨軒偷偷跑出來已經有一個多時辰，趙側妃肯定已經發現她失蹤的事情，她這會兒再回去，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

    如夢肅著臉道：「王妃說了不見你就是不見你，你回去吧！」再不走，她只好將她丟出去！

    兩行眼淚奪眶而出，桑柔瘋狂地搖著頭，撲上去抱住如夢的腿，苦苦哀求：「如夢姐，求求你救救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求你可憐可憐我！」

    如夢冷冷扯開她的手：「你求我也沒有用，快走吧。」

    「不！」桑柔哭喊著手腳並用地抱住如夢，「如夢姐求你，我不怕死，只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弟弟受我牽連，求求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們兩姐弟！」

    如夢看著哭得無比絕望的桑柔，不知道為何想到了早逝如畫，心中不由一動：「你弟弟……怎麼會在趙側妃手上？」

    桑柔眼眸一亮：「趙側妃為了控制我，讓我幫她做事，就將我弟弟抓了起來，如今只有王妃和王爺才能救我們兩姐弟，求求你如夢姐，求你讓我去見王妃！」

    雖然有些同情桑柔的處境，可是如夢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再次搖頭：「人各有命，你走吧。」

    如夢說著用力將她扯起來，提著她就要往外走。

    桑柔奮力掙扎，滿臉的惶恐和絕望，突然，她咬一咬牙，啞聲道：「如夢姐，趙側妃和老王妃設計要害王妃……」

    如夢聞言，腳步嗖然停下來。

    她垂眸看著臉色煞白的桑柔道：「此話當真？你要知道，如果你膽敢耍心機，你會死得很慘……比落進趙側妃手上還要慘！」

    桑柔渾身一抖，感覺一股殺氣凌厲划過她的脖子，她點頭如搗蒜：「我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是我有半句謊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夢杏眸深深看著她，過了會才開口道：「在這裡等著。」

    說完，她鬆開桑柔，轉身重新走了回去。

    桑柔一屁股跌落在地上，只覺全身都被冷汗給侵濕了。

    如夢重新回到正廳，將桑柔的話如實稟報上去。

    辛瑟瑟聽完後，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道：「那就讓她進來吧，我和王爺也想知道老王妃和趙側妃兩人想幹什麼。」

    安楓墨眼眸沉沉，對著如夢點了點頭，如夢這才應聲走了出去。

    很快桑柔就被帶了進來。

    只見她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上，對著辛瑟瑟和安楓墨兩人磕頭道：「奴婢……奴婢見過王爺、王妃。」

    「不用多禮。」辛瑟瑟暗自打量著眼前的丫鬟，「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

    記得剛送來聽風閣時，桑柔臉色紅潤，身姿凹凸有致，是個頗有姿色的美人，可如今的桑柔，臉色蠟黃，眼瞼青黑，雙頰凹陷進去，看上去瘦骨淋漓，仿佛受了很大的折磨。

    辛瑟瑟心中不禁有些驚訝，不是說這丫鬟是趙靈兒身邊第一人嗎？怎麼才半年不見，她就變成這個鬼樣子？

    桑柔也不笨，知道要求得王妃和王爺的庇護，她必須交出等值的籌碼。

    她沉默了一下，豁出去道：「當初是趙側妃和老王妃讓人將王妃得天花的事情傳播出去，王妃去了莊子後，趙側妃為了不讓王妃回來，讓人學了製毒的方法，妄圖讓王妃毀容，最終被王爺休棄！」

    安楓墨聞言，眼眸越發陰沉，整個人散發出肅冷絕殺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這些事情他雖然一早就知道了，只是再次從別人口中確認，還是讓他覺得心寒。

    「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你若是想求得我的庇護，你應該知道僅是這些是不夠的。」

    辛瑟瑟神色平靜道。

    她對老王妃由始至終都沒有期待，所以無論她對自己做什麼，她也不會受到傷害。

    桑柔感受到了來自王爺身上的威壓，整個人再次顫抖不已。

    她屏息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將話說了出來：「奴婢知道，只是奴婢想求得王妃和王爺一句準話，求王爺、王妃救救奴婢的弟弟！」

    安楓墨唇角冰冷地撇了撇，冷聲道：「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們談判？當初將王妃得天花的消息傳播出去的人是你，製毒的人也是你，本王沒有要你的命，已經是你命大，此時你還敢討價還價，真是不自量力！」

    桑柔面如死灰，雙手如篩子一般，完全控制不住地顫抖著：「王爺饒命！奴婢這樣做，也是被逼的，求王爺、王妃饒了奴婢！」

    她剛才故意模糊了信息，便是不想王爺和王妃知道做那些事情的人是她，只是她沒想到王爺和王妃如此神通廣大，早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辛瑟瑟慢吞吞道：「要不要救你弟弟，那就要看你交換的籌碼夠不夠分量了。

    雖然作為下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可是桑柔這丫鬟，從頭到尾都是站在她的對立面，她才不會傻到以為這人真心想要歸順自己。

    桑柔的臉色「唰」的變得十分難看，不見一絲血色。

    她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高貴無比的女人，心中湧起的絕望將她兜頭湮滅。

    她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怕死，可是能活著，誰會想死？

    她過來投靠王妃，自然是想要好好活下去，可聽王妃這話，她是擺明著不會收留她！

    桑柔眼眶越發紅了，她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朝辛瑟瑟和安楓墨兩人再次磕頭道：「只要王爺和王妃能夠救下奴婢的弟弟，奴婢來世願意為牛為馬！」

    辛瑟瑟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道：「說吧，老王妃和趙側妃暗測測地準備對我做什麼？」

    她可不敢要她的報答，在她進來之前，安楓墨就告訴了她，這丫鬟之所以會過來投靠，是因為她給趙靈兒下毒了。

    她在趙靈兒的香料裡面加了東西，讓趙靈兒夜不能寐，食不知味，雖然那些東西不會一時要了趙靈兒命，卻會讓她的身子日益衰弱，脾氣也會變得越來越爆照，時間一久，她就算不病死，也會變成瘋子！

    趙靈兒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這丫鬟也不是什麼好貨，將這種人擺在身邊，只要稍微不如她意，就隨時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桑柔壓下心中的絕望，嘴唇泛白道：「奴婢其實也不完全知道老王妃和趙側妃想要對王妃做什麼，只是這段時間以來，王妃經常提起一個人，她說只要這個人來了，王妃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辛瑟瑟注視著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什麼人？她可有提起這個人的名字或者身份？」

    桑柔回想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奴婢不止一次聽趙側妃跟茜兒提起這個人，可這一次趙側妃十分謹慎，一次都沒有提到這人的名字和身份。」

    辛瑟瑟皺了皺眉，扭頭朝安楓墨看去，後者也同樣蹙著眉頭。

    今天老王妃表現得很反常，幾次三番放過他們，沒有像之前那樣刁難他們，安楓墨就猜到她應該是有後招。

    只是這後招是什麼，他一時半會也無法得知。

    老王妃當年能寵冠六宮，可見她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人，因此就算出了宮，她也能將她的海棠居管理得鐵桶一般，他的影衛要探聽到消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楓墨目光陰沉：「那趙側妃可有說這人什麼時候會過來？」

    桑柔再次搖頭：「具體的時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在王爺回府之前，老王妃和趙側妃就已經在策劃這事情了，按照時間來看，應該就在最近。」

    安楓墨眉頭蹙得更緊了。

    他母妃到底想幹什麼？她難道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他不想做個大義滅親的不孝子，只是她若是膽敢傷愛到辛瑟瑟，那就休怪他六親不認！

    辛瑟瑟也是蹙著眉頭，心中猜測著老王妃和趙靈兒這陰謀。

    這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趙靈兒說只要她來了，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這人的身份難道比皇上還要貴重嗎？

    辛瑟瑟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