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恨鐵不成鋼

    「沒用的！就算所有的人都不記得，八王爺會記得，他不會再要女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辛五娘發出一聲絕望又刺耳的尖叫聲，之後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葉氏大驚失色，手用力地拍著門：「五娘，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不要嚇娘，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娘怎麼辦？」

    這一次屋裡沒有辛五娘的回答。

    葉氏心中暗叫一聲糟糕，顫抖著雙手叱喝道：「人呢？人怎麼還沒有到，快去叫人來撞門！」

    話一落地，便看到幾個粗使婆子朝這邊跑了過來。

    「參見五夫人。」幾個婆子氣喘呼呼地給葉氏行禮。

    葉氏氣急敗壞地叱喝道：「都這時候了，還行什麼禮？快給我撞門，要是五小姐有個好歹，你們都討不到好！」

    幾個婆子趕緊爬起來，合力撞門，連撞了好幾下，門才「砰」的一聲被撞開。

    眾人衝進去一看，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辛五娘吊在懸樑下，穿著纏枝蓮的繡花鞋在空中晃來晃去，一張傾城絕色的小臉變得慘無人色，眼睛朝上翻著眼白。

    葉氏嚇得渾身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快，快救人！」

    下人被這麼一叫，立即回過神來，撲過去抱住辛五娘的雙腿將她舉起來，然後合力抱下來。

    辛五娘的另一個大丫鬟玲瓏擠過去，顫巍巍地將手探到她鼻子下方，欣喜若狂地叫了起來：「還、還有氣……五小姐沒有死！」

    一番救治下，辛五娘緩緩甦醒了過來，只是臉色還是十分的難看。

    葉氏繃著的神經一松，撲到辛五娘的身上哭了起來：「你這個狠心的孩子，你這樣做是要了娘的命啊！」

    辛五娘看著淚流滿面、一臉擔憂的葉氏，眼淚也跟著掉下來：「娘，女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辛五娘剛才的確一心求死，只是等她吊到懸樑上，脖子被勒得喘不過氣時，她就後悔了。

    她不想死。

    她還沒有得到八王爺的愛，她還沒有弄死辛瑟瑟那個賤人，她不能就這麼死去！

    她的腳在空中上下撲騰，來回踢動，她要下來，她不想死了，可她越掙扎，喉嚨就越難受，窒息的感覺扼住她的喉嚨。

    就在她一腳邁進陰間時，門終於被撞開了，她也得救了。

    好險，就差一點她就死了。

    辛五娘心有餘悸地窩在葉氏的懷裡，哭成了淚人兒：「娘，我恨辛瑟瑟那個賤人，我要她死！」

    葉氏也是哭得梨花帶雨，她抱著辛五娘，後怕地摸著她的頭：「娘知道，娘一定幫你實現心愿，你以後千萬不能再做這樣的傻事，知道了嗎？」

    辛五娘點點頭：「女兒知錯了，女兒以後都不會這樣做，憑什麼害女兒的人好好活著，女兒卻要去死，女兒不甘心！」

    葉氏拿手帕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水，欣慰道：「你這麼想就對了，你今天做的事情，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你放心，那個賤人活不了幾天！」

    葉氏眼底閃過犀利狠毒的光芒，在今天之前，她還沒有想過要那小賤人的命，只是這一次，她真是觸到了她的逆鱗。

    辛五娘是她唯一的孩子，辛太師都已經快五十歲了，她也過三十，她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孩子。

    如果辛五娘今天沒救回來，那真的是要了她的命！

    所以這一次，辛瑟瑟非死不可！

    ……

    太師府雞飛狗跳之時，晉王府也同樣雞犬不寧。

    趙靈兒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眼瞼下兩團青黑，原本清秀的臉蛋隱隱帶著病容，只不過一天不到的時間，她就憔悴成這個樣子。

    大丫鬟茜兒端著一盞燕窩銀耳羹走進來，低聲勸說道：「小姐，趁熱將這燕窩銀耳羹給用了吧，你已經一天都沒有進食了，再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趙靈兒虛弱地搖搖頭：「你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茜兒紅著眼看著趙靈兒：「小姐，你何必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呢？別人不疼惜你的身體，難道你自己還不在乎嗎？」

    趙靈兒擺擺手，淡淡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茜兒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趙靈兒，嘆了口氣，喚來小丫頭在外面守著，然後匆匆朝海棠居的方向走去。

    一炷香後，茜兒跟在老王妃身後回到了思墨軒。

    老王妃進屋後，一眼看到趙靈兒毫無生氣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趙靈兒看到老王妃進來，忙著要站起來，老王妃阻止她。

    茜兒小跑過去，將趙靈兒扶坐起來，並在她背後塞了個靠枕，讓她靠在床上。

    趙靈兒瞥了茜兒一眼，虛弱道：「姨母，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下人說你身子不舒服，可叫了大夫來瞧？」老王妃在床榻旁坐下。

    趙靈兒搖搖頭：「我沒事，只是身子有些乏罷了，不需要勞煩大夫。我這丫鬟不懂事，為這點小事就驚動姨母您，我回頭定好好教訓她。」

    茜兒「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咬著唇沒有為自己辯解。

    「多虧了這丫鬟機靈，知道去找我，否則等你將自己折騰出個好歹來，就來不及了。」老王妃讓茜兒起來，並讓桑枝賞賜了她。

    茜兒激動得滿臉通紅。

    趙靈兒微咬著嘴唇：「是靈兒不好，讓姨母擔心了。」

    「不過一點小小的挫折你就如此看不開，以後還如何當主母，掌管整個王府？」老王妃恨鐵不成鋼道。

    趙靈兒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姨母莫要再安慰靈兒了，表哥已經說了，靈兒這輩子都只能為妾，而且還是……守活寡的妾……」

    趙靈兒用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身子因為哭泣而輕輕顫抖著，一張小臉更是蒼白得讓人心疼。

    老王妃看著心疼不已，拿手帕為她擦眼淚：「就你這性格，就是以後當了正妃，也一樣被吃得死死的！」

    趙靈兒淚水連連，無聲地啜泣：「事到如今，靈兒也不敢再奢望什麼，只是靈兒辜負了姨母的期盼。」

    「你這孩子，他說了你就接受，難道你就不能反抗變通嗎？」老王妃再次恨鐵不成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