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溜之大吉

    「奴婢沒有提醒辛三小姐，不能將外人帶進聽風閣。」如雙雙手捏緊，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如常，可事與願違，她的聲音帶著不可控制的輕顫。

    安楓墨輕輕敲著桌面，眼睛微微閉著：「還有呢？」

    如雙咬唇，嘴裡已經嘗到血腥的味道：「辛家幾姐妹跟辛三小姐發生衝突時，奴婢沒有護住辛三小姐，奴婢知錯了，請八王爺饒恕奴婢這一回！」

    說完，她整個人俯低在地上，額頭磕撞在冰涼的地板上，如同等待判刑的犯人，一臉的忐忑和不安。

    如雙心中湧起一陣陣悔意，她的確是故意沒有告訴辛瑟瑟不能帶人進聽風閣的事情，本來以為八王爺知道後，會責備辛瑟瑟，沒想到他卻一下子猜到了她身上。

    是她太高看自己，又太低估了辛瑟瑟在八王爺心目中的地位。

    安楓墨長長的眼睫微微動了動，長眸依然閉著，冷聲道：「那你說，本王該如何處置你？」

    如雙吞咽了一口口水，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奴婢一時接受不了如南被斷臂的事情，所以才做出如此的蠢事！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求八王爺不要將奴婢送回麒麟山！否則奴婢只能以死謝罪！」

    安楓墨眼睛嗖然睜開，黑眸沉沉，冷笑道：「你在威脅本王？」

    如雙渾身一顫，感覺有一股凌厲的刀刃迎面刮過：「奴婢不敢！」

    「不敢？可你做出的事情，哪一樣都不像不敢的樣子。」安楓墨嘴角扯了扯，似乎並不相信。

    「奴婢該死，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以性命發誓，若以後再有二心，就叫奴婢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安楓墨看了她一眼，嘴角緊緊抿著，好一會才開口道：「下去領罰吧，聽風閣你就不用再回去了。」

    如雙臉色蒼白如紙，手背因為用力而青筋直露，只是這一次，她很好地將情緒給壓了下去：「是，八王爺！」

    ……

    辛瑟瑟完全不知道書房發生的這一幕，她睡得四仰八叉，等她醒來，天色已經全黑了。

    「如雙，上菜，我餓了。」眼睛還沒睜開，辛瑟瑟躺在被子裡，張口就嗷嗷待哺。

    「辛三小姐醒了？奴婢這就讓人上菜。」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辛瑟瑟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扭頭，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丫鬟走進來。

    她美眸瞪大，不無吃驚道：「你是誰？無雙呢？」

    那丫鬟朝她恭敬地行了個禮：「奴婢叫無畫，無雙姐生病了，以後就由奴婢來伺候辛三小姐你。」

    「無雙生病了？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她得了什麼病，嚴重嗎？」辛瑟瑟一把坐起來，歪著頭問無畫。

    「無雙姐全身出了疹子，為免傳染給其他人，已經被送到莊子上去，等好了之後再回來。」如畫垂頭恭謹道。

    如畫嘴裡雖然這麼說，心中卻十分明白，如雙只怕是回不來了。

    就跟夜七說得那樣，奴才就要守好奴才的本分，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妄想爬到主子頭上興風作浪，否則就是作死！

    如南也就罷了，從來都是一根筋，可她萬萬沒想到一向八面玲瓏的如雙，竟然也會暈了頭腦，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說到底，也是自作虐不可活！

    不過這兩件事情也提醒了眾人，辛三小姐在八王爺心中的地位絕對不是一般人可比，想到這，如畫的表情更加恭敬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怎麼好端端說病就病了，你到時候幫我去看看她。」畢竟她在這裡住了十來天，都是如雙盡心盡力在照顧她，她心中還是挺感激的。

    辛瑟瑟說著去摸袖子，然後才後知後覺發現除了安楓墨送給她的八條金魚，她身上一點銀子都沒有。

    這就有點尷尬了。

    她看著如畫，訕笑兩聲：「我現在身上沒銀子，等我回府了，我讓人送一些補品過來。」

    如畫臉上沒有一絲嘲笑，而是感激道：「辛三小姐真是人美心善，我先替如雙姐謝過辛三小姐！」

    「不用不用，其實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她摸著鼻子，被誇得有些心虛。

    安楓墨送給她的八條金魚，其實不算很值錢，可是說不清為什麼，她就不想送給別人。

    ……

    就這樣，辛瑟瑟在聽風閣又住了三天，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她打算回太師府。

    回去之前，她原本還想跟安楓墨見上一面，可是這廝從那天之後，就一直沒再露面。

    她有委婉地跟如畫打探了一下，如畫說他去萬乘寺接老王妃回府。

    萬乘寺乃皇家寺院，歷史悠久，規模宏偉磅礴，富麗堂皇，自天冥建朝一來，便是皇家參拜祭祀的地方，不可不謂地位超然。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老王妃的身份。

    老王妃是先帝的四大貴妃竇淑妃，先帝駕崩後，當今元佑帝體恤淑太皇太妃照顧先帝勞苦功勞，特下旨允許她出宮，隨八王爺到晉王府養老，安享晚年。

    先帝在世時，老王妃先後孕育過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卻只有八王爺和莞寧長公主存活了下來。

    作為八王爺的親娘，老王妃在晉王府有著超然的地位。

    但這其實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位老王妃的性格。

    據說老王妃性格嚴肅古怪，不好相處，聽說所有接近想接近八王爺的女人，都必須經過老王妃的考核，據說那考核比進宮選秀女還嚴格。

    八王爺之所以會大齡未婚，熬成老處男，除了自身性格，還跟老王妃離不開關係！

    辛瑟瑟非常有自知之明，作為一個有著克夫之名的「老姑娘」，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老王妃肯定不會喜歡她。

    當然她也沒想過要進晉王府的門，所以為了不再生波折，辛瑟瑟打算在老王妃回來之前就溜之大吉。

    辛瑟瑟從床上一躍而起，火急火燎道：「如畫，你給我收拾一下，我現在就要回太師府。」

    如畫被嚇了一跳，怔愣道：「現在？辛三小姐不是說明天才回去嗎？再說了，明天八王爺和老王妃應該就能回來了，你不等八王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