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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4:06 作者: 素光同
徐白原地站了一會兒,主動去牽謝平川的手。
放在保險柜里的,是十五歲的徐白,折給他的九百九十九隻千紙鶴。她不知他用什麼方法保存,這些年來跨國攜帶,只覺得心臟空了一塊,卻被他輕易補好了。
謝平川道:「我出國的時候,你讓我珍惜罐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徐白打斷道:「我看出來了,你是一諾千金的人。」
謝平川否認道:「你看錯了,我也會食言。」
他摟住徐白的腰:「你剛才說,吃完小龍蝦就睡覺,我好像答應了你。」他俯身靠近,親吻她的耳朵:「現在我反悔了,我不想讓你睡覺。」
儲藏室空間狹小,甚至沒有窗戶,四周唯有牆壁,鋪著淺灰色的壁紙,且因房門半掩,燈光晦暗,兩人低語之際,帶來密室般的刺激感。
謝平川把徐白抵在了牆上。
徐白不知反抗,引火燒身道:「哥哥……」她嗓音很軟,叫了不止一聲。
或許是因為沒有窗戶,房間裡才會如此燥熱。理智的弦早已崩斷,因為忍耐有限度,壓抑也有閾值,謝平川正處於臨界點。
他不曾間斷地吻著她,手也伸進她的衣服里。
「原來這就是D嗎?」謝平川啞聲道,「果然很合適。」
徐白被他揉得站不穩。
她後背緊貼著牆壁,手指攀上他的肩膀,因他貼在她的脖頸處細吻,她看不見謝平川的臉,眼中倒映著的,唯有明滅的燈光。
「所以你喜歡嗎?」徐白道,「我在英國的時候,可能牛奶喝多了。」
她在這方面是個新手,說話僅僅憑藉直覺,她和謝平川相識多年,重逢之後感情再度升溫,即便是在親密接觸,信任感也融入了本能。
她不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天真又輕佻。
謝平川卻雙手抱住徐白,親吻也漸漸停了下來,他告誡自己務必冷靜,因此不再說話,只有低淺的喘息。
徐白沒有自知之明,四下氣氛異常安靜,她再一次坦誠道:「你親我的時候,我覺得好開心。」
謝平川許下承諾道:「等你搬過來,我會讓你更開心。」
言罷,他放開了她。
不久之後,徐白的小龍蝦來了。
彼時已是深夜,窗外烏雲蔽月,天幕愈加暗沉,室內卻燈火通明。
謝平川剛把外賣拿進門,徐白就顛顛跑向了餐廳。她從凌晨一點多,一直吃到兩點半,期間謝平川始終陪著她,甚至耐心幫她剝小龍蝦。
等徐白終於吃完,和謝平川一起收拾完殘局,就到了凌晨三點左右。
謝平川關上餐廳的燈,和徐白說:「去睡覺吧,晚安。」
作為一個習慣十二點就寢的人,此時此刻,謝平川也想躺在他的床上。他徑直走向了臥室,原本以為徐白會去客房,卻沒料到徐白一路跟著他,最後也上了他的單人床。
天幕漆黑,流雲飄散,臥室窗戶半開,照進熹微的月光,也傳來夏夜的蟬鳴。
在他們的童年時光里,徐白就是謝平川的小尾巴。只要謝平川還在院子裡,無論他走到什麼地方,徐白必然要跟著他。
但是今晚不同,謝平川躺在床上,和徐白講道理:「你不回客房睡覺嗎?」
徐白把臉埋在他的枕頭裡,說出的話讓人心軟了一半,她說:「這張床上有你的味道。」
她自覺鑽進他的懷裡,他才發現徐白黏人的很。
謝平川將她抱緊,又給她掖好被子。他明明求之不得,幻想了無數次,摟緊徐白的腰,防止她此時跑掉,表面上還要正直道: 「這是單人床,你不嫌擠嗎?」
徐白貼著他的胸口,傾聽著他的心跳。她很有心機地數著節拍,最終滿意地發現,謝平川並不像他表現得那樣平靜。
徐白打了一個哈欠:「假如你抱著我,我就不會掉下床了。」
自十五歲那年到今天,她從未覺得如此滿足,她知道自己仍是一個人,卻好像在今晚擁有了世界。
徐白道:「晚安哥哥。」
謝平川摸著她的頭髮,跟著回答道:「晚安。」
夏夜靜朗,一夜好夢。
第24章
次日上午,徐白起床以後, 就一心想著搬家了。
她剛來北京一個月, 手頭的錢也不多, 不曾添置大件家具,沒有任何貴重物品。
在她租下的那間房子裡,徐白珍視的東西只有貓咪、貓咪的玩具、一箱漂亮的衣服、以及從英國帶回來的書。
她花了一個小時收拾東西, 整理出兩個行李箱,再加上懷中抱著的蝦餃,就是徐白的全部家當。
蝦餃一晚沒見到主人, 這會兒正忙著撒嬌。
它立著一雙貓耳朵, 輕輕地舔徐白的手指,但它還沒有舔多久, 謝平川就拎起了蝦餃, 把它從徐白懷裡拿出來,然後放到了客廳的地上。
蝦餃瞬間懵了。
這隻貓仰起腦袋,望向徐白, 軟軟叫了一聲:「喵……」
徐白卻忽視了她的貓, 只顧著和謝平川道:「我收拾完了, 一共兩個箱子。」
謝平川沒有想到,徐白的東西這麼少。
正因為此, 這一趟搬家很輕鬆,僅僅運了兩件大箱行李,外加一隻薑黃色的小貓。
而謝平川預定的實木床,也在當天下午送了過來。
彼時徐白還在疊衣服。她把自己的衣服疊整齊, 放在臥室衣櫃的空閒處,聽到謝平川和她說:「我訂的床來了,電梯空間不夠大,他們走樓梯送貨。」
徐白聞言,訝然抬頭。
謝平川的執行力讓她吃驚。
徐白感慨道:「所以今天晚上,我也能和你一起睡覺了。」
她大約猜到會發生什麼。
兩情相悅,水到渠成,這是司空見慣的事,徐白沒有任何異議。何況她都搬過來了,早一天晚一天,似乎也沒多大差別。
她的直覺很準。當晚七點左右,他們吃完晚飯,謝平川就去洗澡了。
家裡共有兩個衛生間,其中一個被分給了徐白。她在客廳和貓咪玩了一會兒,也拿起一條睡裙去了浴室----這是她最短的一條裙子,衣領同樣開得很低。
謝平川並不知道徐白如此懂事。他從浴室出來以後,帶了一本書上床,然後打開床頭壁燈,一邊安靜地看書,一邊耐心等待徐白。
十幾分鐘後,徐白出現了。
她首先拉開臥室門,發現蝦餃還在客廳。它趴在貓窩裡,沉迷貓玩具,對外界毫無感知,也不懼怕新環境。
徐白感到放心,遂關上了房門。
她轉身走向謝平川,謝平川也在凝視她。
他的目光掃過她的全身,沒有放過一個角落,等徐白終於來到他的懷裡,他翻身便把徐白壓在了床上。
「啪」的一聲,是謝平川的那本書,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徐白與他對視,眼中光影綽綽,說話聲音也輕:「有什麼東西掉了。」
謝平川沒有關燈,他任由壁燈開著。冷色調的明輝落下,照在了徐白的身上,徐白沒等到謝平川的回答,又開口問了一句:「哥哥,你在想什麼?」
謝平川格外誠實:「想親你的臉。」
徐白摟住他的脖子,一副任他宰割的樣子:「好呀,給你親。」
燈光柔和似水,傾瀉而下,而她近在咫尺,對他毫不設防。
謝平川拉開旁邊的柜子,找到了準備好的杜蕾斯。他一邊拆開包裝紙,一邊開門見山道:「不止是親吻,我還想做別的事。」
徐白瞄了一眼,發現是大號的,她就有點怯場了。
她小聲叫道:「哥哥……」
謝平川以為她害怕。
他抬手關上壁燈,讓臥室處於黑暗,又將徐白抱進懷中,低聲安撫道:「我在。」
臥室門窗緊閉,今夜卻無月色。陰雲遮過天際,帶來夏夜的驟雨,雨水敲打在窗戶上,發出一陣「簌簌」的響聲。
徐白旁聽著落雨,靠在謝平川的懷裡。然後她湊近幾分,像荷塘蜻蜓點水,輕啄他的唇角,窗外雨聲漸急,她也親得賣力,手指從他的脖頸往下,摸索到了他的後背。
在歐洲做翻譯的時候,徐白見過法國人調情,她學東西極快,如今付諸實踐,很快就小有所成。
然而謝平川定力驚人。
念在徐白是第一次,他保持耐心,溫和緩慢地回應她。
直到徐白把手伸到了某個地方。
她的聲音輕不可聞:「碰到了……」
尾音漸低,帶著幾分不確定,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
徐白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想起了《洛麗塔》 的句子:「我以一種準備把一切----我的心,我的喉嚨,我的內臟----都獻給她的慷慨氣魄,讓她用一雙笨拙的手,握住了我情慾的權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