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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母親,這個送給您。」朱伊第一次請安, 當然也不是空手,而是帶著一枚碧玉印章送給連王妃。章身雕刻著對方喜歡的海棠, 底下刻著她的名號棲棠居士。
謝映補充道:「這是公主先寫的模子,我照著刻的。」
連王妃接過來細看, 道:「這個字真不錯, 你們有心了。」她抬起頭,這兩人瞧起來倒是夫妻同心。
對於朱伊,連王妃本身並無惡感。比起生了個兒子,她原就更喜歡女孩。何況朱伊這樣漂亮, 叫她見了心情也好。不過顧南瓷那般說了之後, 連王妃觀察朱伊自然格外審慎。相比起陌生的人, 每個人都會更相信自己認識了數十年的人。
朱伊這時道:「母親院裡的花好美。」
連王妃最大的愛好就是養花, 住的曇若院裡,除了園裡種著花,還有許多花房花架,一年四季都是鮮花綻放,不拘名不名貴,只看她喜不喜歡。比如進正院的路上就有一大片燦若朝霞的桃花。
連王妃想了想,親自領著朱伊去逛了逛花房,末了朱伊離開時,還送了一盆垂珠紫牡丹給她。
朱伊出來後,忍不住問道:「謝映,王妃是不是很喜歡南瓷師姐?」她注意到顧南瓷走的時候,連王妃用很溫和的眼神看了對方好幾眼。
「她與南瓷相處得久,自然有感情。但主動把她的花送人,還是頭一回。」
朱伊一聽便笑了:「是嗎?」
「嗯。」謝映道:「我們伊伊,誰見了不喜歡。」
朱伊從男子的話中聽出一種自得自誇的語氣,輕抿了抿唇,笑而不語。
到了傍晚時,謝映果然從參軍府回到淥石院,接了朱伊去顧太炎家中。
而顧南瓷則坐在魏原城中有名的「三月茂輝」的包廂里喝酒,一杯一杯獨飲,謝邵到的時候,顧南瓷已面色酡紅,眼神凝滯。
「南瓷。」謝邵站到對方面前:「你喝太多了。我送你回醫館。」
顧南瓷看著轅河上往來的舟影,不想走,愣愣道:「你陪我喝幾杯。」六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完,還仿佛險些咬著舌頭。
這是極其醉了。謝邵注視女子片刻,捏著她的後頸弄暈,拿著薄絲披風一罩,直接將顧南瓷抱走。
顧南瓷的醫館離三月茂輝不算遠,謝邵便將她直接送了回去。
見顧南瓷被男人放在床上,負責保護她的樓寧生怕謝邵做些什麼,上前道:「郡王……」
謝邵看樓寧一眼,知道對方是謝映的人,不發一言地轉身離開了。
剛跨出醫館,卻聽身邊的方煜道:「郡王,世子和世子妃在前面。」
謝邵朝方煜指的方向走過去,站在轅河的堤欄邊往下看,正好看到謝映牽著朱伊登上一艘畫舫。
那是謝映自己的畫舫。畫舫用萬字格的紅窗封著,遮擋了來自外界的探視。
謝邵的目光停留在那艘畫舫上,慢慢眯起了眼。謝映自然不止一艘畫舫,這是造得最嚴實的一輛。游江本是要開窗觀景的,但那畫舫離開岸邊,從頭到尾都沒有打開過窗戶。
想也想得到,那兩人是在裡面卿卿我我,甚至,是做別的更放縱的事。
謝映和朱伊的確已經倒在矮榻上親吻,新婚燕爾,又濃情蜜意,自然難捨難分。
朱伊之於謝映來說,就像是一隻最解渴的果子,之前在京中偷嘗時就知滋味極美,卻礙於種種原因,只能偶爾偷吃,不得盡興。現在已冠上了他的姓,自然要好好犒勞自己。
但不管男人如何哄誘,告訴朱伊這是自家的船,她都不願在畫舫上做那麼私密的事。
謝映便提出下棋,誰贏了誰做主,朱伊當然不同意,這種可以預見結局的事誰會幹。
對方便讓她提條件,朱伊很是傷腦筋地想了想她能贏謝映的,最後說要搖骰子,比大小。純憑運氣,至少她也有一半的機會能贏。
但是她想得太天真。
沈星流很快按謝映的要求送了骰子進來。
一連搖了三次骰子,這兩人開的都是雙六點和雙一點。當然是謝映雙六,朱伊雙一。朱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彎眉蹙起,紅艷的小嘴張著,從第一個雙一開始就沒有合攏過,不曾料想自己輸得這樣慘。
雖然她相信謝映的賭品,但還是忍不住拿過了那兩顆骰子和骰盅仔細琢磨,這……不會是有問題吧。但她本就不精於此道,哪裡看得出什麼。索性直接問道:「這骰子你沒動過手腳吧。」
謝映用一種被冤枉的口吻道:「搖骰子可是公主提出的要求。我哪能事先就準備好?」
朱伊的眉皺得更緊,難不成她的運氣真的差成這樣?
看著朱伊此刻的表情,謝映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指尖在桌子輕輕叩了兩下,「大度」道:「那為夫就讓一讓伊伊罷,讓你重開三次。」
朱伊一聽,欣然同意。這次的差距倒不那麼大,謝映比朱伊分別是:十比八,七比三,五比六,還讓她贏了一回。但總體畢竟還是謝映贏了,朱伊這下只能願賭服輸。
她很快便被謝映摟進懷裡,壓在窗下,趕緊跟對方提著要求:「那,只准一次。」
男人對她對視片刻,微笑著答應了:「好。」
「還有……」朱伊紅著臉小聲道:「你不能弄到……我裡邊,這兒又不能沐浴,黏黏的回去不舒服。」
「好。」謝映繼續笑著應下,開始解她腰間墨綠色縐紗裙的系帶。
……
連王妃這時卻坐在妝檯前,讓婢女箋兒給她取下釵飾,打散長發。外面突然傳來太監的聲音:「王爺到。」
從鏡中看到魏寧王進來,連王妃揮手示意箋兒退開,人還是坐在凳子上,只是轉過了身,問:「王爺有事?」
魏寧王對連王妃的失禮視而不見:「本王今晚留宿王妃處。」
連王妃的眉明顯蹙一下,這才站起來道:「我身體不適,怕是照料王爺不周,王爺去別處罷。」
魏寧王冷笑兩聲,道:「你又身體不適?」他的目光流連在對方高挑有致的身段,還有那一張依舊如少女般美貌無暇的臉,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過。
「嗯。」連王妃道:「王爺請。」
見女子作出了送客的姿態,魏寧王突然沉下臉,上前幾步用力抓住對方的手腕,道:「王妃,你還占著我正妻的位置。但只要我一上你這兒,你不是身體不適,就是各種理由。我是不是太縱著你了?今天我還偏就要你伺候。」
一旁的箋兒被魏寧王突然爆發的怒氣嚇得掉了手中的梳子,趕緊上前道:「王爺,王妃真的在吃藥,南瓷姑娘今早才來過。」
「滾出去。」魏寧王喝道。
連王妃示意箋兒出去,平靜地去掰魏寧王的手:「王爺不是有那樣多妾,找誰不是找。何況若你覺得我占了你正妻的位置,大可以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