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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4:51:23 作者: 厘梨
    謝映自然更清楚容蕭指哪次的事。從容蕭問他第一句,他就清楚。他只是想看看朱伊的反應,看朱伊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在他與容蕭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信任容蕭。

    同時也是委婉地讓顧南瓷知道,以後若非涉及安危急迫之事,不要深夜約他。他現在不比從前,家裡有隻醋缸子,隨時可能打翻。謝映看了廊柱的方向一眼。

    「你們在做什麼?」容霆已聞訊趕過來,後面跟著韓允嶸。兩人將劍拔弩張的謝映與容蕭隔開。

    容霆一看容蕭激動的神色,就知道是誰挑起的事。容蕭平時對朱伊靦腆害羞,容霆沒想到他一喝了酒就失態至此。握住容蕭的手臂就道:「跟我走!誰准你在這兒大呼小叫。」

    「我不走!我要保護公主!」容蕭固執地去看朱伊的反應。

    容霆氣極,一掌劈暈了人帶走,他知道謝映是為了他才容忍容蕭,否則,早就不知下多狠的手了。何況朱伊與謝映心裡根本就只有對方,容蕭簡直是為朱伊平添困擾。

    還好後院中這時沒兩個丫鬟婆子,只有隱在暗處的護衛。這些護衛都訓練有素,不會將今晚之事外傳。

    韓允嶸看看朱伊,又看向謝映,知道這事還得他們自己解決,只是道:「世子不要忘記答應過我什麼。」這話是為謝映提個醒,擔心他醋過頭失去理智傷到朱伊。

    謝映道:「你放心。」

    韓允嶸一走,朱伊立即拉著謝映道:「容蕭說你深夜見了顧師姐,到底是怎樣一回事?是不是……她發生了什麼事找你幫忙?」

    謝映倒是因朱伊這一句話,眼底的陰霾立即便散了許多:「公主終於不再全盤相信容蕭,也開始學會相信我了。」又道:「外邊冷,我送你回客房裡再說。」

    朱伊微愣,只能跟上他的腳步。

    顧南瓷從廊柱後出來,看著遠去的謝映和朱伊出神。謝映那句「公主終於不再全盤相信容蕭」,說明朱伊從前跟容蕭關係匪淺……而他知道,卻還是願意與朱伊糾纏。

    第二天早上,朱伊從腰酸背痛中醒來,雙手掐著被子躺在床上不想動彈,謝映那個混蛋,居然在公主府也這樣對她。

    朱伊這下算是明白,每次只要她跟別的男人私下接觸,謝映就會狠狠折騰她。上次是因為顏鳳欽,這次是因為容蕭。

    「老三,你怎麼還不起床?」朱伊還在走神,綿風便將朱綽請進來了。

    「我這就起。」朱伊剛坐起身,就承受了一股巨大的衝擊,差點讓她又倒仰回去。是朱綽撲進了她懷裡。

    朱綽委屈道:「老三,昨晚我喝醉後,韓允嶸來我房裡了。你知道嗎?他,居然……」

    聽著朱綽都快要哭出來的聲音,朱伊心都揪緊了,推開她打量:「他將你……」

    朱綽搖搖頭:「伊伊,我故意喝這樣醉給他機會,結果,他就只親親我,摸摸我,揉揉我,別的什麼也不做。」

    親親我,摸摸我,揉揉我。

    「……」聽著親哥與妹子之間這種事,朱伊抓抓自己的鬢髮,垂下頭,掩飾著此刻難以道盡的內心。

    兩人正在說話,又聽綿風在外間招呼道:「永安公主。」

    朱伊輕咦一聲,今天怎麼回事,個個都這樣早來找她。

    綿風已打起了青布夾棉的帘子,將朱凝請入內。

    「伊伊,阿綽。」朱凝打量兩個妹妹,清明的目光中既有欣喜,又含著一絲憂鬱,神色沉靜,與平時懵懂可愛的模樣判若兩人。

    朱伊心細,注意到朱凝頭上只戴了支水滴蓮托藍寶石簪子,耳朵上什麼也沒有,平時容霆最喜歡給她打扮的什麼娃娃瓶,兔兒,魚兒的髮飾耳璫,一樣也看不到。

    她顧不得身上不適,下床拉住朱凝的手,還未說話眼裡已湧出淚花:「大姐,你……想起來了?」

    第90章

    朱凝點頭:「多虧了南瓷姑娘。」

    朱綽也反應過來, 衝到朱凝面前,不敢置信地傻笑道:「大姐!」

    朱凝被朱綽的表情逗笑, 摸摸她的腦袋,道:「是我, 阿綽。」

    本是件高興的事,三個人圍在一起, 漸漸眼中卻都是水光盈盈。

    朱凝仔細看著兩個妹妹, 就仿佛是第一次見到她們長大的樣子。按理說, 她保留著變得痴傻這幾年的記憶,但她總覺得那不是真正的她, 倒像是做了一場夢。心境不同, 看這兩個妹妹, 便覺得從前看得不真切, 如今需要從頭到腳好好地再看清楚。

    朱凝擦乾眼淚, 道:「時間過得真快, 一晃居然就七年多。我的妹妹都長成這樣漂亮的大姑娘了。」

    朱綽道:「哎, 我知道大姐是不好只夸老三一個人漂亮,順口捎帶我一下。」

    朱伊和朱凝都笑起來,朱伊懶得理朱綽,只道:「真好,大姐康復了, 姐夫不知多高興。希望大姐快些跟姐夫生個小寶寶。」

    朱綽也道:「對呀,我想當姨姨!大姐趕緊生個小外甥給我抱。」

    朱凝神色微變,沒有回答, 只笑道:「要不你倆在公主府再住一天?明早我與你們一道進宮拜見父皇。」

    朱伊和朱綽也捨不得這樣快離開姐姐,自然都道好。

    而公主府另一排客房裡,顧南瓷正與謝映說話,她道:「我不想這樣快離京。」

    謝映道:「不想也不行。只待你為朱凝治好頭疾,皇帝就會召你入宮,明著為他看診,實則軟禁。」皇帝早就惦記著用顧南瓷的性命來牽制他。

    顧南瓷慢慢露出笑容:「皇帝讓我給他看病,他不怕我趁機弄死他?」

    「皇帝遲早要死,哪用你背這個大逆不道的罪名。」謝映道:「還有你做的怪夢,我這兩日查了,跟顏玉兒脫不了關係。此女心思歹毒,她既然盯上了你,就不會輕易罷手。」

    既然是他請顧南瓷上京,那他就要負責將顧南瓷完好地送回去。謝映能得到魏州上下諸多忠誠擁戴,自有他的行事準則。

    顧南瓷問:「顏玉兒?怎麼查到跟她有關的呢?」

    「抓了個祝由術師,與顏玉兒有關係,不過那人已自盡。你此後應該不會再做怪夢。」

    「你是說,我做怪夢,是因為那個祝由術師對我下了咒術?」

    謝映點頭:「你若再發現別的異狀,及時寫信告知我。」

    謝映這樣說了,顧南瓷再不情願,也找不到留下的藉口。然而,她仍舊擔心……便道:「謝映,你自己要萬事多留個心,即使對你身邊看似最親密的人。」

    「我知道。」謝映道:「老師身體不如從前了。師姐此次回魏州後,多回家陪陪他罷。」

    顧南瓷沉默後答好。她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放心,道:「謝映,你有沒有想過,禧貞公主對那個帶走過她的顏鳳欽,未必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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